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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无上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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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雪花,从无垠的虚空摇曳着飘落。

数个声音响彻在蒙山虚空,惊醒了沉浸在各自心思中的三人。

“可是秋水剑在此论战,莫问天请求一见。”

“阿弥托佛,觉明请求一见。”

“乾坤手宋离请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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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众多无上的身形浮现在蒙山之上的虚空之中。

“都回去吧,不要叨扰我与贵客之间的叙谈。”

古尔弥淡然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之间。

“古尔弥,什么样的贵客,我赤雄信却是想要一见。”

一个张狂霸道的声音响起,却是当日传闻挑战天刀宋飞的魔门六道之霸道道主赤雄信。

当日与天刀宋飞决战生死,二人虽是没有突破桎梏,借机踏入无上,但却是屹立在无上关前,后来随着古尔弥突破桎梏踏足无上,使得天地间的无上入门桎梏有了间隙,虽是没有破碎,却也突破无上变得容易了许多。

而赤雄信为人虽是张狂霸道,却也是心无旁骛,一心追寻武道之辈,是以居然也踏足了无上之境,成就天人。且赤雄信魔门霸道道主,手中厚背刀与那天刀宋飞却也曾战的是难舍难分,不相上下,而天刀宋飞则是曾与秋水剑古尔弥战成平手的天才刀客,虽说是古尔弥照见众生,道传天下,方有了这无数的无上武道强者,可是同为无上,却是没有人自愿低人一等的。何况,赤雄信素来就是个张狂桀骜之辈,因此,说话却是不怎么客气的。

而在场的诸多无上,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俱不说话,也不阻拦赤雄信的狂言,更是无一人退去。

看到如此情形,金佑的双目中锐利的精光闪烁,却是心下动了真怒,一个个计划开始在神海中流转、演绎。而君月则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场大戏一般,眼神间竟是充满了浓烈的期待之情。

“滚!”

随着古尔弥一句霸道无比的声音发出,仿佛震撼了整个虚空,虚空中的众多无上身形止不住的东跌西倒,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更是汇合在一起,恍若一股洪流一般横扫虚空,又如一阵巨型龙卷风一般席卷一切。

漫天的众多无上,刹那间全都被一扫而空。

虚空恢复了平静,片片雪花再次悄无声息地飘落。

古尔弥看着金佑说道:“跳梁之辈,以后得二弟费心了。”

接着又转头对着君月,开口说道:“让姑娘见笑了。”

君月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哪里都有些无胆鼠辈,私下里算计不断,岂不知我辈求道,只在直中取,不可曲中求的道理。任你千般算计,万般谋划,我自一剑破之。”

说话间,无边的霸道之意冲天而起,一代大罗剑仙的绝世风采展现无余。

古尔弥和金佑一时之间,都无法把这等风采的君月与之前迷迷糊糊、颠三倒四的君月联系到一起,恍若这顷刻间换了一个人似的,都不由的为之一呆。

君月看着古尔弥和金佑的傻样,莞尔一笑道:“怎么样,姐姐霸气吧,为姐姐的绝世风采着迷了吧。”

语气之中尽是满满的调侃之意。

金佑摇了摇头,心下暗忖:“何止霸气的,简直就是一个带刺的老妖怪啊。惹不起啊惹不起。”

古尔弥则是淡淡地笑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不过,这一声:滚。可也是霸道无边啊,真是想不到你这样温和儒雅的男子,竟然有这样霸气的一面。”

君月看古尔弥没有说话,就又调侃道。

金佑闻言,看了看古尔弥那淡然的脸庞,心下却在思量:“大哥霸道不是一天了,从我认识大哥那天起,他就一直霸道无双。如果不是遇到大嫂,情根深种,遭遇情殇,估计整个沧澜大陆早就笼罩在大哥的霸道之下了,哪个敢私下算计,小心试探,叽叽歪歪的,这些人都该感激大嫂才是。”

古尔弥无所谓地说道:“不想与他们见面,他们又不走。言语说不通,那就只能动手让他们滚了。”

事实上,古尔弥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让你走你不走,那就只能动手了。

“额?”

君月不由地为之愕然,原来这小子就是这么个性格,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根本就不去想虚空中的那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懂不懂这个道理已经不重要了,这小子天性就是这般,难怪修炼进度如此神速,却是天性近道,不负气运之子之名。

君月明悟了:古尔弥就是那种天生道体之人。

“只是这种人按理说修炼容易,即使是末法时期,也能不断地快速突破,照理早就该破碎虚空,飞升大界时空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这漫漫红尘之中沉浮。”

君月心里不免地有些好奇。

“二弟,保重。”

古尔弥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山。

“等等,小子,你还没说,什么时候随我去仙界见兰若仙帝呢?”

君月立马也站起来,急声问道。

“再等些日子吧。我需要安排一下红尘俗事。”

古尔弥想了想答道。

“好吧,再等你一些时日,那我随你回去。”

君月说道。

“额,那个,我那小竹峰不大方便,你还是四处逛逛吧。”

古尔弥有些窘迫的说道。

“男子汉,扭扭捏捏的,就这么说定了,跟定你了。否则,我可就要大闹这沧澜之地了。”

君月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威胁。

“好吧,你可以随我回山,不过却只能住在玄女峰上。那是师姐的峰头,住着的都是一些女弟子。”

古尔弥想了想,无奈地同意了,却是提了个不容置喙的要求。

“好啦,好啦,走吧,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君月干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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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雪花不见了,

月牙儿挂在虚空之上,俏皮地眨着眼睛,

竹峰,

小竹楼前,古尔弥正在准备夜宴,一个人忙碌了好大一会儿,总算是准备好了。

“嗯,岩羊烧烤,搭配上自酿的土酒,正宗的竹峰招待用餐。配上这无边的雪景,却是最佳。”

古尔弥看着准备好的材料和月光下的雪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石椅上那两个风采照人的女人,心里暗想道:“也不知道一个大罗剑仙和一个大宗师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也不说帮点忙。”

想到这里,古尔弥不由地想起了徐天和铁柱两个,嘴里喃喃道:“还是小徐和小柱子好啊。”

出于礼貌,古尔弥在两个女人到达竹峰后,就下意识的封闭了自己的武道思感,因此确是完全不知道两个女人间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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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在这里,好多年了,每天不是整饬这梅园,就是在菜园里忙乎着-----”

“平日里也没人过来跟他聊聊天什么的吗?”

“自那以后,开始还有人过来,可是全都被他直接谢绝了。他说一个人挺好的,难得的清净,请大家不要叨扰他。他这人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完全不会拐弯似的,就像他的剑一样。”

声音轻声地埋怨了一声,接着说道:

“他的心已经封闭了,自困于此。慢慢地,他这里就几乎与世隔绝了,若不是时不时还能看到他的身形,我都怕他伤心至极自杀离世而去,那段时间我几乎时时刻刻地盯着竹峰,生怕一觉起来,再也看不到他了。这就是小竹峰的故事,这里藏着一段爱恋传奇,也藏着一个自困于此、为情所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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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的事这么的清楚、细致,你喜欢他?”

另一个突然的一问。

一直说话的那个声音顿了顿,却还是无比坚定地轻声说道:“是的,我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好久了,自从知道他的那天起,就一直一直的喜欢他。可是,独自喜欢一个人,是那么的的痛苦,真的是太痛苦了啊。”

那个坚定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痛楚,似乎还有着一丝的呜咽,片刻后却又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可是,我不后悔。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一个人。所以现在,我只想远远地、默默地陪伴着他,像一个影子一样伴着他,不让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在那无比漫长的时光中。否则,他是多么的孤寂啊。”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我努力的修炼,拼了命的修炼,只想不断突破,不为长生,只为陪着他、伴着他,可是-----可是-----可是他修炼的进度太快了,我怕我已经跟不上他了啊,甚至以后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啊。”

说到这里,那个声音是那么的颤抖,那么的绝望。

另一个声音也沉默了,或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另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别怕,妹妹,姐姐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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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开动了。”

远处传来古尔弥的声音。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瞬时都充满笑容,仿佛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光彩照人。

“女人啊,真是奇怪。还是傲雪好啊,什么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根本不用猜。”

古尔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有什么,赶紧开动吧,尝尝怎么样?”

古尔弥赶紧转移话题。

“嗯,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君月大声的说道。

“嗯,确实是好吃,小师弟这手艺没的说,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丢下啊。”

慕雪晴也赞叹着说道。

“毕竟是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丢掉呢。”

古尔弥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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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两个女人开心地走了。

古尔弥看着天空上,思感中出现了一个人。

“出来吧。”

古尔弥轻声地说道。

一杆玄铁红缨枪,一个笔直挺拔的身形无声地出现在古尔弥的面前,正是无双城主纪若海,一个枪道无双的绝世奇才,也是傲雪的父亲。

“当年为了带傲雪离开无双城,还打了一架。这算不算把老丈人给揍了?”

古尔弥心里无端地浮现了这个念头,赶紧地掐断,貌似有些尴尬啊。

“见过岳父。”

古尔弥向纪若海一边施礼一边说道。

纪若海没有搭理他,而是双眼如利剑一般,扫视着古尔弥的周身,良久后才说道:“看来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傲雪离世后,也没见一丁点的消瘦。”

听到纪若海提到傲雪,古尔弥的身形微震,眼睛里淡淡忧伤自然流露,是听到傲雪名字后精神的本能反应,多久了,自己没有听到过别人喊傲雪的名字了。

看到古尔弥的反应,纪若海确定了,跟雪儿留言中说的一样,当听到傲雪二字时,古尔弥的全身气机完全内敛,说明他已经完全做到了自身与天地之间的平衡,古尔弥应该已经走到天人九重天了。否则,听到傲雪的名字,总会些许气机散逸而出的。傲雪是这个至情至性奇男子的精神寄托啊,乍然听到,总会有所反应。现在却只是身体微动,眼神忧伤,周身气机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散逸。

“雪儿给你留了件东西,有助于你的突破。”

纪若海轻轻地说道。

闻言,古尔弥浑身的气机不可压抑地冲天而起,搅动着那遥远天际的云雾剧烈地翻腾着。

“给我。”

古尔弥压抑着声音说道。

“不用剑道,打赢我。”

看着古尔弥略显疑惑的脸,纪若海又轻声地说道:“这是雪儿的要求,不用剑道打赢我。”

“好。”

古尔弥干脆地说道。

电光火石间,古尔弥那冲天的气机收回全身,双手握拳,无边的气势在酝酿着,随时准备爆发。

“看枪!”

随着纪若海一声大喝,玄铁红缨枪电光般的旋转着,而后身随枪动,一股冷冽至极、锐利至极、无可匹敌的枪意随着红缨枪直刺而来,枪前的虚空里的一切,都被红缨枪裹挟着,像是镇封枪前的虚空一般,无可逃逸,躲无可躲,只能硬拼,刚烈至极。

一枪出,非生即死。

古尔弥于纪若海出枪的同时,左腿后撤,右腿微曲,而后左脚一蹬,右脚向前一滑,左手向后扬起微微拉扯着,紧握着的右拳犹如闪电般向着刺来的红缨枪砸去。

“轰”,剧烈的冲击波向四周冲去。

纪若海感到一股浑厚无比的刚劲扑面而来,玄铁红缨枪被这一拳砸的笔直地向后冲去,刺来时有多快,回去时更是刺来时的两倍速度以上,凶猛的刚劲直接震开了纪若海握枪的双手,红缨枪尾直刺纪若海而去,纪若海闭上双眼,心里想道:“雪儿啊,为父全部按照你说的做了。只是想不到会躺到这里。”

“不好。”

古尔弥看到了冲向四周的冲击波,也看到了纪若海的危险,后扬的左手电光火石发出强烈的吸力,向着四周而去的冲击波,以及高速后退的红缨枪瞬间全部被拉住,如同时光静止了一般。

只见古尔弥左右手掌在电光火石般的不断互换,一会儿推一会儿拉,推拉之间是那么的和谐,是那么的统一,又是那么平衡。

不多时,但见纪若海还是站在原来位置上,冲击波也消失了,四周的一切依旧,宛如刚才的激战是一场梦那样,没有真实发生一般。

纪若海知道刚才哪些都是真实发生过了,只是一切都被古尔弥以惊天的平衡、以绝对的平衡给消弭了,仿佛扭转了时空一般。

古尔弥则有所领悟,他知道自己武道下一步的突破方向了,自身目前还是积累不够,否则都可以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了。他需要时间,仔细梳理自身武道的理念、原理、法则等,也就是传说中的道、理、法,理念是道,原理是理,法则是法。运转是法则,法则遵循原理,原理来自于道,当自身武道的道、理、法完善之时,当是自己突破之际。只是在这沧澜大陆,即便是完成梳理,自己却也是不能在这里实现突破,因为沧澜大陆这里的压制不能被破坏,况且随着君月的到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古尔弥想到纪若海还站在那里,顿时就把此事抛之脑后,停止参悟,招呼纪若海走进小竹楼里。

一回儿功夫,就整了几个小菜,拿出土酒,招呼岳父品尝。

纪若海看着古尔弥那殷勤的样子,忍不住地笑道:“你啊你,怎么说也是沧澜大陆第一人啊,要气定神闲,用不着这样。”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日记模样的东西,递给了古尔弥。

古尔弥连忙用手接住,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怀里,一边则是说道:“看您老说的,再是多么了不起,在您面前也是晚辈,当然得殷勤些。嗯,书里面都是这么讲的。”

纪若海闻言大笑,笑罢说道:“来,一起喝点。这么多年了,一个人也是挺不容易的。”

说着说着,语气止不住的低沉起来。

“没事,岳父,习惯了。”

古尔弥平静地说道。

“来,喝酒。”

玄女峰上,君月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的轻声自语道:“这就明悟大罗的前进方向了,快要进入大罗之境了,嗯,不错不错,以后就不用压制着修为的打了,倒是能畅快的打了。嗯,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打赢这小子,哎呀,惨了,惨了,这小子进境如此之快,那岂不是天人境内我可能永远都没法赢回来了?”

天际渐渐泛白,新的一天要来了。

不经一番寒彻骨,

怎得梅花扑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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