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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勤俭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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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山高千仞有巅峰,谷落万丈必有底。纵观中国几千年来的发展历史,有多少朝代衰败,又有多少朝代兴起,犹如山脉的走势,峰起谷落,起起伏伏,绵延远去,或高峰突起,直刺青天,吞云吐雾,气势磅礴;或跳崖落谷,穿江过海,百折不回,势如壮士赴死,一去不返,悲壮的感天动地。多少代帝王将相,多少代乡村妇孺,如山、如谷、如石、如土,源源不断地堆砌成了人类千古的历史。商灭夏,传四百余载而衰。周兴起,传三十七王,历八百二十五载,五霸分,七雄战,秦灭六国,天下大统。秦传三世,引楚汉纷争,汉灭楚,传二十九帝,历四百二十六年衰,群雄并起纷争,天下大乱。

话说自清朝推翻大明王朝,入主中原一百多年以来,历经康乾盛世,当年持枪纵马,驰骋疆场,为建立大清王朝出生入死,浴血拼杀,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八旗子弟兵的后代,世袭祖上荫泽,从出生便享受着上等人的待遇,世世代代,年年岁岁,鲜衣美食,养尊处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整日里架鸟斗鸡,吃喝玩乐,攀比斗富之风日盛。正如嘉庆皇帝视察绿营时所见:驰马人落地,射箭箭虚发。以至于镇压一个白莲教农民起义,嘉庆皇帝竟调集全国十六省之兵,耗费白银两亿余两,致使二十四名一、二品高级将领战死,四百余名副将参将身亡,大清王朝受到了立国以来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国库银耗尽,官兵无战力。为了填补国库的亏空,为了完成朝廷下达的上缴任务,州府道县,各级政府不得不增捐长税,强征暴敛。百姓被逼的走投无路,为了生活,各地百姓纷纷起来抗税抗捐,暴动的烽火此起彼伏,大清王朝如同风雨中行驶在海洋上的一叶小舟,颠簸起伏,摇摇欲倾。嘉庆皇帝为了力挽随时随处将有翻船沉没危险的大清王朝,终日积心极虑,忧心忡忡,极度恐惧的嘉庆皇帝终于经不住王朝坠落的巨大压力,驾崩了。

1821年,是道光元年。道光皇帝登基伊始,就发誓要重振八旗之雄风,确保大清江山万年永固。他深深知道兵不雄壮,国将不保。养兵必需白银,他也知道国库亏空,没有银两就养不起兵。他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有俭省节约这一条路可行,于是他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就颁布《御制声色货利谕》,诏告天下,提倡节约,反对奢侈。还给皇宫立下了规矩:嫔妃平日里不得穿着锦绣华衣,除皇太后、皇帝、皇后,非节庆日,不得吃肉。又下旨:旗下六品以下官员不得穿着绸缎衣裳。他自己以身作则,把皇帝日常办公用的笔墨纸砚统统换成普通的、廉价的,带动身边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节俭起来了。

这一天,道光皇帝心血来潮,要在紫禁城内检阅禁卫军,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检阅部队。道光皇帝在众多官员的簇拥中,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坐在检阅台上观看禁卫军官兵列队走过,禁卫军官兵一侓布衣、布鞋,个个威武,精神抖擞,道光皇帝非常的高兴,连声说:“好,好,哈哈,好,一洗往日之恶习,崇实务本,不失满洲子弟之遗风。”

当即下旨嘉奖禁卫军军官治军有方,各提升一级。

道光皇帝检阅了禁卫军后很是高兴,回到太和殿,神采奕奕地坐在龙椅上与众大臣议事。忽然间看到华英殿大学士吴玉耀官服下的旧裤子补着补丁,心里想:素闻吴大人俭朴,总不至于上朝还穿打着补丁的衣服吧,于是就问道:“吴大人穿着补丁裤子来上朝,是朝廷给你的俸禄少,连条新裤子都做不起吗?”

这可是对当今皇上大不尊之举,列班朝廷的大臣们听到皇帝的突然发问,个个被惊得面面相觑。吴玉耀更是吓的急忙出班叩拜,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皇上,朝廷给臣的俸禄够多,新裤子臣做的起,只是这旧裤子破了补上补丁,还是能穿。”

道光听后连连点头说:“好,好,衣裳以遮体御寒为本,何必追求锦绣华衣呢?历觅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

大家虚惊一场,忙点头称是。道光皇帝当即晋升吴玉耀为太子少傅。

吴玉耀,河南彰德人,乾隆46年中进士,在朝中为官多年,素来生活俭朴,处事谨慎。自然得到了道光皇帝的青睐,情缘相投,也就有许多话题要说,隔三差五,道光皇帝就召吴玉耀进宫长谈。当然除了谈正事外,也谈一谈如何能节约,如何能防腐。有一次道光皇帝突然问:“吴大人早饭吃些什么?”

吴玉耀如实回答:“臣早饭吃了两个鸡蛋一碗米粥。”

道光皇帝听后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半张着嘴惊愕地看着吴玉耀,举起右手伸出两个手指说:“你一顿早餐就吃两个鸡蛋,十两白银呀。那你一天吃三顿饭要花去多少两白银?”

吴玉耀一听这问话不对头,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想惹祸喽!他深知宫中总务管理部门的黑暗,灵机一动急忙解释说:“臣用餐吃的鸡蛋是自己家中养鸡下的蛋,不用花银子去买。”

道光皇帝明白了,点点头说:“啊!自己在家中养鸡下的蛋,不用花银子去买。”

吴玉耀舒了一口气忙附和着说:“不用花银子买,呵呵,不用花银子去买。”

道光皇帝微微点着头说:“好,好,自己养鸡好,能省银子。”

吴玉耀也附和着说:“省银子。”

道光皇帝看着吴玉耀又问:“吴大人,你衣服上的补丁,要多少银子织补一个?”

吴玉耀忙回答:“补丁是臣的家人织补,不用花银子。”

道光皇帝盯着吴玉耀摇摇头说:“补丁都是家人织补?也不用花银子?”

吴玉耀点头回答:“自己的家人织补,不花银子。”

道光皇帝慢慢点了点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自言自语地说:“好,好,这不就可以节省银子了吗。”

转身向执笔太监下旨:宫内嫔妃宫女皆学织布做衣,花园闲地种菜养鸡。同时授吴玉耀为军机大臣。

圣旨下达,满朝文武百官都来庆贺,无不为吴玉耀的高升而眼红。穿着朴素,穿的破旧,就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就能升大官,谁都努力想得到皇帝的青睐,谁不想升官?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就像一阵风一样,满朝文武无论高下竟相比穷,比谁穿着衣裳更旧,比谁穿的衣裳更破,比谁衣服上的补丁更多。为了能得到道光皇帝的赏识,官员们个个费尽心思,家里的服务人员也帮着锤洗,帮着做旧,帮着磨破,以便自己家的官老爷上朝时穿用。官家的服务人员谁不愿意讨好自己的官老爷?于是有头脑灵活的服务人员便跑到街市去买,市面上就有了高价买卖破旧衣服的营生,只要你的衣裳够旧,够破,够烂,最好衣裳是补丁摞着补丁,还布满大窟窿小眼子,衣服越是破旧,越是有人出高价来买。这个营生着实叫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乞丐高兴了一大阵子,这些穷人、乞丐真不知道该感谢谁,也不知自己是拜对了那座庙,那位神,烧对了那柱香,苍天竟将这样的福气降到自己的头上了。

每逢上朝议政的日子,大臣们便脱去平日穿着的绸缎华服,穿上家人精心为自己准备好的破旧衣衫,乞丐般云集在朝堂之外的休息室准备上朝见驾。大臣们一个个衣衫褴缕,相互观望着,欣赏着,在心里头攀比着,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唯恐自己的穿着还不够旧,不够破,不得皇帝赏识,失去升官的机会,误了大事儿。议政时辰一到,大臣们按照官职高下,列队走进金碧辉煌的太和殿,按班站列于大堂之上,道光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眼看着满堂文武大臣,一个个衣衫上大补丁上摞着小布丁,黑补丁上缀着红补丁,白补丁上缀着绿补丁,长方形的、椭圆形的、多边形的、红蓝白绿,大大小小,横缝竖补,他从心眼儿里感到高兴。从大臣的身上,他看到了大清朝野百官节省,万民勤俭,他提倡的勤俭治国的政策已经达到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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