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省军区接管
“随便找个地方，先吃点饭。”宋琦看看表说。
黄秘书发动车，吉普缓缓起步。 车很快来到府西前街大饭馆，却看见饭店门前一个人也没有，大门紧闭，贴着封条。 宋琦心下对警察快速的办案效率，一番感慨。 “转弯前面有一家个体小饭店，我在钢厂实习时经常去吃，经济实惠，去那儿吧？”史风云用手指着路说。
“行。”宋琦说。
黄秘书驱车前往。 饭菜既便宜又实惠，三人花了不到三块，都吃得饱饱的。一进饭店黄秘书就抢着付钱，宋琦也没说什么。 三人吃罢饭，重又坐进吉普车里，史风云问宋琦，“去哪儿？”“市招待所。”
宋琦看看表。
“去哪儿干嘛？”史风云问。
黄秘书已启动吉普，方向府中区。 宋琦将包袱打好，对史风云说：“送你去投案自首。”“我不去。”
史风云说完，拉过宋琦的手，食指在宋琦的手心敲出一句话：我跟定你了！你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宋琦：放心。 史风云：不！只有跟着你，我才放心，才有安全感。 宋琦：听话。 不久，吉普车驶到市招待所门前。 正好看到几名警察押着一个女孩从招待所侧门进去的背影，后面一名警察推着一辆紫色坤车。 “毕芳被抓了。”史风云惊叫。
宋琦没有理会她，下了车，走到招待所大门前站岗的士兵前，耳语了几句。 士兵一脸疑惑，向另一名士兵交代了两句，便返身进到招待所里。 宋琦回到吉普车旁，打开史风云一侧的车门对史风云说，“拎上包袱，跟我来。”“我不。”
史风云蜷到后座另一边。
“听话。”宋琦声音不大，但很威严。
史风云不情愿地拎着包袱下了车。 是招待所大门口，一个魁梧的汉子身着便衣站在那儿。 此人正是潶山省军区第三机动师师长冯敬唐，也是名振大晋三地的乾帮帮主。 宋琦带着史风云来到冯师长面前。 冯师长没说话，转身进了大厅。宋琦、史风云跟上。 三人进了厅角一间小会客厅里。 “你就是夜莺？”冯师长低沉的声音。
“是。先遣军午征组丁队夜莺。”史风云不敢面对上位者的威严，头一直低着。
史风云代号“夜莺”，居然没向宋琦坦白。 宋琦低头侧首，看着史风云。 史风云脸上写满以后会向宋琦慢慢交代的表情。她无非想求得多一点待在宋琦身边的时间，因为她认为宋琦很安全，不会要她命。 冯师长看了看两人，出门招来一名战士，将史风云带到隔壁房间。 “冯帮主，我要一个人。”宋琦说。
“小人委人？”冯师长问。
“小犬武雌。”宋琦说。
冯师长略一思索，点头同意。 “冯帮主，我那帮朋友……”宋琦说。 “放心，都是好苗子。”冯师长不待宋琦说完，“先把他们伤养好，我请示都督，把这百十号人都弄进我的机动师，还有我们的乾帮。”
“冯师长，这包袱还给警卫营二连二排一班郭月侠上士。”
宋琦笑说，“本来以为回潶坔要检查呢。”
冯师长笑笑。 宋琦又把史风云在矿招、吉普上的坦白，以及与毕芳、史风云相处的细节，向冯师长一一复述了一遍。 冯师长不时点头。 待宋琦讲完，坦言不要伤害二人后，冯师长笑着答应，说，“还有什么事吗？没了咱们走？”
“没了。”
宋琦答。“我带上夜莺。”
“随你。”
冯师长收起笑容，出了房门，让战士押着史风云，同宋琦一起进了电梯。
现在市招待所三、四楼的客房里，住着的全是人委人。一人一间房，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房内还标配一名男医护兵。 小人委人单间双岗待遇，比混混们“好”多了。 一、二楼住着钢厂、矿械厂的混混们，几个人挤一间，只有一到两名军医，还没站岗把门的士兵。 电梯停在四楼，四人来到414房间门口。 门口的两名战士齐刷刷的向冯师长敬礼。 冯师长摆了一下手，从一名士兵腰间解下一把84式军用匕首，递给宋琦。 宋琦带着史风云进到房间，房内一名胸佩“医兵”的战士知趣地退了出来，关上房门。 客房的床上，四肢被手铐铐在床头四角的小人委国人，呈大字仰躺。 黑不溜秋的小人委人怒目圆睁，嘴里不停的咒骂。肩头包扎的纱布已被剪开，血正从黑红的小孔中向外慢慢地渗着。医护兵正待练手包扎之际，宋琦带着史风云来了。 “王八蛋！”史风云一进去就在床上小人委人的肥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小人委人的脸上顿时显现五指红山。 小人委人的叫骂声也随之更加高亢刺耳。 宋琦掏掏耳朵，一脸厌烦。从黑色皮套里抽出八两重的匕首，站到倭人脑袋旁边，用2.2厘米宽的刀背拍拍倭人的脸。 “叫什么名字？”宋琦说。
“八嘎！”本来肤色就黑的倭人，此时脸色乌青。
“八嘎？”宋琦继续用刀背拍着小人委人的脸，“你爹娘真他妈混帐，给你起了个这么混蛋的名字。”
小人委国人闭嘴，怒视宋琦。 “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宋琦说完，握住十来厘米长的刀柄，将十七厘米长的刀刃从小人委人左脸刺入，刀尖从右脸穿出。
仿佛床单带电一样，小人委人的身体抬起落下，颤抖数下。若不是手脚铐着，非撞天花板不可。 小人委人疼得喉头乱叫，把头左右晃动，企图逃脱匕首。 宋琦岂会让他得逞？握着匕首随之摆动，小人委人像被杀的猪一样，哭泣哀嚎声起。 “聒噪！”宋琦一手将匕首刀刃转成与床水平，一手拍向小人委人的头顶。
小人委人的叫声顿时小了许多，刀刃被他咬在两排上下大牙的齿缝中，舌头也断了一截。 这一切进行得太快，史风云还没回过神，宋琦已完活。 “是他吧？”宋琦问史风云。
“是他，小犬武雌。”史风云咬牙切齿地说。
史风云没有想到宋琦的杀伐这么果断。更没想到的是，如此警察、军队戒备森严的氛围下，宋琦竟有取人性命的打算。 “杀了他，你不会有麻烦吧？”史风云问。
“第三大队的肥田兽禾大队长，我都杀了，还在乎他？”宋琦随意地说，“噢，小犬武雌，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你的命，就留不得了。”
宋琦言毕，拨出匕首，顺手捏了一下小犬两颌，使其下巴脱臼。 小犬武雌满口冒血，乌里哇啦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交给你了。”
宋琦将匕首递给史风云，拿着牛皮刀鞘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84式军用匕首相当美观，剑型为双面刃，刀刃光滑，透露出锋利的质感；电木和钢头制成的刀柄，展示出高贵的气息；刀身表面经过了砂光处理，显得愈加华丽。这款匕首也被大魏人评为最漂亮的匕首。 “王八蛋，你也有今天。”漂亮匕首握在史风云手中，人变得戾气满满。
史风云将小犬武雌身上蓝白竖条的病号服刺得稀碎，露出肥硕的躯体。 “那年我才九岁！”史风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中的匕首丝毫不留情地在小犬胸前长长地划了九道口子。
84式匕首的功能以刺为主，劈砍动作稍打折扣。饶是如此，小犬的胸前也是一片狼藉。每道口子虽不是很深，白森森的排骨还是时有露出。 小犬疼得呜呜乱吼，血水混着口水从耷拉着的嘴里、左右腮上的十字孔里向外冒。 “抚养我长大的养母五十多岁了，你也不放过！”史风云在小犬身上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这是一头母狼。 宋琦给眼前挥舞匕首的女人下了定义。 母狼一刀又一刀，一个刀口连一个刀口。也不知史风云数了没有，只一会儿，宋琦在小犬武雌的上半身已看不到一寸白肉了。 “十岁的！”史风云手中的匕首划碎小犬的白蓝条裤，虐场移到了小犬的下半身。
“十一岁！”“十二岁！”
待史风云念到十六岁的时候，小犬全身已看不到一丝正常的肤色。 不得不说，小人委国人的确能坚持。出气多过进气的小犬武雌从始及终都在坚持求饶。虽然此刻的饶告显得那么无力，但贵在能坚持。 双眼都红了的史风云，丝毫不顾及狗血溅得浑身满脸都是，仍在一刀一刀，坚持作画。虽然画作那么难看，但贵在很真实。 “差不多了。”
宋琦看看表，快七点了。
“去跟肥田作伴去吧。”史风云一匕首刺下一团肉。
小犬疼得昏死过去。 “不要活口，浪费医疗资源。”宋琦把刀鞘放在沙发上，站起身。
史风云匕首向下，扎入小犬武雌的心脏。 “你去洗洗脸。”宋琦淡淡地说，“我走了。”
“扑通”史风云跪倒在宋琦脚前。 “你留下，听从大魏军队安排。”
宋琦说。
“我能跟着你吗？”史风云问，“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能。”
宋琦答。
史风云知道她扛不过宋琦的决定，只得起身，用沾满血的手拉着宋琦的手，在宋琦的手心点了几下，血印一点。 半小时后，宋琦与冯师长告别，出了市招待所，坐进吉普车副驾位。 “黄哥，耽误你一整天，真不好意思。”宋琦向黄秘书客气地道谢。
“宋琦，咱好兄弟，说什么呢你。”黄秘书忙说，发动着车子，殷勤地问，“去哪儿？”
黄秘书也是人精，市招待所现在由省军区当兵的接管，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兵士。市警察局市、治安大队往来的干警，不论官职大小，对待任意一个士兵无不礼貌有加，偶有问询时，干警说话不能说是低三下气，至少也是客客气气。而宋琦在此间，不仅来去自如，还高接远送，宋琦能量之大、人脉之广，可见一斑。更何况是宋琦在省军区的仰仗魏都督，已离开潶山省军区宝座日久的情况下。 “哪也不去了，回保卫处。”
宋琦笑说。“哥，你终于可以下班了。”
钢厂保卫处，宋琦与黄秘书分了手，骑上他的28大杠，回到了大杂院。 到家后，宋琦看到桌上芙蓉留的条，大意是她和姚舞上午来了，洗了洗衣服、被单；下午也来了，收了衣服，叠放在木箱里；被单铺在姐床上了；晚上八点半，她俩还会来。 宋琦看了一下表，七点四十。还有点儿时间，便冲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疲倦。 宋琦换上芙蓉她们刚洗的衣裤，静吸了片刻衣服中阳光的味道，便从阳台的栎树上溜到地面。 “宋琦兄弟。”
杨小兵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身影从不远处树后闪出。
“小兵哥。”宋琦走了过去。
“今天全市大搜捕，把我和大庆撵得到处乱窜。”杨小兵像一只惊弓的小鸟，四下乱瞅。
“没事了。”宋琦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人趴在地上的呼吸声，便招了招手，“大庆哥，过来吧。”
“宋琦，你咋发现我了？”
李大庆跑了过来。
“你们想当兵不？”宋琦没回答李大庆，直接问道。
“想啊。”李大庆说。
“做梦都想。”杨小兵撸起袖子，看着胳膊上纹的青龙说，“咱有纹身，咱大魏部队不要。”
“现在省军区接手了你们矿舞厅打架的案子。办公地点设在市招待所，你俩去投案吧。”
宋琦说完，故意顿了一下，看着二人尴尬的表情，笑着补充道：“黑哥、常哥、范哥他们都在二楼，我去看过，都好吃好喝的，舒服得很呢。”
“黑哥的伤咋样？”
李大庆问。
“军医说黑哥肩膀是局部贯通，没伤到骨骼和神经。”宋琦说笑，“塞点猪牛羊肉进去，养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杨小兵笑。
“也不知道陈兵哥咋样了，他挡在我前面，枪打在胸上。”李大庆左手拍着右胸说。
宋琦心头一沉，很快恢复平静，“你俩赶快去吧，早去早安心。”“好，我们现在就去。”
杨小兵说。
“到市招，直接找当兵的说投案就行了。路上要是被警察抓了，也不要反抗、更别想着逃跑，警察们也会送你们去市招。”宋琦叮嘱道。
“好。我们哥俩全听你的。”杨小兵说。
“那行，我先回去了。”宋琦回到栎树下，“等放暑假了，我去省军区看你们这些兵哥哥。”
“保重！”
“再见！”
当宋琦从树上跃入阳台时，芙蓉和姚舞已在客厅等着他了。 “来这么早？还没到八点半呢。”
宋琦拍着身上蹭的灰，说。
“吓死我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芙蓉背对着姐姐的屋子。
“我们刚才看了阳台没人啊。哦，你是爬树上来的。”姚舞摆出恍然大悟状，撩逗芙蓉。昨天警察闯家里，宋琦就是走大树下去上来的。
“首先谢谢你们帮我洗的衣服。”宋琦深鞠一躬。
二女昂首而立，慈祥地抬抬手。 “其次代表我姐，向你们感谢，帮她洗了被单。”宋琦拱手致谢。
“宋琦，我洗枕巾的时候，发现了几根长头发。说！是谁的？”芙蓉摆出严厉的面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姚舞用钢尺拍打着手心。
“不是你的，就是她的。”宋琦笑着看着二人，说。
“不对！俺俩的头发都没有那么长。”芙蓉不依不饶。
“那我也不知道。我早上出去刚回来。”宋琦笑着问，“是不是你们上午或下午来的时候，带人来了？”
“没有。只有我们俩。”
姚舞说。
“还有谁有你家钥匙？”芙蓉问。
“俺姐。”宋琦答。
“嗨！一惊一乍的！原来头发是薇薇姐的，我还以为是俞班长的呢。”姚舞笑着劝芙蓉。
她们这伙人中，只有两个人的长头发匹配芙蓉掌握的证据。 一个是长发及腰的史竹寒，另一个便是披肩长发的俞嫚媛。竹子现在不熟了，可以排除；俞班长嘛，嫌疑颇大。 “头发不可能是薇薇姐的。”芙蓉回想着那晚见的韩薇，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寸左右长，说：“薇薇姐的头发只有这么长。”
“以前留长头发，后来剪了呗。”
姚舞说。
宋琦给姚舞一个伸了大拇指。 “你今天去哪儿了？”芙蓉问。
终于翻片了。宋琦松了口气，“我只能说，我今天忙了一天，其他的无可奉告。”“看把你拽的。”
姚舞翻了宋琦一眼，伸手一拉芙蓉，二人坐进沙发里，说，“宋琦在忙国家大事，防止大魏这座大厦的倾塌，咱俩就别瞎掺和了。”
话音刚落，姚舞又得到宋琦一个大拇指奖励。 “你们俩倒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芙蓉带着夸张的醋意地说，“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芙蓉你就不能说点好词啊？”
宋琦笑了，“比如，志同道合、合二为一、一团和气、气谊相投、投桃报李、李郭同舟、舟车劳顿，顿腹之言：我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