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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秘的回形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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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下来,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硫磺味,天上开始下雨,是红色的雨,雨落在我脸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我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那是我的肉被烤熟的味道。大地依旧在剧烈晃动,我也跟着摆动,片刻,面前的大地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时间地动山摇。我、秃鹫、怪物还有红鸟们伴随着石块向下落去,一声声凄厉的叫声惊得人冷汗直流。悬崖的下面,是一个红色的大海,海水滚滚像是沸水一样。突然十几个足有十几米长的大鱼破海水而出,长大了嘴准备接住我们。沸腾的海水里,我看到了森森白骨。额上的汗流了下来,我扯着嗓子叫喊,但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边传来的是奇奇怪怪的嘶喊,都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是临死前的痛苦挣扎。我看着自己像旋风中的落叶一样坠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一点办法也没有。想不到我的短短一生竟然是这样结束的,我甚至都没有想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死亡越来越近,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思考,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落进了大鱼的嘴里。眼前一黑,我的脑袋像是爆裂了一样,粘稠的血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血腥味逼得我喘不过气来……隐隐的“扑通”一声,我的心迅速缩紧,睁眼一瞧,我掉床了。衣服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我赶紧双手摸到胸前,还好,心还在,又踢了踢腿,它还健全,原来,是个噩梦。突然,隔壁一声尖利的骂声,我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背上又湿了,披了衣服就向外走。207乱套了。吵闹声、辱骂声、尖叫声、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玻璃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合奏成了交响曲,楼下的大黄狗汪汪叫着凑趣儿。我抱着昨晚捡回来的小猫花花在门口等着看热闹。回形长廊上站满了人,或端着饭碗,或吃着水果,满脸堆笑,嘻嘻哈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从“专业”角度点评一下207男女主人公的对白。年纪大的搬着小板凳,戴上老花镜,热情洋溢的准备欣赏免费的热闹戏剧。应该比70年代开批斗大会还要积极。“你是个什么傻逼玩意儿,就你这屌样儿,老娘当初要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渣……狗玩意儿,你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行……靠……”“啊呸,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么说我?老子当初还不是瞎了眼,要不然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我现在看着你就恶心。你他妈这辈子要是能嫁出去,我的王字倒过来写……”男生不甘示弱,可还是在发誓上搞了小阴谋。“傻逼,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丑货怎么啦丑货?凤姐,劝你以后别出门,吓着别人怎么办?”

男生阴险的笑起来。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位老阿姨,摇摇晃晃,她咳嗽着从我身边经过,到了207门口,“啪“的一口痰吐到了垃圾筐里。倒是应景儿的很。周围人哄堂大笑。老阿姨理也不理众人,摇晃着回屋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聋婆婆”。“聋婆婆”是个半仙,能看到鬼魂,能听到鬼的声音。屋内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打斗声也颇有武侠片儿的味道。正在大家屏气凝神的认真听这部武侠片时,突然,门被轰然拉开,跑出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男生,一脸慌张,额上起了个大包。他扫一眼楼道里的看客,大吼: “都他妈看什么看,吃饱了撑的……”转头盯着我:“滚”。平生最讨厌这个字,我暗暗咬牙。男生话音刚落,从屋里冲出来一个女生,蓬头垢面,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右手持菜刀,要是嘴里再叼一支烟,就非常符合周星驰电影里包租婆的形象了。烂男见状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见菜刀女没有追上去,停下来。菜刀女回屋抱了一堆衣服往门口一扔,用脚踢了踢,回身拉了个箱子,往前一扔,嘶吼着让烂男滚。烂男也不示弱,叫嚣回去,见菜刀女并没有砍他的意思,上前就要拉皮箱。就在他将要接近皮箱的时候,我冲花花轻轻一拍。小猫机灵的很,“喵呜”一声,像离弦的箭冲烂男脸上飞去。只短短两秒的时间,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花花已经离开烂男钻进了房间。我迅速回身,伸手将门关上,挡在门口。半晌,烂男“哇”的一声,跳起脚来,一手捂住脸。当他把手放下来,众人看到他脸上血淋淋的划痕,又见我怀中空空如也,有几个反应快的回过神来笑的前仰后合。烂男看到血,腿上打颤,哆哆嗦嗦差点坐在地上。他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呲牙咧嘴的向我逼近,嘴里骂骂咧咧。我这个人向来好说话,但他今天触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只是,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骂人是不对的。看烂男向我逼近,菜刀女骂了句,随手抓了个白色的盒子,照着他就扔了过来。盒子伴着“呜呜”风响砸在烂男的鼻子上又弹到我额头上。瞬间,白色的粉末带着一股浓浓的玫瑰香扑面而来,眼前顿时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隔着白茫茫的世界我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张熟悉的脸。他叫何跃,我的前男友,大雪天晚上让我“滚”的那个人。他此时一手提着皮箱,一手自然的搭在一个妖艳女孩的腰上。女孩长发高个,脸上的粉比我脸上的痱子粉还多。她扭动腰肢,娇媚的笑,我想知道,我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她的粉会不会掉下来?原来就是她,钻进了他的被窝,于是我就被扫地出门了。那天下着大雪,跟眼前的景象很像,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烂男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菜刀女骂了一句,抡圆了胳膊把菜刀向烂男掷去。烂男一瞧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尖叫。菜刀离开女生向前飞去,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弧线,蹭着烂男的小腿落到地上。那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脚上却是长了风火轮,一路狂奔着下楼去了,连皮箱都来不及拿。菜刀女见此狂笑不止,我跟其他人都看呆了。烂男到了楼下,双手叉腰,冲我们喊:“你们这帮烂人,祝你们天天遇到鬼,你们还不知道这里闹鬼吧,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原来是一个手臂上满是刺青的男人丢到他头上一个拖鞋。烂男大骂着在一阵鄙夷的狂笑声中抱头狂奔。我注意到当烂男说到闹鬼的时候大部分人的脸都变了,我心里一紧,难道那家伙说的是真的?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何跃搂着他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我始终高昂着头,笑的倔强张狂。突然,妖艳女人一声尖叫,原来是何跃踩到了地上的菜刀,向旁滑去,女人尖叫着去拉他,我下意识拉住了女人,但,就那么一瞬间,脑中被一块黑色的东西占据,我没有往回拉那女人,而是推了一下。于是,她趴到了何跃身上。女人呼的起身,抡起胳膊向我打来,却在半途终止,因为被纹身男抓住了手腕。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儿,女人就不服气的甩开纹身男,拉了何跃匆匆下楼。“咱们这儿以前真闹鬼。不过有我在,不用怕。”

菜刀女信心满满。我们这里位于南三环边上,地铁不便,公交更不便,方圆三里内都很荒凉。听菜刀女说这房子是民国时盖得,当初这里是一片坟地,开发者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于是就在这里盖了楼。后来公寓经常闹鬼,没人敢住,也就荒凉了。49年以后,有些人实在没地方住就又搬到了这里,听说刚开始还挺平静。先搬来的那几户就把这里承包了下来,租给其他人。后来,人渐渐多了,也就相安无事了很长时间。再后来,又闹鬼,经常有人看到映在窗户上的影子飘来飘去,还伴有婴儿和女人的哭声。那段时间,人人胆寒,一回家就锁紧了门。后来有个人鬼上身把个蛇给生吞了,自从发生了那事儿,一夜之间租户全搬走了。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就是现在的房东。那时的他只有十几岁。后来,他找高僧来超度亡灵,折腾了一段时间,小楼也就平静了下来。即便这样也没人敢来住。但后来,城里实在住不下,也住不起了。这里便宜地方又大,有些大胆的就又搬过来了,其他人也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搬到这里来。不过,搬过来以后没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大家对此忌讳的很。正说着,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大叫一声“鬼来啦。”

吓得众人集体一个哆嗦。熊孩子他妈骂着拿起笤帚追着打了过去,脚下一滑栽倒在地上,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一声咔嚓的开锁声跌进脑海,我忽然想起昨晚的经历,惊得一身冷汗。回头,一张面无表情的大脸已经凑了上来,我的心乱颤。跟着“聋婆婆”进了她的屋子,我颇为震惊,这里有各种神符和桃木剑,罗盘,古今中外捉鬼,镇鬼的东西全都有。 “聋婆婆”在我周围转了一圈,嘟哝了一阵,最后给了我一个符,让我随身带着。还说这几天我是情绪低落,身子弱才会招致不干净的东西。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点头称是。出了“聋婆婆”的屋子,见菜刀女正在逗我家花花,就过去跟她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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