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会议桌旁，唐田和刘兴端坐一边，许禛霆、纪年围着杳杳坐在对面。杳杳小小一只，眼睛红红的，像只软萌的小兔子，此刻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可爱得要命，和和威严正式的会议室环境半点不搭。他们看着杳杳软萌的模样，心都要融化，但碍于场合，面上还是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唐田努力忘记刚才的不自在，轻咳两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许总，你们的议价我们看过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涨幅空间。”

许禛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这个价格是我们根据市场行情，找精算师得出，并不是我们随意喊价。”

许禛霆开价1000万，但唐田的最佳价格是2000万，离他的心理预期相差很大。中间的议价空间就是双方拉扯的着力点。一回商业战场，许禛霆又恢复惯有的狠戾模样，气场十足，抬眉举手间自带压迫感。唐田等人自然能感受到，他镇定自若，绝不能表现出想卖出工厂的迫切，这会断送他提价空间。商务谈判就是心理博弈，谁心理素质更强，谁就更可能赢。唐田沉吟片刻，“许总没有参观过我们的工厂车间，可能对我们的设备环境还不够了解，只要你试着了解就会发现，我们工厂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这些我都让纪年做过调查，我很清楚贵厂的实力，不然也不需要亲自前来。”

唐田听到这儿，心上欢喜，轻轻点头。【还好还好，他不知道公司快破产的事。】听到厂长叔叔的心声，杳杳眼前一亮，扯扯大舅舅的衣角，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大舅舅，他公司快破产了。”

许禛霆一听，唇边漾起笑意。和他猜的差不多。一个日赚斗金的工厂，不会有人想卖掉。会出手，必定是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如果工厂的设备人员没问题，那就是运营方向跟没上，或者就是老板需要周转资金，拆东墙补西墙。现在看来这家工厂是前者。还好，比一堆烂摊子好些。许禛霆抬眼看向唐田，“唐总，我知道你的工厂有自己的品牌，请问经营状况如何？能提供银行流水吗？”

唐田被问住，久久不做声，内心思绪翻涌。【流水是不能给的，一看不就知道经营状况了。】【虽然厂里机器运作良好，但大客户都已经流失。做工厂没有大订单，那就是在玩命烧钱。】杳杳仔细听着对方的心声，暗暗记下，扭头悄悄转告大舅舅。“没大客户，没大订单。”

许禛霆一听，有些惊讶，也没时间询问杳杳如何得知这些，当务之急是把价格砍下来。虽然他不在乎那几百万，但他享受胜利的乐趣。许禛霆抬手看一眼腕表，“唐总，我想起还有一家工厂要看，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唐田心凉半截。话里意思明显。是放弃他们，打算另择别家？其实1000万也行，他们还是有赚，不算吃亏。他一咬牙，当机立断，“我接受许氏集团的价格！工厂是你的了！”

许禛霆笑着向他伸出手，“唐总，合作愉快！”

唐田礼貌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话音落下，杳杳脑海中响起晖的声音。：帮助许禛霆商务谈判，奖励肥料10克。杳杳看着亮起来的水晶瓶，咯咯地笑离开工厂，他们回到车里。许禛霆想起杳杳刚才的话，询问她如何得知，杳杳想想后说了实话。“我可以听到心里话。”

许禛霆和纪年都惊住了。一见他们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又怯生生地说：“大舅舅，杳杳不是怪物，你不要嫌弃杳杳。”

“不嫌弃，是上天给杳杳的超能力。”

“不是的，是那个爸爸打聋了，听不到了。”

杳杳指指左耳，歪头说，“然后就能听到。”

她声音软软，听不出半点悲伤，但许禛霆满眼难过。他们杳杳聋了？他怎么现在才发现，真是粗心大意。他急着回家把这事告诉大家，不知道老宅里来了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