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心情。或许也跟此时的陆行舟一样，有紧张，有期待，也有一丝淡淡的害怕。“忘了。”

他淡淡道。陆行舟才不信呢。可他的嘴却停不下来：“大哥，以后你对大嫂好一点吧。”

陆行云对叶珍从来都没什么好脸色，虽然他对别人也是如此。陆行云果然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满的凉意。陆行舟可不怕，他缩了缩脖子，继续道：“这一路上，她们吃了很多苦，我们都是男人，长途跋涉倒也无所谓，可她们是女子。”

他骑马还尚且能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呢，可身为女子只能坐在马车里，规矩束缚着她们。姚清惠有时累了还能与他诉诉苦，可叶珍却始终自己憋着。连陆行舟瞧着都觉得可怜。陆行云没有再说话，收回视线，继续盯着下方。可他的脑海中，却回想着陆行舟的话。昨晚刚见到叶珍的那一刻，他自然是惊喜的，可长久以来的情绪压抑让他不可能露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她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也是关心他的伤，全然没将自己这一路以来吃的苦放在心上。陆行云垂了垂眸。她分明对他是没感情的，可又为何总是做这种让他误会的事？约莫两个时辰后，羌族人终于对雍州城发起了第一波攻势。可陆行云依旧让人按兵不动。直到第三波，第四波开始，他们一行一千人才分两路分别包抄进羌族人的营地。此时羌族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战场上，根本无人留意身后。须臾，有夜风拂过，带来一丝淡淡的火油味。“哪来的火油味？”

有人发问。“你闻错了吧？”

另一人道。那人又嗅了嗅，这次闻到的就不止是火油味了，竟还有一丝什么东西被点着的味道，尤其是身后一阵热浪袭来。羌族人一转身，就见一大群黑衣人提刀砍来。有些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当场殒命。一时间羌族人营地火光冲天，一群黑衣人如鬼魅一般走到哪儿杀到哪儿。前方，羌族人首领格木达正指挥着手底下的人撞开雍州城门。另还搭了云梯爬上城墙，可都一一被姚坤带领击退。格木达骑在马上，恶狠狠看着城墙之上的姚坤，高声下达命令：“攻城！谁若砍下姚坤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

顿时，羌族人士气大增。望着城墙底下如蚂蚁一般源源不断涌来的羌族人，姚坤铁青着脸，拔出长剑怒吼：“给老子守住了！”

格木达手臂搭弓，从箭袋中取出长箭，瞄准了城墙上的姚坤。他目光如炬，犹如雄鹰，正要射出这一箭时，身后突然传来骚动。“将军！将军，我们的粮草都被烧了！”

格木达一怔，扭头朝身后看去，果然看见营地火光冲天。他怒上心头：“何人干的！”

话音未落，便有一支长箭破空而来。格木达险险躲过，一抬眼，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那双漆黑深沉如寒冰的眼，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