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赴极北之北
“这个不算是。一年前羊大、行直心、人委等国的市面上就有卖类似的产品了，但他们对咱们大魏及大吴一直采取技术封锁政策，核心技术不透露给咱们。”韩薇说，“这是我在南国一家军工设备厂，大家一起捣鼓出来的。比人委国的音质还好一点儿，还带有收音机功能。”
“收音机在哪儿？”
戴一个耳机的姚舞闻听，忙问。她们会唱歌，基本都是从收音机里听来的，对于收音机，可谓感情深厚。
韩薇拍拍手，引众花注目，纷纷摘下耳机。 韩薇说，“包装盒里有使用说明书，你们自己看着玩，宋琦跟我进去说几句话。”“好的，谢谢薇薇姐。”
芙蓉、姚舞和俞家姐妹，各自找沙发、凳子坐下，安安静静地研究起说明书、欣赏起歌曲音乐。
“你什么时候走？去西州。”韩薇带宋琦来到她的房间，掩上门，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宋琦问。
“姐，打算周四早上走。”宋琦正想问姐姐是怎么知道的，韩薇又开了口：
“你知道是谁安排的吗？”“咱爸咱妈？”
宋琦问。
“不是。”韩薇笑笑，指指天花板，说，“‘上面’的决定。”
“等一下。”
宋琦开门出去，在自己屋的书架中，取出父母那张合影照，回到韩薇身边。
“姐，你看！”宋琦把照片递给姐姐。
“你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吗？”韩薇笑着问。
“姐？”宋琦有些惊讶。
“是的。”韩薇让宋琦坐到床上，这样看起来，头不用抬得那么累，“去年夏未，在南国东宁岛。”
“姐，你还有六姑是不是跟爸妈一直有联系？”
宋琦问。
“是。”韩薇点点头。
不等宋琦问为什么瞒着他，韩薇解释道：“这些事本来打算等你17岁上高二以后，再跟你讲。但魏四叔向上面夸你：年虽少，有老成之风，昂昂若千里之驹。他还建议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加之近来事态日紧，上面索性决定，提前向你透露一部分秘密。”“‘上面’都有什么人啊？爸妈在其中吗？”
宋琦问。
“第一个问题，你现在没有知道答案的权限；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在。上面是爸妈等一群为大晋崛起的人们的领导、总指挥。”韩薇笑了笑。
“曹孟德在‘上面’吧？”宋琦抬出大魏最高领袖。
“上面也领导他。”韩薇笑笑，“别瞎猜了，你猜不出来。”
韩薇拍拍宋琦的肩头，“，“下一个问题。”
“爸妈现在好吗？在做什么？”
宋琦问。
“上面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爸妈是棋局中重要的一枚棋子。他们现在生活在南国，一切安好。”韩薇回答。
“我去西州，姐，你呢？还是把家当旅馆，四处乱跑吗？”宋琦问。
“你去的西州，年底前就成大蜀民国了，再回大魏，就得拿着护照了。”韩薇笑着说，“我呢，去极北和一个人会合，然后一同去极北之北，可能要去一年半载。对了，去极北之前，我还要去东宁岛一趟，应该能见到爸妈，我会给他们说，小琦成长得很快。”
“姐什么时候去东宁？”
宋琦问。
“现在。”韩薇说。
“也是‘上面’决定的吧？姐，你刚从南国回来，还没休息休息。”宋琦很心疼姐姐，姐弟刚见面就要离别。
看着脸上挂满不舍和不满的宋琦，韩薇笑着说，“在极北等我的人，她从人委国过去，你也知道她。”“姐，谁呀？”
宋琦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谁在小人委国。
“她是谁，暂时你不能知道，等你离开大魏才能告诉你。”韩薇抱歉一笑。
“姐，你们去极北之北，是去人我国吗？”宋琦问。
“再往北，北极地区。”韩薇答。
宋琦想问姐姐去北极圈做什么，转而想到肯定得不到答案。于是换了个问题：“姐，你知道‘百人计划’吧？你是百人中的一员，对吧？”“百人计划是大晋立足全人类、放眼未来的战略性计划。具体是挑选一批忠诚勇敢、思维敏捷、身怀异能的精英，撒到世界各地，为人类的生存而努力。”
韩薇笑了笑，拍拍宋琦，说，“百人计划不设定额，‘百人’只是虚指。和我去北极的那个人，就是百人计划中的一位。”
“那姐……”宋琦看着姐姐。 “姐让小琦失望了，姐不是百人计划中的一员。”
韩薇浅笑，接着说道：“姐是百人计划方案的制定及执行者之一；还是决定新晋成员能否进入百人计划的决定者。这个没有之一，只有我一个人。”
“啊？”
宋琦一点儿没失望，钦佩之余，又问，“我能加入百人计划吗？”
“十七岁以后，先通过审核，再通过严格的考核，最后经我批准，就能加入。”
韩薇回答，“百人计划最低年龄是十七岁，心智稳定成熟以后，才能加入。”
“噢。还有两年。”
宋琦有些着急。
“姐又让小琦失望了。”韩薇拨了拨宋琦的头，笑着说，“姐不会批准你加入的。”
“为什么？”
宋琦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姐姐说她是唯一掌控百人计划名额之人。
“你另有任务。”韩薇说，“在百人计划之下，还有一个‘影子计划’，其主要成员是百人计划的落选者。许多人，包括影子计划大都分成员都把‘百人计划’和‘影子计划’混为一谈。我们为了混淆视听，也不去澄清。未来，你是影子计划中的一员。你认识的冯敬唐、督世平都是‘影子计划’的成员。”
督世平，一个名字，让宋琦想起牺牲的督上尉，也想起混蛋的自己那句：都都的都，还是督督的督。 “还有什么问的？”
韩薇说。
“有有有。”宋琦知道，姐姐这一走不同以往分别十几、二十天就能再见，这次恐怕一、二年也难再见面，“姐让我去十三中等人，是为了唤起我前世记忆吗？”
“是的。那一世你叫刘信，妻子叫阎芙蓉，我叫刘嫣，我们是双胞胎，你是哥哥，我们一直共用一个身份。我们的爷爷叫刘庭方，父亲叫刘文敏，不过他们好像去世得早，我们是由师父刘健带大的。”
韩薇皱着眉顿了一下，说，“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
“刘信、刘健、刘嫣……”宋琦默念着一串名字，回忆着见过的人的音容笑貌。猛然察觉，记忆中刘信和刘嫣交替出现，兄妹抢占他一个人的记忆空间，使自已记忆混乱不堪。唉，慢慢整理吧。 “由于刘嫣这一世之后，我去百年后做了刘馨，生活过了一个甲子，我的记忆中全是这六十年的点点滴滴。所以，刘信、刘嫣这一世，对你来说是上辈子的事，对我来说是上上辈子的事。除了保留小部分肌肉记忆中，刘嫣绝世武功的一丁点儿功夫外，其它的记忆，包括书法写字的肌肉记忆，都被那六十年的习惯顶替掉了，或者说都遗忘了。”
韩薇说，“我写的那些关于前朝的书，都是找老人询问、查皇室档案、翻前朝佚闻、看官方资料等等方法，杜撰出来的。当不得真。”
“姐，俞嫚媛说我像你写的《囹圄中的女人们》一书里人物，是怎么回事？”
宋琦问。
“那本书啊，我想想。”韩薇沉思片刻，说道：“写那本书，我走访了的许多人，有一些是刘信的徒弟，所以写出来多多少少会有刘信的影子。俞嫚媛同学悟性很高，她一定很细致地看了《囹圄中的女人们》，能从字里行间流露的蛛丝马迹中，找出你与书中人物原型的共通之处，产生疑虑，很难得。”
“姐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写的书？”
宋琦又一次问出曾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姐写的书，在你心智未完全成熟之前，如果你看了，会有意、无意代入进去，也许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韩薇笑着说，“这样会打扰你的发展历程，我可不想规划你的人生路线。”
“十七岁以后就可以看了。”
宋琦笑着重复了一句姐姐曾说过无数遍的话。
“现在不那么绝对了，你进步很快，有些书看了也无妨。”韩薇活动活动身子，“没别问的，姐要走了。”
“有。”
宋琦听到阳台外，栎树下，有汽车停靠的声音，知道是来接姐姐的，忙问，“姐，我有刘信和刘嫣两个人的记忆，怎么才能把刘嫣的记忆转给姐呢？”
“等你把他俩一生的记忆整全乎了，我派一名百人计划的成员过来，就能把这件你觉得很难的事，轻松搞定。这是我从百年后学来的技术，学名叫意识复制转移。”
韩薇笑说，“你现在没必要接触这些。”
宋琦“哦”了一声后，说，“姐，你一定要小心，注意身体啊。”
韩薇心暖，“你也小心，我走了。”
韩薇说完，打开阳台门，扔了一句“你跟她们说吧”，便纵身跃上栎树，三跳两跳便消失在黑夜中。 “薇姐呢？”
姚舞见只有宋琦一人来到客厅，屋里已经没人了。
“俺姐有急事儿，先走了。”宋琦说。
“啊？”俞氏姐妹赶忙进了韩薇的屋，东找西找，哪儿还有韩薇的人影。
“什么事？那么急？”芙蓉问宋琦。
“不知道。”宋琦听见栎树下轿车打火启动的声音。
“我想要个签名也没机会了。”俞嫚媛撅着嘴。
“我姐没走也不会给你签名的。”宋琦笑着说，“我姐在那屋生活了三年，你去看看，能找到她写的半个字不？”
“薇姐不写字？”
俞婉姝也很奇怪，那么大一个作家，不用笔写字怎么可能？那一本本书怎么来的？
“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姐写字。”宋琦说，“她说她写的字很丑。”
“能比我的字还丑？”
姚舞大咧咧地问。
俞婉姝难为情地看了看大家。 她们这一堆花，带上庆庆、冰儿、寒竹三朵在内，论长得最好看和字写得最丑，都非俞婉姝莫属。 “那，那些书？”俞嫚媛问。
“在南国的时候，我姐就做了台小型打字机。书呀歌词什么的，都是敲出来的。”宋琦弯曲手指在方桌面上做出打字的动作，“来大魏后，本来一直撂在家里，邻居举报说总听见敌特在发报，后来我姐就拿到别处走了。”
“敌特？现在哪来的敌特？”
姚舞哈哈笑起来。
芙蓉却联想到宋琦打听723所情况时的神情，微微皱了皱眉。 “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上学。”宋琦看看手表说，“我送你们回去。”
“还早呢。”
姚舞扒着宋琦的手臂，看着时间说，“才十点多。”
“走吧，姐。”
俞嫚媛踫了一下俞婉姝。
“宋琦，我可以拿几本书吧？回去抄抄也能把字练好看点儿。”俞婉姝问。
“可以。”宋琦笑笑。
俞婉姝进屋挑书去了。 “我也拿一本。”姚舞也进了屋，“回去练字。”
“你们不挑几本？”
宋琦问芙蓉和俞嫚媛。
“《执子之手》那两本还没看完呢。”芙蓉嘴上这么说，人却也进了屋。
“宋琦，你屋的抄书是不是你在绳子上睡觉梦到的？”俞嫚媛问。
“是啊。”宋琦答。
“什么？宋琦你在绳子上睡？”俞婉姝在屋里没看到床，房顶还有两个大铁环，正在纳闷宋琦晚上睡哪儿。
“姐，我又忘说了。”俞嫚媛很勇于承认错误。
安抚好姐姐后，俞嫚媛对宋琦说，“你真得看看你姐写的《囹圄中的女人》”，说完，也加入选书的队伍中。 宋琦也跟着进了屋，从箱子中拿出四个军挎，对众花说，“发你们每人一个书包，想看啥只管拿。”这些抄书对宋琦来说，早已无关紧要。其内容本就深印在宋琦的脑子里，写出来只是方便别人查阅，毕竟大魏市面上找不到这些“佚失已久”的古书。 此时宋琦还不知道，到西州后，这些辛苦的抄书，在市面上的书店、学校的图书馆，随处可见。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那我不客气了啊。”
俞婉姝把手中挑的书一本本小心地放进军挎中。
“留点儿位置呀，客厅里还有你的随身听呢。”姚舞提醒俞婉姝。
“哦，就是。”俞婉姝不舍地拿出两本，翻开看了看，又换了一本，看了看仍不舍放书架里。
“芙蓉，明个配把钥匙给她，随来随拿。”宋琦笑了。
“芙蓉，明天课间操，咱俩去配钥匙。好不？”俞婉姝问芙蓉。
“好。婉姝姐。”芙蓉答应着。
“还有我的啊。”俞嫚媛叫道。
“都有，都有。冰儿、庆庆也有。我走之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图书馆。不过有代价啊。”宋琦说笑，“代价就是水电费算到你们头上，按季去居民会交一下。”
“你们院的居民会在哪儿？”
姚舞问。
“院门口东边那栋灰楼，一单元一门一楼一零一。”宋琦说，“姚姚、芙蓉，这房子交给你们了啊。”
宋琦原本打算把房子让给许伯住，水电费让许伯缴纳。现在改主意了，许伯家只有老两口，一套房子足够住。交给芙蓉、姚舞她们，也许更能物尽其用。 “好。”
“好。”
芙蓉、姚舞郑重的点点头。
“还有我们。”俞氏姐妹齐齐点头。
“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宋琦开口送客。
宋琦骑车带着俞嫚媛，姚舞带着芙蓉，先把骑单车的俞婉姝送到钢厂单身楼，然后回返，向723所进发。 “你咋来的？”姚舞问俞嫚媛。
“我小妈开车送我过来的。”俞嫚媛说。
“你小妈对你挺好啊，还为你偷书。”姚舞后座的芙蓉笑着说。
“小妈听我说《七十世纪的雨》也韩薇姐写的，而且婉姝那儿有，她也想看，才急着带我来的。”俞嫚媛很不以为意，说，“再说《囹圄中的女人们》也不是为我偷的。她偷看，被我看到了，才给我看的。”
“这下你小妈赚到了，一本变两本，《雨》加《雪》。”
姚舞开着玩笑。
四个人两辆自行车很快到了723所。 “姚舞，你俩到家了。”俞嫚媛坐在宋琦车后，对姚舞和芙蓉说，“早点睡吧，明天见。”
“也没什么事，咱们一起先送嫚媛吧？”
芙蓉对姚舞说。
“好，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姚舞又骑上车，带着芙蓉，跟上宋琦。
“走。”宋琦笑说，“天也凑趣，凉风习习。”
三人把俞嫚媛送进十三中，回返的路上，芙蓉扶着宋琦的腰坐在后座，问，“昨晚咱们回来十二点多了吧？”
“没吧？”
宋琦扭头问向姚舞。
“我回家洗洗就睡了，没看表。”骑单车的姚舞说。
“学校十二点锁门……”芙蓉小声地说。 “芙蓉，你忘了？每年四月三十号都要改时间嘛，下午上学从两点改到两点半，学校锁门从十二点改到一点。”姚舞看着芙蓉，“想啥呢？昨天咱们再晚也不可能晚到一点吧？”
宋琦在心里又给姚舞竖了个大拇指。 一夜无书。 宋琦回到家洗洗就睡了，一觉睡到早上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