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哥。”
少女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口包子,抬眼瞅了半天,深觉得烛光映照下的魏行秀色可餐,只可惜秀色没有搭理她。“魏行?”
“魏子云?”
“神仙哥哥!”
青年抬起头,冲着木清溪微微一笑,道:“何事?”
“……你认得我师父吗?”
少女趴在桌上,眉眼温顺,像是这家旅店老板娘怀中那只慵懒的猫。“盗王之名天下无人不晓,在下自然知道。”
“那我师父可认得你?”
“子云之名未如尊师。”
木清溪只是摇摇头,用胳膊支起头来,看着半张脸陷在阴影里的魏行:“遇到你以后很多事都变得奇怪起来,当然这些东西恐怕多问无益。不过神仙哥哥,”她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不是跟我师父有关?”
“木姑娘不是想名动天下吗?”
青年的笑容里带了三分讥诮,“在下也只是慕名而来。”
慕名而来四个字咬得很重,重到木清溪想抄起桌上的油灯扔到他脸上,然而他看到那个少女露出了同样讥讽的笑容:“那就希望魏公子能让我得偿所愿了。”
比起饱暖之后示威一般亮出的小利爪,果然还是那副快要冻僵的可怜样子更可爱一点。当谢如故带着一身寒气与血气从窗子翻进来时,青年在灌入的冷风中想道。谢如故身上有不少的血迹,颜色还颇为新鲜,此刻半跪在地上,气息不匀似是受了伤,木清溪转身就要去扶她,却听见魏行冷冰冰的话响在头顶:“不是说白衣从不染血吗?怎么,遇到谁了,能把你打成这样。”
木清溪有些生气,看两人关系,谢如故好歹也算是他的朋友,这人说出的话怎么这般无情。少女正待发作,却没想到谢如故轻轻拂开了她的搀扶,一道银光如闪电一般劈向魏行。再看时,一条接着红穗的银鞭被魏行稳稳握在手里,一滴,两滴,三滴……殷红的血从攥着的手中落到地上,桌上细小的灯火倏得灭了,惨白的月光映出窗外倒挂着的佝偻身影,枯瘦的手扒在窗棂上,形如鬼魅。“人就在外面,奴家不中用,得劳烦魏判出马了。”
手上使着劲,说出的话却柔若无力,楚楚可怜,话音刚落,刚刚站在屋中的青年就已翻窗离去,银鞭被甩开的瞬间凌空一抖,迅如飞蛇般回到了谢如故袖中,女子扶了扶有些歪的发髻,妖娆的走到了木清溪身边,伏在她耳边轻轻呵气,笑道:“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呢,就算奴家受了伤,看住你也容易得很。清溪乖乖的,盼着逃走还不如盼着魏行那厮今夜死在这儿。”
木清溪只觉得她身上很香,有些熟悉,那种惑人的气息,是当时在那户人家灶台旁做的梦中……她猛地推开了半个身子都挂在自己身上的谢如故,对方一脸委屈站在一边,道:“小清溪你好凶啊,姐姐身上还有伤呢。”
木清溪略带抱歉的往后退了两步,道:“姐姐身上太香了,我不太习惯。”
她慢慢的挪到离谢如故三尺远的椅子旁,坐下,摆出一副绝不会逃跑的听话模样,重新点上了烛火,“谢姐姐,魏行追的那人是谁呀?”
“仇家而已。”
“那除了这一个,还会有别人吗?”
一道冷风乍起,少女面前刚刚点上的烛火再一次熄灭,黑暗中隐隐有刀剑抽动的声音。谢如故起身拉住了木清溪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埋在对方胸脯上的木清溪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脱开,就听到女子的呵斥声:“别动!”
她果然乖乖的不敢再动,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窝在一片柔软上,谢如故微微松开胳膊让她直起腰来,声音里颇带了些无奈,“真没想到小清溪你说话还蛮灵的?”
“这……绝对是意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