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还疑的人竟然是秦无思。“多派些人盯着那个女人，她似乎不像表面那样简旱。”

离若辰吩咐着东子，专门在暗中保护他的暗卫：“就以她有孕在身为理由，再多派些宫人进去。”

他现在有些后悔将当初给秦无思号脉的御医赐死了。当初他也是亲眼看到秦无思流血不止的，若不是这样，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派人救治的。他当初都绝望了，甚至觉得无法向顾家交待了。原计划，他是要安排一个御医，让顾念寒假孕的，再将秦无思的孩子给顾念寒，让她凭着这个孩子一心一意的留在宫里，牵着顾家。他再利用顾念寒的死心踏地对顾家动手。上一次他带兵攻打大秦，他身边唯一一个手握兵权的心腹也死在了广陵城。所以，他需要兵权，必须得打顾家的主意。顾家没有嫡出男丁，握着兵权的顾有之后都是顾百顺的堂兄弟，这些人更都是围着顾百顺，让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更是功高盖主。皇上想除掉，因着昌平公主，迟迟没有动手。到了今天，已经是养虎为患。能随意进宫将人带走，甚至在宫门外，还那般威胁皇上，甚至连御林军都不放在眼里。这让皇上和离若辰都有些怕了。更想着快些对付顾家。“又到一年科举了，这一次，由本宫亲自主考，今年要扩建学舍，增加学员，朝堂上那些老家伙都太老了，该换一换了。”

离若辰突然想到了一年一次的科举就要开始了：“这一次，投卷和行卷制度直接废掉，不必任何人推举。”

这一次，离若辰是下定决心与顾家对着来了。既然顾念寒已经被接出了宫里回到了顾府，那么这些年来自己对顾念寒所做的一切，可能都瞒不住了。顾念寒对自己已经死心，所以，也不必再从她的身上下功夫了。区区一个顾家，离若辰也不怕，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又来了十几人宫人，离若辰应该是还疑什么了。”

关修文看着夜千晓，有些担心的说道：“没想到离若辰也能男人一把。”

他一直都瞧不起离若辰，觉得他没有骨气，还卑鄙无耻。这一次，竟然敢直面顾家，的确让人刮目相看了。虽然没有查到宫里要黑他之人，却也还疑到了东宫，还疑到了秦无思这个太子妃，也是有些头脑的。“他这是在找死，再好不过了。”

夜千晓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局面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昌平公主带顾念寒出宫时，还留下了一句话，让远在边关的皇子们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来，大离很快就会乱成一锅粥了。关修文点了点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顾文可有消息了？”

天香楼派出了大批的暗卫去寻找顾文，更买了大批的刺客刺杀他，却是突然间就没了他的消息。不是夜千晓不念情谊，是顾文太过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大秦，针对秦无陌。让夜千晓无法再顾念过去了。“还没有。”

关修文也有些意外：“顾文是不想大秦皇室好过，他是放不下仇恨。”

“我明白，不过，他针对秦无陌，就是针对我。”

夜千晓眯着眸子，低垂着眉眼，掩了脸上的情绪。他不能让顾文毁了大秦，毁了秦无陌的一切。“药王谷的实力若都调动起来，能与天香楼旗鼓相当了。”

关修文还是提醒了夜千晓一句：“所以，我们也得小心。”

“没关系，现在的天香楼背后有程家，还怕区区一个药王谷。”

夜千晓笑了笑，心下自有算计：“这个昌平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她能把大离帝王拿捏住，一个顾文还能翻出天去？”

关修文没有接话。他自然明白，夜千晓是要离开大离了。这里的浑水已经搅起来了，接下来就是看戏了。不过，夜千晓心系大秦，心系着秦无陌，无心留下来看戏。关修文并不想回去大秦，秦无陌最近太过消停了，他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旦他们回到大秦，秦无陌定能找去天香楼，找到夜千晓。那么，他与夜千晓的约定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当然不甘心。这大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与夜千晓一起打理天香楼，习惯了与她吵架绊架，更习惯了她耍小性子。“秦无思怎么办？”

关修文想到了重点。夜千晓说过，秦无思毕竟是秦无陌的妹妹，她做事时，会手下留情的。“她腹中的孩子自能护着她的，虎毒不食子。”

离若辰派来大批暗卫保护秦无思，虽然也是在暗中窥视，监视着，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保证了秦无思的安危。直到孩子出生，一定不会有事的。“虎毒是不食子，人，就未必了。”

关修文摇头。说得夜千晓心口紧了一下。轻轻皱眉，看向关修文。他难得的沉默，也不看夜千晓，只是气氛有些怪。夜千晓觉得关修文是有话要说。等了半晌，他却没有开口说话，也有些意外：“你……”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故事。前些日子，关修文也在寻找关家的后人，不过他并没有说为什么。“明天我安排一下，回大秦。”

关修文掩了所有情绪，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我希望能给顾文一条活路，他是关家的后人，当然，更是秦皇室之后。”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夜千晓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好，我不杀他性命，不过，不能让他破坏到大秦。”

“这个我来处理。”

曾经夜千晓一心维护顾文时，关修文吃飞醋，现在，夜千晓要对顾文下手了，他又顾起了大局。“大离这边没有什么线索，离若苏的死还得回到大秦再调查。我们动作得快些。”

夜千晓的一块心病，就是离若苏之死了。离若苏是死在秦皇宫，还是毒发身亡，更是剧毒，极帘见的毒药。偏偏夜千晓的手里就有。“放心好了。”

关修文已经恢复如初，更是在心下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秦无思有几次想说出夜千晓在宫中之事，都被离若辰差开了。离若辰来看秦无思，不过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对她，根本没有感情。“殿下！”

离若辰不会经常来，只是来一次，就会陪着秦无思用晚膳，倒也十分顾及她的感受了。此时用过晚膳，离若辰正准备离开。秦无思见关修文和夜千晓都不在，下定决心一样开口。走到殿门处的离若辰侧过身，深深看着秦无思。他这几天也很忙，忙着科举一事。顾家已经开始行动了，六部还乱作一团，这是在给皇室下马威呢。兵部是最乱的，天天有官员被弹劾，天天有官员落马，人心慌慌。所以，离若辰没有多余的耐心。边关的皇子们更是蠢蠢欲动，私相往来，似乎在等着皇城这边暴发，更是纷纷巴结顾家，只要有顾家支持，想要逼宫都不是易事。“什么事？”

离若辰冷冷的问了一句，他还在还疑秦无思呢，只是没有查到证据。“其实……夜千晓一直都在东宫。”

秦无思一咬牙，狠心说道，她一直都不喜欢夜千晓，想到一直都被她胁迫着，更是恼恨。这些日子，她的身边宫人太监时时围着，几十个暗卫守着，所以她也大胆了几分。不怕夜千晓会对她下毒了。当初那一针扎下来，时刻几个月，也没有毒发过，所以，秦无思早就忘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离若辰猛的折回身来，抬手捏了秦无思的肩膀，非常用力，险些将她整个人腾空提起来。更是狠狠瞪着她，那眼神太凶狠，太陌生。让秦无思瑟缩了一下，心下后悔，却没有后悔药吃了。只能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更是吓得全身冒冷汗，不敢去看离若辰。她没想到离若辰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接受不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像。“为什么不早说？”

离若辰疯了一样吼道，他终于明白是什么人让顾家如此针对自己了。原来夜千晓一直都在。秦无思吓得双手抱头，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下一秒离若辰就一拳打到她的脸上来。“滚，都滚下去。”

离若辰大喝一声，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瑟瑟发抖的退了出去。“她现在在哪里？”

离若辰又沉声问向秦无思。秦无思已经泪流满面：“在，在……”半晌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的确不知道夜千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