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感到心惊。在他看来，每个人心里都住了一只魔鬼，如果有人念出咒语放它出来，总要张牙舞爪地出来作乱一番。可她的第一人格，似乎有些压制不住第二人格的样子。“苏姐，我真的很意外的。”

白沐薇今天早早地到了馥郁，抱着苏沁就开始讲着这件案子。她一直以为陈琦会是凶手，至少是帮凶。可是不是，他是凶手的儿子。在他很小的时候，陈医生夫妇就离婚了，他和陈医生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他给陈医生清理干净所有痕迹，所以只在交易现场才有人发现了血腥味，像是在刻意帮他掩盖真相。可缝合伤口和尽量延长受害人生命的行为，又像是在留下线索和破绽，更像是在赎罪。她不觉得陈琦所作所为有什么错，一边担心自己的父亲，一边又不想他继续作坏事。对受害人的愧疚和对父亲的愧疚全部压在这个小小的身板上。想起他被带走时，那双没有生机的眼睛，她心里就格外难受。只是过早离开的她，不知道陆奇玮和陈昊在她离开之后做了些什么，陈琦最终的判决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轻多了。馥郁芬芳，酒香满场，有美一人，轻弹慢唱。陆奇玮早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没有丝毫存在感的陈昊，想要上去交谈的念头在他眼神扫来时默默被他咽了下去。两杯威士忌下肚，酒壮人胆，陆奇玮对陈昊冷漠的眼神也没有那么抵触了。他拿出笔纸，画下了一个图案，那是在地下室里拍下的照片。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陈昊的胳膊上，就纹着这样的图案。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含义，但是在他所接触的帮派里，所有人都会把图腾纹在身上。地位越高的人，纹的位置就越特别。胳膊这样的位置，他的地位应该是不算低的。走到陈昊面前坐下，拿出刚画好的那张纸放在他面前。看到那图案时，他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曾经牵涉到这些事情里，却真的没有料到他们能找到这东西。他画的这个图案，比他胳膊上纹的要复杂。即便变化并不大，却也是组织里更高一层的人才能够纹的东西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奇玮眼神锐利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陈昊没有回答他，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杯子里的酒跟着他敲击的节奏晃荡起来。等他开口说话的过程简直是煎熬，更煎熬的，是他说出的那句话——“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语气冷淡，却不自觉地往下拉了拉衣袖，一点都不像他表现出的不在意的样子。“那至少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吧？哪国的文字吗？还是别的什么图案？”

陆奇玮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仿佛只要知道了这东西是什么，他就能顺着线索查下去一样。“柏柏尔语。”

他不愿意多说什么，说完这四个字之后就离开了。得到答案之后，陆奇玮也不在乎陈昊奇怪的态度了。柏柏尔，似乎是中东那边的一个奇怪民族。而柏柏尔语，几乎可以说是除了柏柏尔人之外，没有人能学会的语言。语法和词汇，更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毫无规律可循。他之所以会知道柏柏尔，还是因为之前的一个案子，一个让他朋友至今生死不明的案子。可这和已经没落的柏柏尔族，又有什么关系呢？习惯性送白沐薇回去后，他赶紧查起了柏柏尔语。曾经调查的记录如今也正好派上用场，在对比了近四个小时候，终于找到了这个字。它翻译成中文之后，意思是——死亡。死亡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这种奇怪的组织会用这样的文字作为图腾更不奇怪。只是柏柏尔语的死亡，还意味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