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过来拦住她：“女士，请您安静。”

杨清婉把前台的手甩开，中气十足地喊道：“把顾绯给我叫出来。”

“对不起，她这会儿正在工作，您要么在这里安静地等她，要么就先回去。”

前台说。“我不回去，我现在要马上见到她。顾绯，你给我出来！”

杨清婉声音很大，吵到楼上的办公室都听到，有几个人下来一探究竟。前台耐心地说道：“如果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她，那您要等一等。”

“我不等，我现在就要见她！你们马上让她滚出来。”

杨清婉蛮横地说道。大厅里还有其他过来咨询业务的人，他们以为见到了什么不堪的场面，拿出手机拍下来。丁国良在办公室里接到前台的电话：“丁主任，这里有个年纪相比较大的女士，一直叫嚷着要见顾绯，情绪很激动。”

“是什么来头？”

丁国良问。“不知道，应该不是委托人。倒是有点像……”前台闭上嘴不说。丁国良皱眉：“像什么？”

“像是来捉奸的。”

“哪有这种事？”

丁国良挂掉电话，到楼下来。两个保安上前去要驱赶杨清婉，她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说：“你们谁敢动我，明天我让这个司法鉴定中心关门，你们全部下岗。”

前台劝她：“女士，您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就找顾绯，把她给我叫来就行。”

她固执地说。丁国良下到一楼来，听杨清婉说话的气势，再看看她的穿着，就知道她来头不小。他打电话给顾绯：“你现在在哪儿？”

“在解剖室。”

顾绯已经穿上了防护服：“准备进场解剖。”

“你把工作停下，让别人去做，你到一楼大厅来。”

丁国良说。顾绯知道杨清婉的脾气，现在主任知道了，就必须要去把她搞走。她无奈地看着谢敬：“我先上去，你看要么换人，要么等我回来再做吧。”

谢敬问她：“很麻烦吗？”

“是盛江南的妈妈，我婆婆。她能找到这儿来，说明事情就不太好处理。”

顾绯无奈地说。谢敬看一眼解剖台：“你上去吧，换另一个人下来。祝你好运！”

顾绯脱掉防护服，坐电梯到一楼。杨清婉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大厅里的其他人都在假装忙碌，眼光一直往这边看。她走过去，压住内心的不快，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杨清婉站起来，扬起手往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声音清脆，伴着她怒不可竭的声音：“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前台同事过来拉开杨清婉：“女士，不要动手打人。”

顾绯捂着脸，站直身体，倔强地看着她：“我做什么事情，不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也不需要告知你。”

“你是江南的妻子！你就不能做这种晦气的事情。你马上把这件衣服脱掉跟我回去！”

杨清婉怒气十足。“我可以不是他的妻子！我不是非得要当你们盛家的人，”顾绯冷冷地说，“是他一直拖着不肯签字。”

“他不签字你就一直是盛家的儿媳！”

杨清婉气极败坏，四处张望，“我要见你们领导，让他立刻把你辞退！”

顾绯觉得好笑：“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盛家说了算？”

杨清婉对前台说：“把你们领导叫出来，我要跟他谈。”

前台说：“我带您去他办公室吧。”

杨清婉拒绝：“这儿太晦气，我不去。让他出来见我！”

前台无奈，只得再次给丁国良打电话：“丁主任，在大厅的这位女士说要见你。”

“带她到我办公室来。”

丁国良说。“她说我们这儿不吉利，让你出来见她。”

前台说。“行，那我过去。”

顾绯被打过的那一边脸热辣辣地疼，她听到前台同事打电话，又看到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情绪崩不住。她掏出手机，要打给盛江南，哪知杨清婉又冲过来把她的手机抢走，随后扔在地上。“不要脸是吗？那就全不要！”

她彻底失控，去扯杨清婉的衣服，把她的包抢过来扔到地上，再跳上去用力踩。一边踩一边哭：“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你又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嫁盛家，我也嫁盛家，我又哪一点比不上你？有这个功夫来教训我，不如回去栓着你儿子。”

骂完不解气，伸脚使出全身力气的，把她的包踢到外面去。杨清婉心疼得要去打她。“顾绯，冷静一点！”

丁国良大声喝止她，并示意其他人：“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拉开。”

两个人过来挽着顾绯的胳膊：“走，去楼上歇歇。”

顾绯看了丁国良，再看一眼杨清婉，眼睛泛红：“你再纠缠我，我去放烧火了你家，大不了同归于尽！”

杨清婉也气得威胁道：“我让你活过不今晚！”

丁国良大声吼下属：“快把她带走。”

等顾绯被同事拖上楼，丁国良换个语气对杨清婉说：“我是正明司法鉴定中心的主任丁国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杨清婉喘着大气说：“我是盛氏集团总裁盛江南的母亲，我姓杨。我们到外面说。”

丁国良刚才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恭敬地说道：“原来是盛夫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杨清婉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倒不用你们招待。我来就一件事情，让顾绯走人。她是万万不能在这里工作的。”

丁国良没有答应她，他把皮球踢到盛江南那边：“她在这儿工作，盛总是支持的，而且还向我们司法鉴定中心捐了一些比较先进的设备。”

“我是盛江南的母亲，我说的话难道不比他的有用？丁主任是吧？”

杨清婉眯起眼睛，“我在政法委那边也是认得一些人的。”

这明晃晃的威胁，跟盛江南真是如出一辙。丁国良倒也不怕，中心还有谢敬，上头的人犯不着为顾绯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撕破脸皮。他说：“盛夫人，年轻人不懂事，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让她给您赔礼道歉。”

“不用道歉！”

杨清婉昂着头说：“要么让她走人，要么你们中心关门，你自己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