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学。心不在焉的高一学生用书本遮脸，视线却紧紧盯着窗外被警戒线围出的正方形。正方形中间是一个人形图及头部喷溅型的血迹。授课老师见学生分心，愤愤上前拉上了帘子：“看什么看？月考又想排倒数？”

学生们急忙转头看了眼黑板，不由大吃一惊，不过分神了几分钟，黑板上居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方程。——“你迟到了！”

庄严接过赵默递过来的鞋套：“饿的没睡好。”

方便面被李非凡分去了一半，导致她过了凌晨饥肠辘辘，辗转难眠。赵默凝神看她片刻：“已经够强了，运动适当减减量，女孩子家练出一身腱子肉，以后还怎么嫁人。”

庄严装作没听见，嘴角一勾，直奔向柳海：“汇报一下案情。”

柳海下意识的看了赵默，后将案情汇报了个大概：“死者：郑弋涵，女，16岁，高二三班的学生。今晨6点左右，被上早自习的高一新生发现死者躺趴在教学楼后的水泥台上。经法医初步推断，死者是从高楼坠楼导致颅骨碎裂身亡，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的9～10点，根据死者身上多处虐打伤，以及教学楼顶打斗痕迹，断定为他杀。”

担心死尸会对学生造成心理阴影，所以先到的刑警只拍了几张照片就把尸体搬上了车。庄严跨步上车，解开了尸体袋看了眼死者。“是她？”

她锁眉低语。李非凡：“你认识？”

庄严摇头：“地铁上见过。”

李非凡应了声，将尸体袋的拉链开的更大，很快，女孩原被遮挡的皮肤逐步裸露，他攥起女孩瘦弱的手臂：“两手臂有拉伤、指甲破裂出血，应该是紧抓教学楼外墙自救未果。”

“可怕的校园霸凌。”

庄严盯看着死者小脸上青紫的巴掌印兀自低语。李非凡暗道：“小学的校长、中学的老师、高中的校园霸凌、大学的裸贷纠纷，堪称中国教育界四大魔鬼！——啧啧，成长这件小事，不容易啊不容易。”

庄严蹙眉：“哪看的文章？”

李非凡比了一个剪刀手：“非凡出品。”

即使没去楼顶，庄严也差不多想象到了她死前都经历过什么，她实在不能理解，这群屁大点的未成年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同伴这么刻薄！不过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犯罪，她不是真主，实在品不透人间百态众生相，于是脸色沉沉的下了车。“闹闹。”

闹闹？庄严周身一怔。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呼吸一滞，但过程稍纵即逝，快的让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李非凡就那么坦然的嘴角缓缓上扬，给了她一张灿烂脸的同时，顺势指了指自己白大褂的兜。四海之内皆‘女朋友’，看来这货把自己也皆进去了。庄严伸手从他兜里掏出了一颗费列罗：“看来做你的‘女朋友’的感觉还不赖。”

桃花眼闪烁不定，神情却格外从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漫不经心的问：“有天无意间遇到一个长头发美女进了1704，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费列罗在口中喷浆，庄严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十分好奇，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明路？”

庄严掏了掏耳朵，痞痞的回：“立案侦查吧，用有理有据的证据证明一下我的性取向，那过程应该挺有意思的。”

李非凡马上右手一摊：“李警官需要入室侦查，请嫌疑人提供家用钥匙一份。”

庄严没有半分犹豫，掏出钥匙在半空划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最终稳稳落入李非凡的掌心：“有需要我配合的，欢迎随时传唤。”

说完，转身步入了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