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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恶灵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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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你!”

一个匪徒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朝车顶上一通扫射,想要将紧追不舍的缪千里打下去。可是在剧烈摇晃的卡车里,实在很难瞄准目标,缪千里也随着车身在不断晃动,在匪徒的视线中时隐时现,趴在窗口的匪徒几次险些从车子里被甩出去。“我去,这个老头子什么来路啊,这么猛!”

一名特警队员忍不住由衷地感慨道。“再开快点吧,我们再不赶过去支援的话,老头子再猛也撑不住了!”

路元甲焦急地催促着。道路的前方,隐隐传来了一片高低起伏的警报声,这不是一辆警车发出的声音,而是一排警车一起鸣笛才能发出的声音。看来是上级领导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全城布控,搜捕黄子赫。看这样的架势,黄子赫算是插翅难逃了,只是如果车里的匪徒决定拼个鱼死网破,冒死冲岗的话,那么攀在车顶上的缪千里,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自从被缪千里救了一命,路元甲的内心里就已经把他当做同仇敌忾的战友,不自觉便开始为他担忧。匪徒的大卡车开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已经隐约能看到前方封路的警车亮起的车灯了,大卡车一个紧急转向,逆行冲进了旁边的另一个路口。路元甲等人也只得驱车跟了过去。可是,这帮匪徒打算去哪儿呢?路元甲心里暗暗感觉到奇怪。环州城三面环海,只有一个方面可以出城,而匪徒们已经远离了出城的方向,照这样行驶下去,不管匪徒们怎么跑,最后都只能跑到海边。难道在海边,有人在等着接应他们吗?路元甲扭头望向车窗外,隐隐感觉到道路两旁的景色都十分熟悉,似乎不久之前才刚刚见过,他猛然间惊觉——这不就是通往明珠岛的公路吗?这条路,他白天的时候才刚刚跑了一个来回。大卡车越开越快,不多时便来到了跨海大桥的跟前,这个地方道路相对比较狭窄,匪徒没敢再晃动车身,老老实实地向前开去。趁着大卡车平稳行驶的机会,缪千里迅速匍匐向前,爬到了驾驶室的顶上。持枪的匪徒又从车窗探出头来,伺机攻击缪千里,可是抬头搜寻了半天,也没有看见缪千里的踪影。缪千里已经悄悄爬到了他的头顶上,双手牢牢抓住车顶边缘的一处凸起,然后猛地向前一窜,从车顶上滑下去,身体向下一沉,双脚狠狠地蹬在了匪徒的脸上。匪徒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车窗跌落了下去,重重摔在了桥面上,不死也只剩一口气了。驾驶室里的匪徒被突然出现在车窗外的缪千里给吓了一大跳,慌忙伸手去摸枪。缪千里双脚踩在了车窗上,一手牢牢抓住车顶边沿,另一只手便已抢先拽过挂在脖子上的冲锋枪,冲着驾驶室里一通猛烈的扫射。密集的枪声,持续了足足有三四秒钟,没有丝毫的间断,伴随着这阵急促的枪声,大卡车终于完全失去了控制,车身一阵剧烈的摇摆后,猛地撞开了大桥左侧的栏杆,从十多米高的桥面朝海滩坠落而去。“啊!”

路元甲远远瞧见了这一幕,忍不住一阵惊呼,心脏揪成一团。他清楚地看到卡车的顶部,一个人影高高地跃起,他原本还指望对方能够跳到桥面上,躲过这一劫,可是那人影划过一道弧线后,还是无可避免地向着桥下坠落而去。“快停车,停车!”

路元甲大声催促着,特警将警车停在了桥头,几人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从大桥一侧的斜坡,连滚带爬地绕行到了桥底。一行人赶到了大桥底下,却突然间齐齐停下了脚步,向着前方的海滩投去了惊异的目光。他们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只见一个黑影从海水中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海滩上走过来。这是一个男人,他赤裸着上身,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但是身材却十分健美,他每迈出一步,都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这男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从卡车顶上被甩下来的缪千里。原来在卡车翻下大桥的那一刻,他那纵身一跃,是提前判断好了的,正好跳进了浅滩的海水中,可是浅滩并不安全,那里还有不少露出水面的礁石,然而都被他幸运地躲开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却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左脚些微有点瘸了。缪千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岸,走到了一个桥墩跟前,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面前的一个黑暗的角落。“你们这些人渣,怎么就是死不绝!”

缪千里咬牙切齿,话语里透着深深的仇恨。路元甲正疑惑他在跟谁说话呢,黑暗中响起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我是人渣……可是你有证据吗?”

那是黄子赫。路元甲等几人好奇地靠近过去,这才看清楚,黄子赫正背靠着桥墩,仰面躺在地上。大卡车翻下大桥的时候,他从车内被甩了出来,然而他可远远没有缪千里那么幸运,全身上下已经被碎玻璃割得支离破碎,没有了一块完好的皮肤,原本帅气的脸庞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透着犀利的光,可是两相映衬之下,反倒更显得他的面容如恶鬼一般狰狞可怖。“你们根本就没有识破我的手法,就伪造证据……来陷害我。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我说的……对吗?”

黄子赫每说出一句话,嘴里就会喷涌出大口的血沫,他得意地咧嘴一笑,脸上的伤口全都被拉扯开了,仿佛无数张血盆大口。路元甲远远瞧见了这一幕,胃里不禁一阵翻腾。“反正你就要死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那些照片——”缪千里神情冷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黄子赫,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了最后的半句话:“全部都是真的。”

“不!”

黄子赫目光一寒,似乎还想要再跳起来袭击缪千里,但是这一声吼叫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一大口血水从他的嘴里喷溅而出,他嘴里含着血沫,低声地呢喃,“我不会放过你……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我会再回来的……”“你回不来了,好好在地狱里呆着吧。”

缪千里冷冷抛下了这句话,帅气地转身离去。恰好在这个时候,坠落到海滩上的大卡车轰然爆炸,冲天的火光照亮了缪千里被海水浸透的身姿,将他映衬得如同救世英雄一般。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杀人狂魔黄子赫咽下了他的最后一口气,他那恶鬼一般的脸上还遗留着一丝诡异而张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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