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在夜王府里又清心地过了两日，夜靖歌上朝去了，便让养在后院的狼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也清闲，在园子里悠闲地赏花看鱼，吃吃新做的糕点，好不惬意。竹苓上街后来的时候告诉她，朝霞县主被免了恩宠，送去做了军伎。苏清挑了挑眉，问了事情的始末。竹苓兴奋地把告示上写的，街上听来的，都一股脑儿倒给苏清。不守闺阁，面首寻欢作乐时被人检举到了宗人府，宗人府派女官去的时候，两个人颠鸾倒凤，淫声靡靡，不堪入耳。草菅人命，宫里让人查了她的行迹，刁蛮跋扈，因为一点小事竟放火烧了一座酒家，酒家数十条人命葬送在火海里。……苏清静静地听着竹苓掰着手指数着她的罪行，手上折下一枝青枝来，“啪”的一声，抖落了不少细小的绿叶。“那国公夫人岂不是要伤心死？”

苏清忽然开口问到。竹苓一愣，似乎兴致更高了，“可不？听说宗人府的女官将衣不蔽体的县主带出来的时候，国公夫人登时就急晕过去了，如今正在皇后宫里跪着呢，皇后也是焦头烂额的。”

苏清玩味的应了一声，饶有兴趣地低语了一句，“这国公夫人和皇后真是姐妹情深啊……”苏清知道，这多半是夜靖歌授意的。自己无聊的时候也曾想过夜靖歌会怎么整这位县主殿下，思来想去也没料到竟然是养面首。这晋朝啊，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养面首了。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后宫干政”的事。好几个朝代之前的一个太后转政，本来太后亲政也是常见的事，可偏偏这亲政的太后好男色，在深宫里养了好几个面首，面首们恃宠而骄，就有了后宫面首篡权谋逆的这么一桩事来。竹苓正将市井里的传闻讲到精彩之处，一个小厮匆匆地搅了兴致。小厮急急地把话讲完，原是丞相府差了人来，说是苏玉过几日便是生辰，想要一家人聚聚。苏清不作声，手上却把一条绿枝上的叶一片一片地撕下来，撕到最后一片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握住了她撕扯着叶子的手。“不想回去，也没人能强迫了你。”

夜靖歌一面说着，一面扯了个由头让人打发了丞相府里差来的小厮。苏清转过身来，撇了手上光秃秃的枝条，低头拨弄着他腰带上的玉扣，半晌，才说话。“他们不过是想让我回去，当作一个筹码罢了。就算此番不回，那也有千百种借口。”

夜靖歌揉了揉她披垂着的发丝，“不愿回去就罢了，我让人打发了他就是了，我最见不得我的清儿受委屈。”

夜靖歌的话意有所指，想来她已经知道定国公府里的事情了。苏清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小白，我还是回去一趟吧，今日国公府闹了这么一出，虽然你明面上什么都没做，但也难逃怀疑……”夜靖歌想了想，她说得确实有些道理，若是此时让有心之人将苏清小住夜王府的事拿出来说嘴，自己倒是没什么，苏清就很难说了，便点点头，“那就回去一趟，不过狼是要如影随形地跟着的，它们在，我才能放心些。”

苏清点点头，俩人又依偎着说了几句话，牵着手到湖心的水榭小亭上用了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