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顶着满腔的躁郁来到了律所，陶霖一见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转头去找了赵思雨，让她把今天工作安排交给秦聿。赵思雨现在也不好骗了，“干嘛我去？你干什么去？”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陶霖小声道：“这里面有个案子涉及金额很高，懂？”

赵思雨眼睛一亮，“哪个？”

陶霖给她指出来，打了个手势，“打赢了能有这个数。”

赵思雨马上挺起了胸膛，“交给我！回头请你吃饭。”

陶霖给她使了个眼神，“加油。”

五分钟后，秦聿办公室里传来咆哮声，“你没长眼？这种脑残委托也拿到我面前？拿前朝签的条款说那么大块地是他家的，那是丧权辱国的条款，新中国不承认！让丫的早点死心！给一百亿都不接！”

“你掉钱眼里？！这个女人要预约我全天时间，谈什么要谈一天？这里是律所，不是男公关会所！”

“宋黎宇对她家暴？宋黎宇什么时候结婚了？妄想症是病，得治！让丫的打第五医院的电话！”

“这个不接！”

“我的时间不是给蠢货浪费的！”

“这都什么垃圾？”

“你智商呢？没带脑子来上班？”

“给我滚！”

赵思雨被喷得狗血淋头，落荒而逃，出来就看到陶霖跟恰好了时间似的，端着咖啡不徐不疾走进秦聿办公室。她想说大魔王在发火，谁知秦聿办公室里一片安静，仿佛刚才的咆哮都是假象。过了一会儿，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陶霖安然无恙退出了秦聿办公室，向她投来慰问的目光，“你受苦了。”

赵思雨瞪圆了眼睛，“他怎么回事？吃火药了？”

陶霖望天，“可能春天到了吧……”赵思雨：“……”信了你的邪！因为昨晚没睡好，秦聿今天下班很早，回到凯旋公馆天还亮着，回到家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个点范阿姨可能还没送饭过来，要是碰到又是一场尴尬。但这样的尴尬并没有发生，范阿姨已经来过，时间刚好赶在他下班之前，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开他突然回家的尴尬，另外还多留了一份猫饭，留字条说晚点可以再给猫咪们吃，十分体贴。他不由想起了姜芮书昨晚说的话，自己好像真的又误会她了……这一天，他都没见到姜芮书，也没见她溜猫，他原以为就会这么过去，但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声，看到是姜芮书发来的短信，他眉心一跳，睡意瞬间没了。好在姜芮书没有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微信号是不是手机号？有点东西发给你。】他和姜芮书一直没有添加微信好友，彼此也没有要过微信号。看她说有东西要发给他，他问道：【什么东西？】【雨澄拍的照片，年前就让我转给你的，太忙给忘了。】【什么照片？】【很多，游乐园和平时一些照片。】徐雨澄的确拍了不少照片，被他说过几次不准拍他，小姑娘就没有拍过了，现在看来估计暗地里没少偷拍。他想也不想就回道：【删了。】姜芮书：【你真不看看？】见姜芮书这么说，他忽然怀疑是不是照片有不妥，顿了一下，很快回道：【我加你，你是手机号？】【嗯。】很快，姜芮书就收到了一个微信好友申请，他倒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微信名就是本名，头像是一只眼神很杀的小黑豹，点开仔细一看，原来是墨玉。这应该是他私人微信号。姜芮书微微一笑，点了通过好友，随即就发给他发照片过去。另一头，秦聿就听到连续的叮咚声，刚刚通过好友验证的Rachel发来一长串照片，他点开最上面的照片，是他送徐雨澄去新的监护人家里那天离开时的背影，小姑娘很懂角度和光影的运用，照片拍得很有时尚感和故事感，一个没有特定情境的背影竟也拍出了离别和不舍之意。接着便是离开那天在姜芮书家里有两张，再往后是徐雨澄在律所和法院偷拍的，最后是游乐园，游乐园的照片全是合照，那天徐雨澄总是爸爸妈妈地叫他和姜芮书，别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于是合照要么就是“全家福”，要么是“父女照”，要么“母女照”，因为他和姜芮书轮流担任摄影师，倒是没有两人合影。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微微一愣了一下，背景都虚化了，但还能看出是在旋转木马上，他回眸看着眼前的人，距离很近，眼睛几乎能看到人的倒影，可他都不知道自己目光如此专注。那天坐旋转木马的时候，姜芮书忽然叫了他一声，在他回眸的一瞬抓拍，他早就忘了这事，却没想到拍出来是这样的……他走到镜子前，试了试照片上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像，也不知道姜芮书是怎么拍出这种效果来的，【徐雨澄拍的？】姜芮书大方承认，直接发了语音过来：“有一些是我拍的，刚才翻手机才看到还有你的照片，索性一起发给你，你的照片我已经删了，你不用担心。”

秦聿正想说删掉，听她这么说，忽然觉得自己又多想了，【谢谢。】姜芮书笑了笑，这次打字回复：【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