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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战友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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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的过程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路元甲便已经掉落到了坑底,他随即只感觉到腹部一阵撕裂的剧痛,然后是一片微热的触感,开始从腰腹部位蔓延开来。糟糕,是之前几乎已经痊愈的刀伤,在碰撞当中再次被撕开了!手中的配枪,也在坠落的过程中跌落到了一旁。路元甲咬牙忍住剧痛,迅速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大概两米宽、一米多深的坑道里,周围尘土飞扬,旁边散落着几块断裂的竹篾踏板,看上去已经朽烂不堪。看样子,是有人用这些腐坏的竹板和泥土,在棚屋的门口处布置了一个简单却有效的陷阱。看来屋子里的人早已经料到会有人找到这里!路元甲意识到了危险,慌忙弯下腰去寻找自己的配枪,可是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枪柄,一道黑影便从天而降,对方的膝盖狠狠撞击在了他的脖子上。路元甲闷哼一声,脑袋重重撞在了一旁的坑壁上,顿时两眼一黑,应声倒地。腹部的伤口,被进一步撕开,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从中喷涌而出。剧痛和大量的失血让路元甲一时动弹不得。“我上次好心救了你一命,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对方好整以暇,慢慢悠悠转过身去,拾起了路元甲掉落在地上的配枪。不用说,说话之人正是不久前在黄子龙家附近救过路元甲一命的神秘刀疤男。“我是……警察……”路元甲忍住剧痛,嗫嚅着说道。刀疤男微微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对,你是警察,你在履行你的职责,我不怪你。”

说罢,刀疤男举起了路元甲的手枪,退掉了枪里的弹夹,“但是我也不能让你坏了我的事情。我不会杀你,但是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救你了,你就安心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对方的声音很显然经过了变声器的修饰,无从判断对方的身份。但是根据对方说话的方式,那种倨傲的姿态,路元甲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刀疤男双手握住手枪,正打算将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也退出来,却忽然间身形一凝,猛地转过身去,瞄准棚屋的大门,扣动了扳机,射出了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突然响起的枪声将路元甲吓了一跳,他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刀疤男迅速弯下腰,去拾取他自己刚刚扔掉的弹夹。然而他的指尖尚未触碰到弹夹,便突然改变了主意,抬起头来纵身一跃,从坑道中跳了出去,然后窜向大门的右侧躲避了起来。几乎与此同时,大门外枪声大作,一梭子子弹飞进了坑道里,从路元甲的头顶上擦过,陆续击打在不远处的坑壁上,激起大片飞溅的尘土。路元甲被吓得肝胆俱丧,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却因为紧张和身体的虚弱发不出声音来。“住手!别开枪!路元甲在我手里!”

在这惊险的时刻,刀疤男在一旁高声呼喊,阻止了门外的枪手。枪声随即止歇,路元甲可被吓得够呛,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头却又不禁有些五味杂陈:此时此刻,刀疤男无疑和他是站在两个对立的阵营里,但是算上刚才的那一声呼喊,这个男人已经救过他三次了。缪千里,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可是却为何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这两年的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路元甲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种身为警察的使命感:如果这一次,他还能够逃过一劫,一定要尽快查清真相,阻止缪千里越走越远,越陷越深。这也是他报恩的一种方式。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的枪手持枪闯了进来,纵身跨过了面前的坑道。路元甲仰面躺在坑底,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只看到一道黑影从头顶上掠过。躲藏在暗处的刀疤男见状迅速扑了过来,如同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一步就跨越了数米的距离,一把抓住里对方持枪的手臂,双方立刻用力撕扯了起来。“千里,你不要再闹了!”

枪手急躁而无奈地高声呼喊了起来。路元甲立刻就听出来了,那是郑如斯的声音!郑如斯的这一声呼喊,更加证实了路元甲的猜想:刀疤男的真实身份就是缪千里!而且,法眼小组对这一情况是了解的。看来,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缪千里不仅仅是脱离了法眼小组,更是和当年的搭档彻底走上了对立面。刀疤男闭口不言,似乎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他没有理会郑如斯的警告,反而一手握住了枪身,一手抓住郑如斯的手腕,转过身去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郑如斯远远摔了出去,同时顺势夺走了他的手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刀疤男刻意为之,郑如斯恰好被扔进了坑道里,路元甲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朝他砸下来,想要躲避却动弹不得。郑如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路元甲的嘴里“哇”的一下就吐出了大口的鲜血。“路警官,你没事吧?”

郑如斯这才发现了路元甲,慌忙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能没事吗!路元甲瞪大了双眼,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坑道的外面,杂乱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看来郑如斯今天不是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的,而是带来了一群帮手。郑如斯一边伸出手用力按住了路元甲腹部的伤口,帮助他止血,一边冲坑道外面大声呼喊:“千里,别再胡闹了!今天你逃不掉的,要是你死了,就没有人替芳庭和晴晴报仇了!”

郑如斯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对方心中的痛处,激烈的枪声瞬间止歇,划下了一个利落的休止符。郑如斯耐心地等待了片刻,抬起头向坑道外张望,看到刀疤男站在了棚屋的正中央,挺直了腰背,举起双手背在脑后,手枪被扔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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