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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虎门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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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1785---1850)福建侯官人,自幼读书,14岁中秀才,可谓少年得志,20岁中举人,27岁得进士,踏入仕途,先后在江苏、陕西、湖北等地为官多年,深知百姓的生活艰难,尤其是鸦片在中国的流行,以及对中国人的危害之大深深触动着他的心。随处可见的吸食鸦片之人,一个个骨瘦如柴,眼大脸小,灰面黑牙,目光呆滞,浑身无力,如大病初愈,让人看得心疼。鸦片吸食上瘾,犯了烟瘾,饭可以不吃,啥事都可以不顾,烟可是不能不吸。很多人为了筹烟资,过烟瘾,不惜典妻当地,卖儿卖女。街市上偷抢成风,吸烟成瘾的人为了吸上一口烟,常常铤而走险,不惜拼命,多少生命为之涂炭,多少个家庭为之而毁灭,多少娇儿为之被卖,成奴成婢。华夏大地,从南方到北方,从城镇到乡村,烟馆林立,家家生意兴隆。吸食烟土者有富人、有穷人、有老人、有小孩儿、有男人、也有女人,街市上常看到有人为了吸上一口烟,满街跪地叩头作揖,喊爹叫爷当儿当孙,称猪做狗,遭踢挨打,因偷抢、因借不还被打死打伤者大有人在。林则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恨在心头,恨自己无能为力把这万恶社会变成清明的世界,恨販烟的人为了银钱丧尽天良,恨大清朝野吸食鸦片的人猪狗不如,急大量白银被内外奸商走私鸦片换走,急大片大片的土地无人耕作而荒芜,急绿营官兵十有六、七吸食鸦片,国家将无兵可用,大清王朝将不战自亡。林则徐怀着强烈的爱国之心,存有救国救民的热切愿望,可是他没有办法,也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写奏折上报朝廷,申明禁烟的利害,请求朝廷下旨禁烟,挽救中国,挽救中华民族,然而奏折送出皆如泥牛入河没有音信。夜深人静时,林侧徐常常惆怅满胸,难以入睡,为了排解心中的惆怅便独自在院子里转圈踱步,仰望着长夜星空长吁短叹,壮怀激烈,他对着月亮问:我们的大清王朝还有救吗?他对着满天的明星喊:我们的大中国就这样完了吗?他心里一遍一遍地问,又一遍一遍地答:我心不甘,我心不甘呀!急的他满怀激愤,泪流满面。

当林则徐看过朝廷快马转来的黄爵滋的奏折,百感交集,拍案叫好,他仰面青天高喊:“苍天呀,你可算是睁开眼了!”

他多年在地方为官,深深知道百姓的疾苦。他激动的奋笔疾书,从鸦片因何能大量涌入中国,在中国流行泛滥之广,吸食鸦片者如何失去劳动能力,如何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妻离子散;如何不惜人格和性命去偷、去抢,好端端的人如何变成了社会上的不法分子,严重扰乱着社会秩序,朗朗乾坤,大街小巷,人人自畏。从国家层面说,若犹鸦片这样泛滥下去,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中华民族将遭灭顶之灾难。他赞同黄爵滋的奏折,坚决支持朝廷从严从快全面禁止吸食鸦片,只有全面禁止鸦片交易,才能挽救大清王朝,挽救中华民族。以后他又几次写奏折上书朝廷,陈述自己的见解,积极敦促朝廷早日严厉禁烟。

林则徐奉召进京,受到道光皇帝召见,林则徐力陈鸦片私自交易、白银大量外流给我国天朝财政造成重大损失,特别是鸦片在我国众多地方泛滥,其吸食者众多,害民之深广直接关系着我大清王朝的兴衰,关系着中华民族的存亡。英夷白鬼向我国大量输入鸦片,不仅仅是赚我国白银,害我国民,其罪恶之心是要灭我中华。道光皇帝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把这些英夷白鬼生吞活嚼了,他要求林则徐尽快堵塞鸦片进口,切断鸦片进入我国的通道,下旨授予林则徐兵部尚书佩钦差大臣关防,即刻弛赴广东,查办海口,节制水师。这道圣旨足见道光皇帝对林则徐是多么的器重,对禁止鸦片交易是何等期待。

林则徐急忙于1839年1月8日奉旨离京,3月10日到达广州,立即召集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巡抚怡良等高级官员协商如何禁止鸦片交易,同时展开秘密调查,收集外商的资料,了解洋人的情况,探索鸦片的藏存之地。当掌握了外商及广州的情况后,3月18日,林则徐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召见广州各大洋行的买办,传达皇上禁止鸦片交易的谕旨,要他们持朝廷禁止鸦片交易的布告前往外国商行去传送谕旨,开导外国船商把停泊在零丁洋上的25艘趸船所存鸦片全部缴出,限期三天,不治其罪,政府按量多少給与补偿。否则将封仓封港,严加追缴。

洋人们接到缴出鸦片的命令,都抱着侥幸心理不缴。买办反复说明,这次禁烟不同往次,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是湖广总督林则徐,他是禁烟的强硬派,决心大的很,央求洋人暂时躲避一下锋头好,洋人笑了,洋人笑得是那样的开心,笑得肆无忌惮。广州宝顺洋行老板,英国人颠地·兰士禄笑得更是狂妄,笑得鼻子和脸都通红,他收住笑容冷冷地问:“林大人,林大人是中国人吗?”

买办忙点头称是。颠地·兰士禄轻蔑地看了买办一眼说:“只要林大人是中国人,我们就不会怕!哈哈。”

众多洋人看到买办紧张的状态有些滑稽,个个笑的前仰后翻,纷纷叫喊:“只要他是中国人,我们就不会害怕,哈哈哈。”

是啊,大清王朝曾多次实行禁烟,每次禁烟后,鸦片的交易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大增。洋人们知道大清朝每次禁烟都是走个过场,什么钦差大臣,不过是一个留了马尾巴辫子的奴才,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收些贿赂回京交差了事。按常例送些银两贿赂一下钦差大臣,再象征性缴出些鸦片搪塞一下,给钦差大臣一个好说话的台阶,钦差大臣能回京交差就算完事儿了。

当时,广州有两大洋行专贩鸦片,一个是宝顺洋行,老板是英国人颠地·兰士禄;一个是怡和洋行,老板是苏格兰人威廉·查顿。据了解威廉查顿听到朝廷禁烟的消息,暂时离开了中国。1839年3月22日,限期三日缴出鸦片的期限已过,广州府发出布告,扣押所有趸船,捉拿大毒贩颠地·兰士禄。颠地·兰士禄害怕了,深藏广州馆内不敢露面,连连发电报请求在澳门的英国商务代办查理·义律想办法营救他。查理·义律来到广州,企图帮助颠地·兰士禄改装成中国官员趁着夜深人静时,在中国人的掩护下乘小船偷偷出逃,不想被在海上巡逻的渔民发现,颠地·兰士禄见事已经败露,急忙腾身蹿入大海,使尽浑身的力气,疯狂地向外海游去,企图游到停在外海的英国货船上。巡逻的渔民紧追不舍,纷纷跳入大海,或驾快船向颠地扑去,很快渔民就把颠地·兰士禄捉拿住,拖上岸来,押送到总督衙门。

林则徐连夜传讯查理·义律到总督衙门,林则徐以礼相待,请查理·义律坐在上位。林则徐向查理·义律双手拱抱笑着说:“很是抱歉啊,深更半夜请代办大人到总督衙门,是希望您能以英国商务代办的身份,说服英国商人们缴出鸦片,特别是贵国人开办的怡和洋行和宝顺洋行。”

查理·义律点点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听说大人到广州禁烟,我专程到广州来,就是帮助大清朝禁烟的,可是怡和洋行的威廉·查顿和宝顺洋行的颠地·兰士禄都离开了中国,不知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他们。”

他两手一摊,耸耸双肩无奈地一笑说:“我没有办法帮助你。”

林则徐看着查理·义律得意的样子说:“颠地·兰士禄在这里。”

查理·义律摇摇头说:“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已不在中国了。”

林则徐吩咐:“请颠地·兰士禄。”

查理·义律意外地看到颠地·兰士禄穿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垂头丧气的被清兵押进来,非常吃惊地说:“你,你。”

查理·义律镇定一下后对林则徐非常傲慢地说:“你们没有权利扣押大英帝国的公民。”

林则徐斩钉截铁地说:“这里是中国,他违犯了大清王朝的法律,大清朝就有权依照大清朝的律法制裁他,”查理·义律摇着头摆着手说:“NO!NO!大清朝的法律只适合制裁中国人,颠地·兰士禄是大英帝国的公民,大英帝国的公民受大英帝国的法律保护,不受他国法律的约束。”

林则徐说:“在中国的土地上,无论是谁都必须遵守大清朝的法律,违者必惩!”

查理·义律不服气地高声说:“大英帝国的公民受大英帝国的律法保护,任何国家的律法都没有权利制裁大英帝国的公民。”

林则徐极严厉地看着查理·义律严厉地说:“大清王朝的律法圣神不可侵犯,无论是谁,是哪里的人,只要他触犯到大清朝的王法,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查理·义律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待大英帝国的公民,你们是要付出严重的代价的。”

所有经营鸦片的商行都被查封了,在洋行工作的中国雇员全部撤走了,一向交易繁忙的洋行变得冷冷清清,没有了服务人员,没有了厨师做饭,连粮食、肉、菜都没有人提供了,洋行里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查理·义律在洋行里坚持着,寻觅着,一连几天吃不上饭,水也没得喝,洋行里的人可是不干了,都去找他吵闹,他也无计可施,直到3月28日,他不得不下令让洋行缴出鸦片20283箱。实际缴出19187箱又2110袋,其中有金花土、公班土、白土共计2376254斤,禁止鸦片交易终于取得了胜利。林则徐奏请道光皇帝,请求将所缴鸦片运到北京销毁。由于广州到北京路途遥远,道光皇帝下旨就地销毁,并对林则徐大加嘉赏。

林则徐得到圣旨后,亲自率人到广州城外的虎门海滩勘选销毁鸦片的地址,设计挖出两个长宽各15丈的方形水池,水池底部铺上青石板,四壁立桩加栏板,池前挖一涵洞通向大海,后面挖渠与水沟相联,采用卤水加石灰浸化的办法销毁鸦片。在开挖水池的同时,把所获鸦片陆续运到虎门,设围栏、建仓库,派重兵守卫。

1839年6月3日,蓝天白云,阳光灿烂,虎门海滩上旌旗飘扬,人山人海,有大清朝的官员、有远道赶来的百姓,有维持秩序担任警卫的士兵,还有洋人都来观看销毁鸦片的壮举。新搭建的高台上坐着众多官员,林则徐简短发言后,高喊:“销烟开始!”

池内开始注水,又撒上粗盐,士兵把大包小袋的鸦片投入池内,再投入石灰,池内即刻沸腾起来,气味刺鼻,浓烟滚滚。等到了海水退潮的时候,打开涵洞挡板,池水便随着退潮的海水一卷而去,冲入大海。从1839年6月3日开始到6月25日,除留有一些样品外,其余鸦片全部这样销毁,众多百姓为这一壮举拍手叫好,称赞虎门销烟为民间除了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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