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

我疑惑的看了眼四周，从我们进村起就没碰到一个人。这村子该不会是个贝妖占据的村子吧。我很想说师祖是不是变成孙悟空了，有火眼金睛。“小东西，跑得够快。”

师祖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一侧的深山：“应该是五仙之一，这样老地方有这些东西不奇怪。”

平常人说的五仙也被称作五大家，通常是指狐黄白柳灰这物种妖兽。分别是说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根据他们的颜色对应五色。称之为仙主要还是出于敬畏，平常人一旦被他们附身或者影响都没什么好结果。不过这五仙一般也不为恶，除非对他们不敬或者打扰到他们。吱呀一声，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破败的院门被打开，从里面深处一个苍老的脑袋好奇的打量我们。龙士奇见这个房子还算坚固，原本就想上前敲门，此时见老人开门就立即上前打招呼：“老大爷，你好，请问这是什么村啊？”

“小伙子，哪来的？”

老头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反问。老头也不出门整个身子藏在门后，只露出一个头上下打量我们。“我们是来爬山的，今天已经不早了，想明天上山，所以想借宿。”

龙士奇腆着笑脸说：“你放心，我们给钱，不白住你的。如果有合口的饭菜我们也给钱，当然，没有就算了，我们带着干粮。”

“哦，爬山的？”

老头说：“你们怎么不去买票上山啊？”

“我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看这片山挺好就过来瞅瞅。”

龙士奇侧着身往院里看，扭过身对我们点点头表示还行，不是很差劲。“给多少钱啊？”

老头问。我盯着老头的面相看，一辈子的穷苦命，财帛宫里剑光刀影，这到让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老东西年轻的时候竟然是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过命宫里没有惨死命气，还好没杀过人。命宫断绝之相，一股奇怪的气息已经强占了他的命宫。老头的命运已定，虽然另有一股气似在保护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老头会惨死，而且很快就会死，就这两天。老头的表情很市侩，眼珠一转看我们身上的穿戴还有手里拎着的包。“你想多少钱？”

龙士奇问。“最少二百。”

老头一琢磨伸出两根指头。“太贵了。”

龙士奇憋出一张苦瓜脸：“一百还不行？”

龙士奇并不是这么扣扣搜搜的人，只是面对市侩的人必须讲讲价，不然会被当作冤大头什么地方都要钱。一旦觉得我们很好说话，没准进去给你泡壶茶也要三头五百。“不贵。”

老头打开门指着里面几间房说：“我儿子去年才给我装修了，好着哩。”

龙士奇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点头说：“是挺不错的，不过我们身上没多少钱，一会你做点好饭可要免费啊。”

老头先把我们让进去，这才说想吃好的还要花钱。其实我们吃压缩饼干也行，一天两天的也能坚持下来。龙士奇估计是想逗老头开心面色古怪的问有什么好吃的。“你看看。”

老头指着院子里一根铁条，铁条横贯两面墙用作晾晒衣服的地方，不过此时上面挂着一个肉鼓鼓的东西，不知是什么动物，此时已经被扒了皮。“这是什么东西？”

我问。师祖皱皱眉没说话，转头看了眼山里。苏清雅轻轻对我摇头，对龙士奇说：“师兄，我们吃素不吃肉。”

龙士奇嗯了一声对老头说：“这是什么？好吃吗？”

“这是黄大仙啊，哈哈。”

老头大笑着说：“都说这东西臊味重，其实很好吃，老头我做这玩意有一手啊，来点吧，算你们便宜。”

黄大仙自然就是黄鼠狼了。平常人见了这东西都会觉得恶心，没想到老头剥了皮要准备吃。“我们吃素，晚上我们自己准备晚饭吧。”

龙士奇笑笑，问老头晚上我们住在什么地方。老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很不快的说：“你们住西面三间房，行不？”

我们并不挑剔，从窗口往屋里看也是白白的墙里面堆了点杂物，只要铺上睡袋肯定能睡个安稳觉。老头可能是因为我们不吃黄鼠狼他挣不到钱有些翻脸，龙士奇拿出二百给老头说：“明天早上炖个山鸡什么的我们就吃，钱也不少给你，怎么样？”

老头接了钱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去继续处理黄鼠狼。进了屋，唯一的毛病就是有点阴冷，常年不住人的原因，不过房间里收拾的还算干净。我放下背包，老在上面休息，四仰八叉的也顾不得脏不脏。师祖说：“这老家伙要倒霉了。”

“怎么？”

我问。“哈哈……”龙士奇轻笑两声，声音压得很低，悄声说：“就因为他摆弄那玩意，有东西要找他报仇。”

“黄鼠狼还能报仇？”

我问，这还真是奇谈。“你忘了刚才师祖发现妖气了？”

龙士奇诡笑说：“他弄死的这只我也发现问题了，恐怕修炼有些年月，你看这个头，三年五年能长得这么肥这么大？”

“黄鼠狼有没有等阶划分？”

我问。“这个倒没听说，等你多见几只根据他们自身的情况帮忙整理出来，让后世也好记住你白聪灵的大名。”

龙士奇看着窗外老头处理黄鼠狼的肉，对我开起玩笑。“去你的。要整理也要整理狐狸精。”

我哈哈一笑，问师祖：“狐狸精是不是全都能变成漂亮女人啊？妲己真是狐狸精吗？”

“狐狸精算什么？”

师祖说：“妲己是狐妖，这与狐狸精完全不同。狐狸精属于精怪，这与妖有天壤之别。”

“啊？”

我眨眨眼问师祖：“那你刚才在外面说有妖气，难道咱遇到的是与妲己一样的妖？”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头杀了他的徒子徒孙，而我们正好住在老头家里，这只妖会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们全杀了炖肉吃。妲己喜欢七窍玲珑心，不知道这只妖喜欢什么，千万别喜欢鞭啊，我这根还没开锋，从来没发射过子弹，被吃了有点冤。“精怪没有三六九等，就是本事有高低而已，妖可就不同了，他们也有详细的等级划分，不过我很少接触他们，不是很明白。”

师祖说：“妖就像道士修炼一样，像我们之前接触过的老郭，他属于能争好斗那种，有的则清心寡欲修心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不能以武力论高低。”

“那他会什么时候来复仇？”

我问。龙士奇说：“这可不好说，刚才我们发现他应该就是来复仇的，可能是感受到我们身上的气息这才知难而退。只要我们走了，这老头也就命不久矣。”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话说到这我也说不下去，并非我没什么慈悲心肠，而是这老头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好，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年轻时打家劫舍做过强盗，此时又惹上黄大仙，这就是自作孽啊，救这样人会增加自己的罪孽。“人各有命，休息吧。”

师祖说完铺开睡袋休息。我对苏清雅说：“清雅，师祖没说。所有的狐狸精都会变成漂亮女人蛊惑人吗？”

“想什么呢你。”

苏清雅挖我一眼，估计是嫌我总是惦记这个关于美女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说：“精怪没有变形的能力，就是妖也少有能化成人形的。妲己受封与女娲，自然会变撑人形。至于你说狐狸精都会变成女人，这个我虽不知道不过却能猜的出来。”

苏清雅说到这突然停下，略一寻思反问我：“聪明，那你说所有的你奶牛都能挤奶吗？”

“小奶牛肯定不行，哺乳期的奶牛应该没问题。”

我不明白这件事怎么扯到奶牛身上，不过还是乖乖回答。“那奶牛有没有公的？”

苏清雅说完铺下睡袋躺上去，从怀里拿出一本小书在看。我也终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奶牛是个品种，就好像黄鼠狼一样。奶牛有公有母，黄鼠狼也一样。母奶牛能挤奶，公奶牛肯定是没这功能。公的黄鼠狼也自然变不成女人的样子。我躺下本想睡一会，老头却在窗外呲呲的磨刀。这声音吵得我睡不着，又不想跟他置气，站起身看看他要干啥。老头磨完刀试试刀锋，用大拇指横着摸两下满意的点点头，走到挂着黄鼠狼的位置开始向下劈肉。我大为惊讶，在老头的面相上我没看到他干过贩猪宰羊的活计，怎么刀工就这么熟练呢？一只黄鼠狼挂在那像一个小羊，老头用剪刀剃几下轻易的拽下一根骨头，骨头上不沾丝毫血肉，白惨惨的看着渗人。我静静的看着，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一只黄鼠狼的骨头全都被剃下，只剩下一团肉挂在那。老头拍拍手，乐呵呵的拎起肉切下很大一块走进东首的房间，应该是药下锅炖了。“这老头要死了。”

我说这话没有丝毫情感，老头做下的罪孽够多，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算他命硬。“今天晚上谁也不许出去，就是老头死了也活该。”

师祖哼了一声对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