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一家勉强算得上清洁的小饭馆里，柳菲和王锋相对而坐他们正在谈方翔的事，王峰看上去有些不快，柳菲劝解的说：“他那个人啊，向来就那样，你别理他就是了。”

王峰又好气又好笑：“我去找他，好像我有事求他似的，到最后还和我怄气，你说说看，哪有这样的当事人？”

柳菲无可奈何的笑笑：“他也不光是一般的当事人。”

王峰转开脸不看她，声音十分不客气：“那也不这样。”

她看着他，他不说话，一会儿才柔声的说：“咱们是律师，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王峰叹了一口气，果断的说道：“我尽量的给他办就是了，过两天我去西北调查一趟。”

柳菲担心的问：“你觉得他的事严重吗？”

王峰点点头：“有没有受贿现在还说不出什么来构不构成渎职就很难说了。”

柳菲稍抱希望的看着他说：“钱一点儿都拿不回来了吗？”

王峰点点头：“钱肯定是拿不回来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一点儿请示汇报的证据也拿不出来。总经理还拿出了证词，说他什么也没有汇报过。”

柳菲着急了：“电话呢？他承认他接过电话吗？”

“他说他在电话里什么也没答应，就说等他们回来研究一下再说。还有一个女秘书给他作证，我看啊，这么一来就不好办啦，没有很硬的证据就很难驳倒人家。”

柳菲低头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如果实在找不到他汇报过的证据，那就只有证明他们总经理对这种事经常只给与口头同意，而且事后常常记不住，如果能证明这个，那也有希望，就怕没有。”

王峰看着她：“你认识他们的总经理吗？”

柳菲肯定的地点了点头。“认识。”

“那经理怎么样？他是不是粗粗啦啦，或者什么都无所谓的那种。”

柳菲想了一下，一笑：“其实他还真不是。”

她忽然不笑了，看着王峰：“他那个人其实特仔细，什么都不会记错的。”

王峰看着柳菲的眼睛提醒道：“那他们的其中的一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撒了谎。”

柳菲心神不安而又有所预感的问：“你说会是谁？”

王峰反问道：“你看呢？”

柳菲看着他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菜来了，他们吃了起来。他们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刚才的问题压在心里，使他们喘不过气来。终于，柳菲先避开了这个话题，她问：“这一趟你就要去的很久了吧？”

“也许三四天，也许五六天。反正取了证据就回来。”

柳菲忍不住说了出来：“这几天来，我老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王峰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的看着他，“为什么事？”

柳菲不说话，她显然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解释。终于，她举起了酒杯。王峰：“好。”

两人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好像都情绪不高。王峰说：“上午阳西的案子开庭了。”

柳菲点了点头。王峰又问：“怎么样？”

柳菲叹了一口气说：“希望不大。我现在还在争取死缓呢。被害人也不是完全没有过错的。”

王峰提醒道：“阳西的手段也太恶毒了些，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真下的了手。”

柳菲说：“她还真的和别的小姑娘不一样。我和她谈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说，好像还真的有死的心。不过今天上午在庭上好像变化了点儿。”

王峰说道：“其实这种心理也是挺正常的，自己的男朋友给自己烧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的心里能一下转过来啊？她要是不愿意配合，就先到周围人哪儿多去点证据吧。”

柳菲为难的摇了摇头：“又不是没试过，现在连这些证词都去不来，被害人的家属大概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也是，人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又死的这么惨。”

王峰忽然想起了阳西父亲的事，说：“今天早上她的父亲又来咱们所了，说如果以判了死刑，想请咱们马上帮他上诉。”

柳菲又摇了摇头：“这事就是上诉也很难了。她要是上诉的话，你帮我一块儿打二审吧。”

王峰犹豫了一下：“我手里还有那么多案子呢，方向的是还没去取证。”

“阳西的案子也是去取证困难，她自己一点儿不配合，真没法弄。哎！”

王峰问：“一审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

柳菲面露失望的点啦点头：“基本没希望了明天上午在开庭可能就要判下来了。”

王峰无话可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的几盘菜，再过十几分钟，它们就会全部没啦，什么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