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盛江南说。上午他就接到了区中心医院那边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乔若宁不肯来。医中心医院的负责人还说：“这些年我看到很多基层医生想尽办法挤进来，这样干脆拒绝的都没有几个。”

盛江南说：“嗯，那个医生稳重、踏实，我是挺欣赏她的。”

“可惜她不来，倒枉费了您的一番心意。”

“就凭她的那个性子，以后成就也不会低的。”

盛江南说。乔若宁笑了笑说：“若是您跟顾绯感情好，这种顺手推舟的人情，我是求之不得。但现在，我要领你这份情，那是跟顾绯过不去。”

“上次在邻市，你为营救顾绯出了很大的力，我想她应该会理解和支持你的。”

盛江南说。“盛总……”她组织好语言，说道，“你根本不懂女生之间的友情。她是我的好姐妹、闺蜜，我救她是出于感情，而不是想要通过她得到回报。我们普通人，并不都是你以为的那样看中金钱。”

她这么一说，盛江南有些无地自容。不待他说话，乔若宁继续说：“顾绯那天从你办公室里出来，心情一直不太好，骑共享电车的时候被车撞了，这些天一直在家里养伤，是我和晨晨轮流照顾。”

盛江南拧眉：“还被车撞了？”

“是的，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盛江南问：“严重吗？”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疼，走路比较困难。”

乔若宁咬咬嘴唇，继续说道：“盛总，顾绯从小父母双亡，她对感情的需求远远大于金钱。她要的不多，生病时的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孤独时的耐心倾听，受挫时理解鼓励。她这个人，如果你对她好一分，她会还十分。”

盛江南沉默，过一会儿他说：“那我晚上去看看她。”

“盛总，既然你不爱她又心有所属，不如就放手吧，这样困着她没有意义。”

盛江南没有回她，把电话挂掉。乔若宁赶着回顾绯家给她送午饭。看到她有些疲倦，顾绯过意不去：“往后中午不用给我买饭啦，我点外卖就好。”

“吃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陪你一起吃。”

乔若宁说。……知道顾绯被撞，盛江南中午有些心神不宁。本来吃完午饭，是要休息一下的，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着那天顾绯跟他吵架的情形。在他的眼里，康达的工作实在不怎么样，听说要去跟台做手术，待遇低又特别地熬人。有些手术要做七八个小时甚至更长，她的时间不应该这么廉价。作为盛江南的妻子，起点要比普通人高很多，才是正确的。所以他想去收购康达，只是没想到，她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他从休息室出来，去桌子上翻行程表。下午有一个会议，他让于峻推掉，自己出门去。开着车子去往仁济医院家属区，到了门口他拐个弯，开到路边停车位停下。家属区过于老旧，他的车子在里面太显眼。他步行走入小区，上次来是夜里，没看到小区的样貌。楼栋是旧的，地上掉了一些落叶和果子没来得及扫，被车轮和人的脚步压得稀烂，花圃里的植物没修理好，放肆地生长着。比起岚山的精致与舒适，这儿实在是有一些粗糙了。不过这里又比岚山多了一点烟火气和生活气息。比如，有个小孩子追着电动玩具车，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他面前摔了一跤。他连忙弯腰下去把那个孩子拉起来。小孩子没有哭，张着嘴巴朝他笑。孩子的母亲跟上来，跟他道谢。看着那个小孩子，他对年轻的母亲笑了笑：“孩子很可爱。”

因为他长得过于周正，在这个小区里是个生面孔，年轻的母亲忍不住问道：“你是新搬来的吗？”

“我过来看个朋友。”

他低声说。“哦，是女朋友吧？”

年轻的母亲会心一笑，抱起自己的孩子：“那快去吧，别耽误了。宝宝，跟叔叔再见。”

那个孩子开心地跟他挥手。盛江南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以顾绯现在的情绪，见着他只怕更来气。在楼下踌躇间，只见顾绯柱着拐杖，从楼洞里出来了。他赶忙躲到一棵蒲葵树后面去。她一蹦一蹦地朝小区大门走去。盛江南皱眉：腿还没好利索就出门，是有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要办吗？他慢步跟上去，眼光一直放在她身上。她走到小区路边，倚着拐杖站定，伸手去招出租车。出租车在她旁边停下，她先收起拐杖放到车里，自己再坐进去，然后出租车启动。盛江南连走带跑，想开车跟上去，看看她究竟去哪里。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周善志打来的，语气急速地告诉他：“江南，明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