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好好消化消化，别插话，一直问问问。”

莫卫林看她一眼，见她居然是认真地在说这话，不由疑惑。雪莲知道他在想什么，带江修昊来的时候还背对着江修昊对他眨眼，很明显是要他和自己装不认识。这个冒出来的从未来回来的江修昊，原本不在计划之中。雪莲原来的计划确实是利用江修昊作为棋子，和监理会进行周旋，并且制定了诱骗并利用尤语蔓的计划来请君入瓮。但是可没有包括什么从未来回来的江修昊在内。难道雪莲这也是第一次听江修昊说这些吗？“……我不再发问，你请继续说。”

莫卫林对江修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修昊抿了一口茶水，目光锐利，却只盯着地面，不和莫卫林直视。“一直只有最初的世界线的我一个人进行回溯，回溯后的世界线里的我却没有进行回溯，大约是因为，我这样的不被容纳的异类，对1号位面来说是负担，尤其是在我回溯成功之后。1号位面意识到我是个麻烦，所以在我回溯后的世界线中，1号位面提前将我的意识清除了。这不是下意识的行为，而是它的无意识形态的意识层面经过自动判定后所做出的的决定。我是在最后一刻勉强维持意识清醒，然后进行了回溯，但是1号位面将我的意识提前清除，那么，我就少了最后一刻作出反应的时机。所以，除了我以外，回溯后的世界线里的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去启动时间线剪接功能。”

莫卫林恍然，“……这只是你的无根据猜想吗？”

“不是。”

江修昊摇头，“一开始只是我的猜想，但是我后来失败后，特意传送到自己身边去进行观察。我看见当前世界线的自己，在我还能保持意识清醒之际，就提前消失了。而周遭环境却没有完全消失，只有当前世界线的那个我，提前消失了。像是被故意清除了一样。那个我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消失，失去了最后的反应时机。我想，这应该就是1号位面无意识之下所采取的所谓规避存在风险的本能举措。只是1号位面只对当前世界线的我进行了判定，却对我这个异类存在没有判定，所以没有对我也提前清除。也许也有雪莲的影响因素在吧。”

莫卫林一怔，想问什么，但看见雪莲杀人一样的锐利目光，还是住了口，示意让江修昊继续往下说明。江修昊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眼神互动，仿佛唱独角戏一般，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你应该可能对此觉得难以理解。我既然进行了回溯，那么，我应该处于原来的世界线才对，为什么会有多个世界线，而且1号位面还会在原来的世界线里自行对不可靠因素进行清除？这应该不是初始的那个世界线中会发生的事情。这就是相悖不通之处。我刚才说，发生过的事情不可逆转，但时间线可以。这说明，发生的事件是必然的，但时间线不是必然的。为什么时间可逆，那是因为，时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人类发明出来的丈量自己生活长度的计量单位，事实上时间不是一种存在于1号位面的东西。它属于人类的想象物。人类以日出日落作为一天时间的标准，进而计算出日周期、月周期以及年周期来，再以此来丈量并评价人类的发展史。但是对于1号位面来说，它又是如何丈量生活在1号位面其中的生命体的生命长度的？很简单，也是周期，只不过它的计算方式是，每个生命体从出生到衰亡，生命细胞的衰亡速率。这个衰亡速率，决定了这个生命体一生的寿命。当然，寿命长短会有生存环境的变量影响，但这并不影响1号位面看待我们的生命长度时候的计算方式。只是细胞衰亡速率变快或变慢而已，1号位面看着衰亡速率，就能知道这个生命体会在什么时候死亡。它当然不会说，这个生命体会在十年后或是一天后消失，它的说法是，这个生命体，会在第几个周期循环的哪个节点上消失。这种估量是大致的，并不精准。因为一个位面的周期循环的节点，包含了大量的位面信息，在这个节点上，也许人类已经经历了一个王朝的更迭，也许人类开启了一场世界大战又结束了它，也许人类安然地度过了百年。”

“……这类似于说，天上一日，地上百年的意思？”

莫卫林越听越糊涂，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次雪莲没有阻止他的插话，因为她也正好奇地盯着江修昊，等待他的回答。“我……”说到这里，江修昊觉得头痛欲裂，太阳穴之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令他脑子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不由得低头闭目，眉头紧锁地想要缓过这阵被疼痛和晕眩反复折磨的痛苦。“我……”他再度想要出口，但莫卫林和雪莲能看出来，他在遭受重锤锤击的深创剧痛。两人起先是对他这行为感到迷惑，后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性来，惊得两人满头大汗。江修昊这表现，就像是窥见了什么不可说的天机，在准备泄漏之时，被强行阻止了。雪莲见势不妙，立即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脖子，急急道，“你说过，我的存在能让你不被1号位面的置顶性所影响吧？我也不知道咋做，靠近你能好点不？”

实在不行，她就舍弃范天维的身体，直接进入江修昊体内去！反正范天维的身躯好控制得很，也就一出一进后重新开始而已，范天维的意识那么薄弱，斗不过她！果然，江修昊的头痛欲裂缓解了一些，能够睁目了，只是仍旧眉间愁云惨淡，看起来脸色发白。“……来不及了。”

江修昊垂头，“刚才发生了‘即时遗忘效力’，我没能记起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什么。”

“可是即时遗忘效力，不是只在你试图做出影响世界线发展的举动时候才会发生吗？”

雪莲感到难以置信。江修昊看向莫卫林，目光幽深，“那就证明，莫首富以后是我们关键的一步，会让世界线产生重大偏移，甚至有可能……达到规避最终结果的可能性。我这次回溯后选择来求助莫首富，看来是选对了。”

莫卫林心里一紧，但面上波澜不惊，“我现在什么都没搞明白，恐怕要做那个偏移世界线的人，还不够资格，希望你能把更多事情告诉我。”

江修昊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我正在整理我的记忆。回溯了十次，除了前两次是白白浪费以外，其余八次，我都有得到一些信息情报。但是进行回溯后，当前世界线上的我和从未来回溯回来的我的意识发生重叠，而且还是十次之多，所以导致我能保存的记忆丢失了很多。我没办法一一告诉你们，也没办法系统地把来龙去脉说得清楚明白。我只能捡我的记忆碎片，尽可能地拼凑成整体，让你们看个清楚。”

莫卫林看向雪莲，“雪莲陪你经历了八次回溯，难道她没有任何残存记忆吗？”

江修昊又摇头，“雪莲并不能通过自身时间线的剪接来将自己回溯到以前去，我只能将自己不断进行回溯，而每一次接触雪莲，她都对此一无所知，必须我再重新解释说明一遍的……”说到这儿，江修昊的话戛然而止。他侧头看向还在抱着自己脖子的雪莲，惊讶道，“八次回溯，你也……影响力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