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怕？”

盛江南反问她。“我不怕！在大学就学过解剖，后来在医院实习，还经常推着遗体去太平间。”

顾绯抿嘴轻笑：“你不怕的话，我就要推门进去了。”

盛江南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心脏，硬着头皮说：“推吧！走到这儿再回去，你起码得笑我半年。”

顾绯把门推开，他跟着进去。解剖室里还有更衣间和沐浴室。顾绯没有向他做介绍，直接往核心工作区去。正中间有一个不锈钢材质的解剖台，被擦得锃亮。左侧墙边有工作台和水槽，右侧墙边有文件柜和架子。架子上摆着高压锅，还有几个玻璃坛子，里头装着液体。顾绯指着解剖台向他介绍：“这个你应该在一些刑侦剧里见过，没错，这就是放死人的地方。”

盛江南视线放在她身上：“你可以用委婉一点的词语解说。”

顾绯没接他的话，指着高压锅问他：“你知道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盛江南摇头：“第一次知道在解剖室里有这个东西。”

“这是用来煮人骨头的。”

顾绯说。盛江南头皮发麻，体温瞬间就有些冷并且布满鸡皮疙瘩。他声线飘忽地说：“煮人骨头？”

顾绯察觉到他的害怕，有些得意地笑起来：“对，用来煮人骨头。有些无名尸高度腐败，不知道他的年纪，就要从骨头上去测算。”

盛江南联想到家里保姆炖骨头汤的样子，眉头紧皱，把头别到一旁去。顾绯走到置物架旁，指着那几个玻璃坛子对盛江南说：“这几个像不像普通人家里的泡菜坛子？”

他揉了揉心口的位置，说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顾绯说：“里头通常装福尔马林，当脏器取出来之后，来不及马上送去做检测，就会先泡在福尔马林里。”

盛江南捂着嘴，胃里有一些反应，他尽量克制住。看着他这个样子，顾绯的得意多了几分。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锯子，说道：“这个是开颅锯，用来开人头骨的。”

盛江南再也忍不住，跑向卫生间去。等他吐完从卫生间里出来，顾绯笑着问他：“还要继续看吗？”

盛江南摆手：“不看了，上去吧。”

顾绯没有勉强他，看到不可一世的盛氏集团总裁狼狈的场面就达到目的了，她对他说：“那走吧。”

两人坐电梯上到二楼，刚出去便看到谢敬。他打量盛江南，见他脸色青白，知道刚从解剖室里出来，挑挑眉头说：“盛总这么亲力亲为，怪不得盛氏集团能发展壮大。”

盛江南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回击道：“我不算什么，谢公子宅心仁厚，为群众伸张正义，是我辈楷模。我只是个满身铜臭味的资本家，不值一提。”

谢敬笑：“盛总谦虚了。”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问顾绯，“接下来要带盛总去哪儿？”

“去看一下我们的化验室。”

顾绯说。“那去吧，看完差不多要吃午饭了。丁主任已经在酒店里订好位置了。”

谢敬说。两个人只是正常聊天，盛江南却听得有些刺耳。他掀眼皮瞟一眼谢敬，他同时也看着他。顾绯嗤笑：“丁主任怎么那么着急？盛总胃口不好，怎么吃得下？难道要让盛总看着他好吃好喝？”

“没事，我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计较。”

盛江南语气冷肃地说。顾绯朝他露出一个婉约的笑：“那去化验室吧。”

化验室里主要做各种检验、化验和病理切片，桌子上有许多仪器和耗材。他们进去时，里头正好有个法医在做切片。顾绯问盛江南：“你要不要看一下我们的显微镜？”

显微镜下摆着一块肺部切片，盛江南黑着脸摆手：“不用了。”

不等把化验室的设备都介绍完，丁国良给顾绯打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不悦地说：“顾绯，人家盛总就是客气地表示一下，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地带他把仪器设备都看完，他又不是到我们这儿来工作。”

顾绯笑嘻嘻地说：“主任，让盛总深入了解我们的工作，说不定哪天又给咱们捐设备。”

丁国良冷笑：“不如你回家好好哄他！把他哄高兴了，我们什么都有。”

“主任，咱们也不是那么缺设备的了，对吧？”

顾绯跟他打哈哈。“所以你快点结束那些拙劣的小伎俩！把人送到我办公室来。”

丁国良说完就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