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老头子一定不是一个俗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像一个树精，精神矍铄，却又有着老年人应该有的沧桑。“杨树。”

他一开口就叫我的名字，“好多年不见啦！”

他像我的老熟人一样给我打招呼。我先是一惊，随即心里就是狂喜！“秦公，难道是你？”

他点点头：“好小子，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不记得，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我只是凭着对他的第一感觉，以及他能一开口就叫出我的名字，我觉得一定是他。“你真的还活着呀，真不错！”

秦公走上前来，伸出像树枝一样干瘦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头，像我的长辈一样高兴的说，“杨长生没来，你自己来了，好，好！真好啊，还能见到杨长生的后人，真好。”

我想象中，秦公就是一个神棍的样子，神神秘秘故弄玄虚，长着八字胡，穿着怪模怪样的衣服，腰间挂着酒葫芦，没想到他会这么朴实，这么和蔼可亲，见到我会这么高兴。但是一提到我爹，我不禁悲从中来，哽咽着告诉他，我爹是不会来了。“他突然和我失去联系，我就算到了。”

他说，“你爹在你娘去世之后，其实整个人的精神就已经死了，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能活那么长时间。”

他感慨一番，说我爹自从离开剪刀垭林场之后，通讯不发达的时候给他写信，有了电话之后跟他保持着联系，没想到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山里刚下过雨，湿气重，我们下山去林场说，秦公……”我说。“不要叫我秦公，叫我秦爷爷，你爹后来都称呼我为秦老爹。”

他说，“我来找你的事，不要告诉老李，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能跟你下山去林场，就在这里说吧。”

“为什么？”

“也不要问为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都是为了你好。可怜的孩子，快让我看看你的那个印记。”

我脱下鞋袜，秦公看了看我的脚底心，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怎么会这么快？”

他说，“我以为还有些时间，太快了……”我紧张的问，是不是我要死了？他指着我的脚底心，让我自己看。因为我对这个图案一直有一点避讳，所以自己不喜欢看，逃避着。一看之下我才发现，外圈比以前更黑，中间的那两团火苗红艳艳的，已经是燃烧起来的样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再一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