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吴牲口的事，曾经坚定地认为吴牲口是个女的，结果一度让自己的调查陷入怪圈。现在的她，只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自己的直觉去感受，而后得出最接近事实的唯一解。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会凝视你……勇者终究会变成恶龙的哑谜……惠茹空白的笔记本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对他们的到来自始至终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凤英又在盘算着什么。她看着窗外的灯火，暗自沉默着，思考着。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她究竟看出了什么，又在思考些什么。荀彧整理线索的疲惫间隙，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百里曦的背影，却见不知何时，那枚婚戒已经被她摆在了窗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加油站一带。“我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

萧离冷漠道。不请自来的陈心，扫了一眼萧离桌上简陋的饭菜，哂笑道：“能有机会近距离监视你的目标，难道就不值得稍稍庆祝一番吗？”

萧离的嘴角厌恶地撇了一下。陈心东张西望了片刻：“你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吃饭吗？我明明记得你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伴。”

“是的。我的师父一直教导我：战斗状态中，吃饭，要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吃。”

陈心：“那我要是就这么看着你呢，你是不是准备坐在这里老老实实饿死？”

“……”萧离暗自拿起一大块汉堡，脸上的肌肉像机器一样将食物迅速绞碎，囫囵几下吞下了肚。他警惕地开口问道：“你和苏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少用这种条子一样的口气说话，你还没到可以审讯我的水平。”

陈心点了一瓶冰啤酒，像拧矿泉水瓶一样轻松将瓶盖拧下，也咕咚咕咚豪爽地喝了起来。“和苏家为敌，你们这些人都做好觉悟了吗？我听老徐说你们这就已经开始有伤亡了，可这边的力量还远远没有展开。”

她一边说着，手里的啤酒自己闷了半瓶，又在萧离的空水杯里咕咚咕咚倒了半瓶。萧离观察着她，脑海里暗自回想起了百里曦。曾几何时也是类似的场景，那时他们还小，萧离牛批哄哄地点了一瓶啤酒，百里曦犹豫许久，还是一声不吭陪他喝了半宿。“你让我想起我一个朋友，她倒酒的动作可比你优雅多了。”

“优雅？”

陈心清浅一笑。“你知道女生在什么情况下，会打心眼里想给一个男人斟酒吗？”

萧离：“不知道，也不想知……”“在她看不透那个男人的时候。”

陈心不顾萧离的厌恶，终归还是自顾自抢着把话说话，言罢，二人四目相对，许久没有言语。萧离的口气，渐渐松软了下来。“不不不，我觉得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拿人寻开心，喜欢看男人为你们心醉，心碎，直至癫狂。如何，要不我给你唱首苦情歌解解闷？”

这次，换陈心一言不发了。她又点了几瓶啤酒，一瓶白酒，都是最便宜最接地气的货色，就这么在桌子底下一字排开。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开口。“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谁会稀罕廉价的垂青。当你眼睛里看着一个女人，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你的眼神会是迷离且痛苦的……而且，欲盖弥彰。”

萧离悄悄收起了手心里的小镜子。“你说你没杀过人。可你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弥漫着杀手特有的血腥味道。谁还会再相信你说得那些鬼话？”

“真正成功的杀手，不会让猎物看出自己身上的杀气。”

说着，她站了起来，又自顾自干掉了半瓶啤酒，晃晃悠悠走到萧离面前，突然拉开了自己卫衣的拉链。只听得哗啦一声怪响，她的外套整个顺着她光洁的胳膊滑落下来，一直滑到腰间，一直滑到手腕。她外套的衬里处，挂满了匕首、枪支和弹药！萧离一时愕然：“你什么意思？”

陈心的纤指，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划到他的胸膛，最后，在他左侧胸口靠下一点的地方，划出了一个长方形，划拉出了一个什么图案。萧离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触感，默默解析她传达来的信息。最终，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

陈心欠了欠身，双手比出两个手枪的姿势，“砰”的一下抛了个媚眼，转身笑意盈盈地离开。独留下萧离一人，在那里暗自懵圈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