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谁要看你的胳膊！”

说着红着脸往前跑了几步，撇开了夜靖歌。夜靖歌看她娇羞的样子，心里跟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脚上加快了步伐，跟上了苏清。苏清一路上都不同夜靖歌说话，冷着脸，等回了夜王府，径直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任竹苓怎么叫，都假装睡着了。竹苓也纳闷，正想要把毒部来的信件给她看，看她不想起来，也只好先把信收下。苏清这一躺便一直睡到了月上梢头。在苏清睡着的时候，夜靖歌正忙碌着他手头的事，直到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已然听到外面戌时一更的抱更声。夜靖歌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接过夜洵递来的茶水，把手上的文书递给他，想起从宫里回来就上床睡觉的苏清不觉笑了笑，转头问夜洵，“云清醒了吗？”

夜洵摇摇头。夜靖歌让夜洵打了水来，净了净手，擦了把脸，正准备去她的下榻的蔷薇苑，刚迈出房门，胸口一阵翻涌，脖颈间似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眉头一紧，吐出一口血来。夜靖歌的蛊毒发作得突然，夜洵一时也没有准备，正要回屋去给他那抑制蛊虫的药物，夜靖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去，一面扶住门柱，调理了一下气息，快步往蔷薇苑去了。他踏进蔷薇苑的时候，苏清刚刚好醒过来，正在沐浴。夜靖歌在窗户外面站了一会，折了一把蔷薇进屋，换下花瓶里的白蔷薇，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匣子的蔷薇蜜糖放下，转身就出去了。刚出门口，便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王爷没事吧？”

夜洵上前扶住了夜靖歌。夜靖歌摆了摆手，道了声，“不打紧。”

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抽身往蔷薇苑后面的一处流水清湖去了。绕过假山后，开了机关，清湖水面轻轻分开，泄出一条台阶来，夜靖歌和夜洵进去后，湖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碧波荡漾，月影婆娑。流水清湖的底下是一处密室，夜靖歌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出这里。密室的最里面有一处泉眼，扑面而来的是腾腾的热气。药泉里常年浸了药材，有调息镇静的作用。夜洵抢在夜靖歌前头，点了灯，扭转了药泉边上的龙头，温热的泉水汩汩地流转了起来。夜靖歌依靠在密室的石壁上，闭着眼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缓缓睁开眼，定了定神，剥了衣物蹚进去，挨着沿边的石壁坐下。一旁的夜洵一把一把地往龙头下面的水槽放进药材，经过药材浸泡的泉水冲浸地夜靖歌的身体，一道一道地流过他身上或深或浅或明或淡的伤疤。夜靖歌垂着双臂，静静地坐在水里，紧闭着眼，额上的汗一颗一颗的滚落到腾着热气的水面，同着氤氲变化的热气，溅起一朵弱弱的水花。时间点滴流逝，夜靖歌的脸色却不见好转，脖颈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凸起，不断地蜿蜒向上攀附。夜洵被眼前的画面惊到，正寻思着要不要上前问问，忽然夜靖歌猛地睁开了眼，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大口的血来。殷红血落在热泉里，往下一沉，很快便凝结成一块块暗红的绸，渐而又化成了一条一条蠕动的蛆，四下逃开。夜靖歌吐出一口血后便昏了过去，夜洵把他的身体扶到石阶上靠着，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去蔷薇苑找来了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