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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秘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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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现在无回村里还有多少人在?其中有几个笛蛇的?”

有种不安感在马光耀心中疯长。风吹过荒草,悉悉率率。太阳又下沉一轮,似乎坠落入无回村的深坑。“不知道,两个。”

黑影叔木然的转动眼珠子,马光耀看到他瞥的地方,似乎是他来时的路。这可不妙了,马光耀越想越沉不住气,他这次来做调查,没准备多少东西。本想着能在村中借宿,现在恐怕不能如愿了。正常人不会想住在墓地吧,马光耀不觉得死气沉沉的无回村比墓地好多少。“叔,要不我们简单聊聊笛蛇族的事。”

马光耀决定速决,大不了连夜跑路。黑影叔闻言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前仰后合,马光耀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晕厥。却不料对方猝不及防的按住马光耀的双肩,兴奋的眼瞳微微发黄,简直像是一头人形野兽。他咧着嘴,黑黄的牙齿几乎要啃到马光耀的鼻子。马光耀惊得的竭力后仰,但黑影叔的力气大的惊人,他的双手犹如铁箍几乎要嵌进马光耀肉里。“秘密,秘密,秘密。每个人都想知道秘密,你想知道吗?”

黑影叔声嘶力竭的嘶喊,马光耀死命的抠他的手。“所有的东西都要消失了,你看。”

黑影叔拎小鸡仔一样把马光耀拎到深坑边缘,大叫着:“看,快看!”

马光耀四肢发软,他嚎叫着“救命”,瞪大眼,也看不到黑影叔让他看的东西。他拼命的抱着黑影叔的手臂,生怕对方一松手,这辈子就提前结束。救命的声波在深坑回荡,但没人回应他,甚至没能激起一点波澜。马光耀不由得绝望起来,他头一回痛恨自己的好奇心,自己的轻忽和贪婪,痛恨自己的职业。“它爬出来了,看到了吗?”

黑影叔幽幽的叹息一声,慢慢的把马光耀拎了回来。失去支撑,马光耀扑倒在地,他浑身打颤,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给你,都给你,拿走吧,拿走吧。没有意义了,终于结束啦。”

黑影叔疯疯癫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木盒子。盒子的边缘角落都被磨成圆润的弧形,上面的花纹早就随着时光变得模糊不清。马光耀躺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抱着木盒,黑影叔歪七扭八的朝深坑下的路爬去,爬了几步,勉强站起身,半身不遂一样的走着。马光耀呆呆的望着他,听着狂笑从耳边掠过,看着他从路边跌落下去。伴随着最后一声尖笑,四周恢复了沉寂。“我艹!我艹?”

马光耀缓过气,只能干涩的重复这两个字。过了半响,马光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战战兢兢的伸头看向深坑底部。那是一片茂密的地下森林,黑影叔早已不见踪影。马光耀发疯一样的把笔记掏出来撕扯碎片,触电一样狂踩,发泄难以抑制的压抑。发泄完,马光耀抱着木盒,沿着来时的路,往上走。走到老头的土屋门口,老头像土地公一样,不知道从那片地里,鬼魅一般的冒出来。他双眼紧盯木盒,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朝马光耀摆摆手。马光耀这才醒过神,把木盒塞进背包。“他他他他,他死了。我……”马光耀结结巴巴的解释,指着深坑大脑一片混乱。“死绝了。”

老头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在笑,“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说完,老头像是使命完成的NPC,再次变成了一个不言不语的木桩子。任凭马光耀怎么搭话都是不理不睬。天色完全黑暗下来,马光耀看着所有的东西在黑暗中朦胧的轮廓,只觉得有什么蠢蠢欲动,犹如潘多拉的魔盒即将开启。他咬咬牙,决定拼了,连夜离开这里。反正来时的路上没见到什么野兽,就算真的危险,他也不愿意在这儿多带一秒。…………“秘密?你还没说清楚!”

郑沉迫不及待的追问,他已经完全被马光耀的故事吊起好奇。马光耀冷笑了一下:“我说我只知道秘密本身,但不知道秘密是什么。你明白吗?”

“我知道笛蛇族的秘密全部在那个木盒里,但我不知道盒中究竟有什么。反正等我回来之后,那孙子立马联系上我。我迷迷糊糊的就被套了话,又迷迷糊糊的加入了什么劳什子的组织,迷迷糊糊的每个月领着封口费。”

“迷糊到今天,老婆死了,女儿也死了。”

马光耀长叹。郑沉不置可否,如果马光耀真像他说的那么迷糊……他不可能活到今天。无回村的经历,他绝对没有完全吐露出来。但是再逼也没用了,现在马光耀选择说一半留一半的试探郑沉,目前不会再轻易松口。嗡嗡——茶几上的手机震动打断心思翻滚的两人。马光耀拿起一看,眉头紧皱:“那孙子的电话。”

他摇摇头,果断的按断电话。等了一会儿,手机再无动静。马光耀刚要说什么,郑沉的电话又响了。是一条简讯,【下次见到雨刀,不要心软。】淮花的名字闪烁一下,郑沉打过去,却是查无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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