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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拿棒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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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扫黑除恶”专案组办公室,也是一副大战前的繁忙,电话不断、图表遍布。刘可欣不停地接着电话,她嘴里应答着,手里飞快的记着什么,神情专注,鼻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涂志勇翻开手里的资料,跟大家分享了一个信息,“根据侦察,海建三项目部工地的变质牛肉是由东陈村加工厂生产的,他去提过二次货。”

赵毅马上起来补充:上午我们试着去了一趟,根本无法接近工厂,我刚走到附近,就被保安拦下了。早上赵毅穿着便装开着货车停到了东陈村工厂附近,二个保安拎着棍子就朝他来了。赵毅跟他们说自己是顶替丁胡子来提货的,他病了。那保安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一伸,问:条呢?赵毅冷不防被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什么条?我没带。说着,递上一条烟过去。保安打掉烟,吼道:少给我来这一套,快滚!没有村长的亲笔条,谁他妈也不准进!赵毅说着早上的经历,大家都觉得这个村子相当可疑了,只是当地派出所难道不管吗?赵毅摇头说:当地派出所也无可奈何,村里要么是陈绪东家族的人,人人有利,没有人愿意说,要么就是被打怕了,不敢说。涂志勇点头,同意赵毅说法:陈绪东担任村主任10多年,心狠手辣,手下自然有一批歹徒。说着,他转身将二张照片重重地贴在身后的白板上,今晚的行动,除了完成捣毁黑加工厂,斩断涉黑团伙财源的任务外,重点是这二个人。大家看着白板上的照片——陈绪东和陈二狗。刘可欣和赵毅走近了,仔细看了看那二人的照片。涂志勇走到地图旁边给大家讲解后续的行动。“赵毅带抓捕一组跟我一起,从这里潜入工厂,直击犯罪团伙核心区域,实施‘中心开花’,一定要抓住陈绪东。”

涂志勇再看向另一边:刘可欣协调配合的特警支援组行动,随时切断涉黑团伙的外逃之路。赵毅,刘可欣听完命令,立刻敬礼:是!海边,一辆警车停在了露营公园的木桥边,涂志勇和刘可欣下了车,栈桥边,涂志勇回身看着刘可欣,他似乎是在用眼神向她提示着什么。刘可欣脸上有些窘态,她脑子总是忘不掉那件事,如今涂队带着她来到这老地方,她更是愧疚,“如果不是我冲动开枪,1025大案早就结案了。”

涂志勇见她理解错了意思,摇头,再提示她:不!你想想,那个杀手为什么在我们抓捕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刘可欣这才明白队长的意思,涂队带他来,是想让查明真相!她回想着那次的经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计划泄露了。涂志勇从盒里抽了支烟出来,边点边摇头说:事后,我们多次调查,证明我们的队伍内部没有问题。刘可欣就没有其他思路了,她看着他,等着他为自己揭开谜底。涂志勇吐出一口烟,眉头紧皱,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推论,虽然这个推论过于惊人,“这证明杀陈绪高是他们有预谋的行为。”

刘可欣惊讶的看着他,“可是,陈绪高是陈绪东的亲哥啊,难道……”涂志勇继续提示她,你想想,当我们的线索指向陈绪高,开始调查取证时,陈绪东团伙一定有所警觉。刘可欣回忆着那次在渔市上,她和赵毅穿着便衣跟踪着陈绪高,他屡次回头,似是发现,还加快了脚步。她恍然大悟,“这么说,我们抓捕行动时,正好赶上了他们想除掉陈绪高。”

涂志勇继续推测着,“正常的情况下,陈绪东是不会对自己的哥哥下手的,只能有一个可能,陈绪东并不是真正的黑老大。”

刘可欣这才能想通,原来他们幕后还有黑手。涂志勇点点头,包括上次查的那个案发酒店,估计都是同一个幕后人在操控。他此刻心中最担忧的,还是今晚的抓捕,再不能出现那次抓捕陈绪高的失误了。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三年前的那场追捕,陈绪高跳过栏杆,仓惶逃着,自己与刘可欣追着他,赵毅开着警车四处拦截着他,无路可逃的陈绪高突然一个转身,劫持了那个长发女孩。一声枪响……涂志勇睁开了眼睛,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望着远处白浪滔滔的海,他心中暗想,那次陈绪高的死让调查东陈村涉黑团伙和“1025案”均失去线索,这次,再不可以犯错了,一定要要注意收集相关证据。陈绪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珠四动,手中的核桃也在手中转个不停,仓库中寂静的只听得见两个核桃互相挤压的嘎吱声,没人敢说话,大家甚至大气都不敢出,阴森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岚山码头仓库内。陈绪东突然手上一个使劲,掌心摊开,核桃壳竟然整个的裂了开。他挑出一粒核桃仁,正要扔进口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手下,众人更是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老陈倚老卖老地问了一句:主任,咋啦?陈绪东把手中的核桃仁“啪”的一下扔到地上,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又扫了一遍众人,问:除了这个地方,有人去过工厂吗?老陈满不在乎地说:就丁胡子去过几次,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老客户了,没有啥子事吧。听了这话,陈绪东上前一步,看着老陈,逼问道:是你带他去的?老陈点了点头,上个月丁胡子说多要……多要货,付现金!我就带他……带他去了几趟。陈绪东脸色一变,眼中露出一股瘆人的凶光,他歪着脑袋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股乖戾的表情,只见他突然猛的转身抄起桌上的匕首,一把捅进老陈的胸膛,刀刃深深的插入胸肋处,深红的血迅速的漫延出来。“我平时怎么说的,任何人!任何人,不!哪怕是一条狗,没有我的同意,都不准进厂,你敢违抗我的话。老不死的东西!”

陈绪东眼睛瞪得老大,疯狂地吼道。老陈大瞪着眼,惊恐地看着陈绪东,艰难地说了一句,我是你大伯……你大伯啊……“扑通!”

一下倒在地上。陈绪东看着死去的老陈,恶狠狠地说:呸!我亲哥都杀。说着,他扫了一眼陈二狗。陈二狗看了眼地上完全不动的老陈,再看看满手血污的陈绪东,吓得跪倒在地上。陈绪东不耐烦地一挥手:二狗子,站起来,将你们四兄弟都叫来。他边说着边找了点纸巾给自己擦干净手,他语气平稳,神态轻松,好像刚才并没有杀人,只是宰了一条狗。陈二狗却没那么镇定,他惊恐地抬起头,还没从震惊里恢复过来,腿软的站不起来,还跪在地上。陈绪东踢了他一脚,愣着干啥?去厂里,将厂子给关了。陈二狗被他这样踢了一脚,才像反应过来似的:啊!这……这……厂子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啊。陈绪东伸手从桌子拿起一个核桃扔过去,说:去!吃一个补补脑子。陈二狗看了看手中的核桃,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自己该干活了,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陈绪东用手捋了捋头发,手指着他命令道:将机器都给断电,车间门锁死,谁也不让进,所有的货都给我出掉,一片肉一滴油都不要剩下。陈二狗紧张的连连点头,转身赶紧去办。公安局院内,紧张的气氛弥漫,一队队警察全副武装上车,一辆辆不同的警车悄无声息地驰出大院。夜色下,工厂寂静无声,阴森森的杂草被风一吹,发出怪异的簌簌声。周杰隐藏在阴暗处,掏出丁胡子给他的地图,看了看,然后悄悄摸向一栋办公大楼。工厂的另一处,涂志勇、赵毅带着一队警察从草丛中现身,潜伏到加工厂侧面。赵毅与两名警察相互配合,轻松跃上工厂墙头。接着,一根绳子扔了出来,警察一个接一个翻上围墙,跳进工厂。涂志勇按动对讲机,轻声:一组突破,成功进入。指挥车上,刘可欣手持对讲机,盯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不同角度拍摄的工厂画面,只是画面有些昏暗,其中一屏上出现赵毅一组从一处拐角中露出前进的身影。刘可欣按动对讲机:目标,右前方150米,3号区域——雾化车间。周杰蹑手蹑脚接近一个门,他悄悄抽出一把细钢丝,伸向门缝,熟练的对着门拨动几下——门突然自己开了!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刺向周杰的眼,他本能地伸手护眼,透过手臂缓缓看过去。只见灯下的车间中,大刺刺地坐着陈绪东一行人,陈二狗和恶狠狠的四兄弟站在他身后,其中陈二狗的手上,一把双简猎枪对着大门下的他。周杰不敢轻举妄动,他脑子飞快转着,想着该怎么应对,却忽略了自己的脚下冒出了一个的影子,老李偷偷站在了他的身后,狠狠一棒打在周杰的头上。周杰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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