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男朋友吗？”

阳西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刚毕业，离18还差几个月呢！”

“他呢？他也是第一次交朋友吗？”

阳西楞了一下，好像她从来没有想过：“可能也是吧，我也没问过。”

柳菲笑了笑：“他从来没有说他是第一次交朋友，是吗？”

阳西犹豫了一下：“恩，我从来没有问过他，而且我觉得那也不重要。”

柳菲点了点头：“对，不过以前要是交过朋友的话他应该让你知道。”

阳西一脸不在意的宁静神情：“那是他的事情，我从来不想干涉他，有些事情也管不了。反正我和他认识以后，他就再也没和别的女人出去过。”

停了一下她又说。“那个时候在我们的厂里追求他的姑娘可多了，有的也挺漂亮的，但是，除了跳舞，他从来不和她们来往。”

柳菲问：“你们认识啦以后，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求和你有那种……身体上的关系？”

阳西的脸上稍稍有点儿不自然：“恩，不是特别快，我不是对你说过，他们家来客人了。”

柳菲猜测的问：“其实，那时候他们家并没有来客人。”

“不，确实来了。”

阳西肯定地说。“不过，他们家其实也不是完全住不下，他就是想我了。”

“那天晚上你怎么就那么巧没有锁们呢？”

柳菲又猜疑的问道。阳西想了一下：“本来我是锁的，后来他说开一点通风透气。”

柳菲微微的兴奋了一点儿：“那就是说，是他骗你把门开着的了？他是早已经预谋好了的？”

阳西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该怎么来说才能说清楚。苦涩的神情中露一点儿羞涩的笑容来。“是，我也想到了，不听他的也是可以的，不过，感情到了那份儿上……”她摇摇头：“我也无所谓啦。”

柳菲立刻一针见血的说道：“但是事情出来的时候，你还是哭啦。”

阳西马上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第二天心里慌慌的有点儿六神无主的似得。好死昂忘啦什么事，想看见他。”

柳菲以过来人的模样看着阳西：“你希望他对你有所保证，可他什么也不说，是吗？”

阳西被说重了，不太愿意的承认道：“有一点儿。”

柳菲立刻步步深入的问道：“从那以后，他天天晚上都去找你？但始终没提过结婚的事，是不是？”

阳西想了想，觉得有点儿犹豫：“也不是天天，结婚的事，那时候也不可能提，我们都还不够岁数，我们都没有提过结婚。”

柳菲毫不放松的追问：“你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总在想，觉得将来没有保障？”

杨西认真的想了一下，但几乎没有停顿的说：“开始还有一点儿，后来也就不想了，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好的不得了，他出去学习了一个星期，我天天都睡不着，天还黑着呢，人就醒了，一直想到天亮，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时候，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太少了在一起了，自然想不到别的什么了，我很少想的长远，但那些事他替你都想到了。”

柳菲又是一针见血的说了一句：柳菲不客气的打断了阳西的话：“他一边和你同居，一边又盯上了别的小姑娘。”

阳西看着柳菲，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然后才开始平静地为林伟辩护：“那也不能怪他啊，是那些女孩老追着他。”

柳菲再次打断她：“但他还是趁机和她们之中的好几个都发生了关系！”

阳西不愿意听了：“他根本就不会看上她们的，我知道他那个人，他根本不会和她们结婚。”

柳菲毫不留情的盯着她说道：“但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结婚，从一开始就没有想。”

阳西绝不承认的猛摇着头：“根本不是，不是……”柳菲近乎冷酷无情的说道：“他只不过是和你更长久，跟固定而已，他是在骑驴找驴，他一边抓住你，一边物色更年轻，更合适的小姑娘一旦找到啦更年轻的小姑娘，他不是马上就把你扔下了找别的小姑娘结婚去了吗。”

阳西没有办法的承认了这一切，停了一下，只好说：“那是他后来变了，本来，他连我们结婚的家具都买好了。”

“可是”柳菲果断而且毫不留情的又逼近了一步：“如果不是你父亲拿出钱来逼着他去，他根本不就不回去买那些家具。”

听完此话，阳西愣住了，两眼直愣愣的看着柳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去。“不管怎么说，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间，是什么也比不了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也没有人任何事物可以相比。”

她的脸上渐渐地现出一种对往事回味的神情：“他本身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气氛，我没有办法形容出来，真的是无以伦比。”

阳西抬起了眼睛看着柳菲，仿佛在传达一种无法传达的感情。柳菲否定的摇了摇头，和缓而深刻地说道：“其实真正无与伦比的是你自己的这种感觉，如果换一个恋爱对象，你一样也会有这种感觉的。你以为是他带给你的，其实全是错觉，那种感觉是属于你自己的。”

“不管怎么样。”

阳西不容改变的说：“反正我觉得这种感觉人一辈子只会有一次，我相信我再也不会像喜欢他那样喜欢任何人了。”

柳菲有点儿失望，但她还是试图启发她：“不管你怎么喜欢他，他最后还是只顾他自己，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你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他为你想过一点点儿吗？”

阳西想了想，然后才有点儿委屈地说：“其实，他就是和别人好，我也无所谓，我就是恨他想要离开我。”

柳菲失望的几乎有点气愤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去牺牲。”

“我和他更本就不存在牺牲不牺牲的问题，他不在我身边了，我独自一人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早就想过了，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人生下来根本就是非常偶然的，而且早晚得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

柳菲不说话了。稍作停顿，放缓了口气问道：“你再和我说说他的作风问题，说说他是怎么欺骗你、伤害你、侮辱你的。这些情节都可以使你从轻发落。”

阳西看着她，她觉得律师是在套自己。“他从来没有侮辱过我，而且人都死啦，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也别再为我费什么劲了，法院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我只想听天由命了。”

柳菲觉得自己挣的是无可奈何，不过，她还是不想放弃。柳菲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又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这么固执，认死理，一个人生下来真是非常偶然吗？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没有某种必然性吗……其实生命不是个简单的东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他和你的男朋友非常像，也是又聪明又能干，又漂亮有潇洒什么好的都占全啦，他的家里很穷，上大学的费用几乎是靠中学时的女朋友供。可是大学快毕业时，他把女朋友给甩掉了，又看上了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法律系同学。这个女同学又漂亮又有知识，还有一个好家庭。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八年之后，他功成名就，当上啦一家大公司关键部门的经理，而他的妻子却已经不在年轻，美貌，于是，他马上就和他离婚啦。然后再度娶拉一个比自己小上一个13岁的公关小姐，这个公关小姐要什么没什么，就是年轻漂亮，我敢说，如果他生意顺的话，10年之后他还是会离婚的，还会再娶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姑娘，这样的人，除了他自己，除了他自己的需要，他真正的喜欢过那一个女人？他根本就没有感情，也从不需要别人的感情，他只有最初的萌动，他只要满足自己的需求就够了。他根本就没有生存在感情的层次上，这样的人，值得你为他一往情深吗？值得你为他痛苦，为他牺牲吗？不管你为他付出了多少，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阳西低着头，仍然不说话，柳菲却已经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低下了头，转开了脸，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子，她转身离开了。铁门在柳菲的身后：哐当一声关起来了。这时阳西才如梦初醒的一下抬起头来，她张开嘴，好像要喊住柳菲但，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叫出来。门又打开了，女管教员走了过来，两眼直直的看着阳西，阳西的眼睛看着前面，一动也不动。晚饭时分，柳菲正在摆碗筷，她的父亲回来了。柳菲回头看了一眼：“回来了，爸？”

父亲点点头：“恩。”

他好像很疲倦似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