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吻：要么情到浓时、要么在告白之际、最差也应该是心里只有对方一人。可他呢？前脚刚应承一个女人，后脚就是把她亲了？这算怎么回事？这个吻算什么？他又把她庄严当成什么了？庄严越想越气，愤愤的擦了擦嘴唇，阴着脸走了。‘咳咳～’直到她走远了，胸口闷闷的李非凡才敢干咳出声，手扶着窗台，用黯淡的茶色瞳仁远眺着天边流云，暗暗低语着：‘不干不净……不干不净……’＊＊＊“老大。”

庄严睨了审讯室中的赵怡心一眼，沉语：“她怎么说的？”

这语气透着不对劲，平素庄严也有严厉的时候，不过枪口基本对外，对自己的同事……哪怕是质疑她、口出不逊的人，基本都维持着泰然自若的态度。林庆华偏头看了眼她的神色，‘别惹我’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印在了她的脸上。“前头和之前说的一样，”林庆华摆正了一下姿态：“案发当晚，张玉胜想带着她出国厮混，到了机场发现护照忘了带，折返回家去取。赵怡心在楼下等了很久也不见张玉胜下楼，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因此硬着头皮上楼。从这开始，口供变了：到了死者家楼门口，叩门，门开了，她小心翼翼的进了门，结果被一人控制住，那人本想杀她，她苦苦哀求，最终凶手把她‘逼’成共犯才得以活命。”

庄严：“凶手是男人还是女人？身材如何？多大年纪？”

“凶手是个女人，身材中等，但十分有力气。头上带着‘脸基尼’，因此没有看到凶手的脸，年纪嘛……她说肯定是比她大，具体她也说不清楚。”

庄严挑眉：“你刚刚说脸什么？”

“脸基尼，”林庆华掏出手机找出了一张照片：“下海游泳时套在头上，防晒防蜇。”

那是一种全脸面罩，庄严之前倒是在网上见过，只觉得有些怪异，并无其他。不过带着这种歌东西，的的确确难以辨识人的模样。“钱呢？”

“一共十五万美元，两人平分了。”

林庆华补充说：“事后两人一同伪造成入室盗窃、强奸杀人的假象，对现场做了处理。”

——深夜，星河漫天。庄严一手摸着下巴，从车窗上远远注视着林祁山家中情况。林家家底殷实，住在一个曲径通幽的独栋别墅房里，家中共计五口人，林祁山的老丈人夫妇以及林祁山一家三口，生活作息还算规律，晚上十一点前通通熄灯入睡。庄严收了视线，低头看了眼方长发来的消息：‘刘岐山当年打伤的是人名叫钱海燕，宋家（林祁山老丈人）与钱海燕家做的都是木材市场，但因钱海燕性别弱势，不及宋家吃的开。而刘岐山当年正是钱海燕家的伐木工人，因工资问题在山林上与钱海燕发生冲突，推搡间，钱海燕撞了头，造成了轻微智障，从此家族生意一落千丈。之后林祁山坐牢，此事不了了之。’庄严回复：“钱海燕的丈夫呢？”

方长：“钱海燕的丈夫李阳，在一次运输木材过程中发生车祸身亡，所以钱海燕才扛起了家族生意。”

李阳？庄严微微眯眼：“那李琪？”

方长：“是钱海燕和李阳的独生女儿。双亲先后遇难，由外婆养大。”

案件似乎一下子有了眉目，肩负一家重担的李琪母亲被林祁山打成了智障，几年后，林祁山出狱，成了李家对手宋家的女婿。二十多年过去，李家的唯一血脉李琪刚好在林祁山的手下做事，做了不过两年时间，她一家惨遭灭门，而曾经打伤李琪母亲的林祁山，居然又是案件的嫌疑人！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庄严将手机递给了赵默，赵默看后，眉梢轻佻：“会不会是李琪的手里掌握了什么扳倒林祁山的证据？所以被灭口？”

庄严蹙眉：“难道要去趟外婆家？”

“现阶段重回一趟案发现场比较重要。”

赵默将手机递还给她，启动了汽车：“他又给你发了条信息。”

庄严接过瞄了眼聊天框。‘方长：房子已租到。’＊＊＊夜间的凶案现场环境幽森，赵默知道庄严怕黑，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拉开总闸开关。铮亮的灯光通明，将庄严心中惧意一扫而光，满心欢喜的准备进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铁门厚重的摩擦开合声。庄严回头，与701的户主视线对了个正着。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不过凌乱的长发和络腮胡看起来有些有些颓废。他目光慵懒，并未将庄严的冷漠眼神放在心上：“警察？”

他道，虽看起来略显沧桑，不过声音十足的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庄严掏出证件：“对。”

他看了眼后，转身从卧室中取出了一张画稿递给庄严：“我去江南写生昨天才回来，听说了邻居的事，深表遗憾。画稿上的女人多次来过死者家，应该是女死者的朋友，至于其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还不等庄严道谢，他已经关门回了房。庄严愣了愣，心道：看来艺术家都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这般想着，缓缓展开了画稿，很快，一个简单勾勒出的女子头像落入两人的瞳孔。那潦草的素描只有略略几笔，看得出是随性之作，不过……右下角的签名勾勒的倒是十分认真。看来，他做好事的确不留名，不过都写在了画稿上。实在是画的有些抽象，赵默前后跨着步子，试图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的努力辨识上面的人。突然，步子一定：“这女的……”兄妹俩相互对望，齐齐开口：“乔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