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

帝都栖霞山上。

明心书院深处，明心居前，几个身着素袍的儒家大能，看着虚空中变换无极的紫气，脸上充满了无尽的震撼和浓烈的不解。

“天象如此变换，前所未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紫气东来，乾坤变换，难道有圣人出世？”

“还是说天地间又出现大变？”

“淡定。”

一道平和的声音从明心居内传出。

“是，夫子。”

众人俯首答道，随之心神安定下来。

随后“嘎吱”一声，明心居许久未打开的房门开启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庞消瘦，颌下尺长白须，身着素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

夫子，在天下动乱之际，游走天下各方势力，推崇“天下止戈”“与民生息”、“教化万民”的理念，虽然多方碰壁，然其大宗师内无敌的实力，终归是追随者众多，于众多追随者者中收了十三门徒，世人恭称“十三先生”。经过多年的化解和调停，天下终趋太平。其间，夫子及其十三个弟子功不可没。

夫子潜心育人，天下游历期间，在金陵城栖霞山上创办了明心书院，后天下波澜渐平，又分别在大燕、大楚、大荒、春秋盟等地域设立了明心书院分部，由十三先生中的几位坐镇。书院宗旨“天下大同”，办学理念“尚德明心”，因书院办学严谨，有教无类，教学推崇因材施教，学风崇尚格物致知。是以学院弟子颇多贤能，为世人称颂，因而书院弟子被各大帝国王室所推崇，多居王朝高位，书院风头一时无两。

夫子深邃的目光看着夜空中的天象，悠悠地说道：“有人要突破无上了。”

“额？！”

诸位大儒心中波涛汹涌，满脸的不敢相信。

不多久，天地之间一片肃穆，众人无思无念，非思非念，恍如不存在似之际，一幅浩瀚的绝世画面无声息浮现在众人的脑际：

“轰”的一声霹雳。

无边的电光倾泻而下，击在一个颀长挺拔身姿之上，无量的电光，无量的雷击。

只见那颀长挺拔的身姿在雷电的狂轰滥炸中逐渐缩小，直至不可见，不可闻，不可知。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声“轰”的巨响，在那道身姿消失的地方逐渐发出耀眼的光辉，且耀眼的光芒顶着天空中的雷电逐渐扩大范围，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光芒中心，一道光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光人，倏忽间就化作一人多高，周边的光芒与光人之间，耀眼的光芒不断地吞吐着-----良久，光人周身耀眼的光芒散去，一个面目粗犷，身材颀长，腰悬四尺九寸的长剑，修长的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浮现在光芒之中。而后只见那道身姿右手拔出秋水剑，剑指天眼，一道耀眼的剑光穿过天眼，霎时间，天眼消隐，虚空闭合，云散风清。

虚空之中，黑褐色的巨大岩石上，一个腰悬长剑挺拔身姿傲立其上，正闲逸地仰头凝视着天上的明月。

一念微动，脑海中那震撼人心让这些大宗师们无限感动的画面倏忽不见。

“那是秋水剑古尔弥，他进军无上至境，成就天人了。”

夫子淡然的说道，“刚才应该是古籍讲述的天道有感，照见众生，道传天下！斯人气魄惊人，洒脱飘逸，实是天纵奇才，天选之人，气运悠长啊！”

夫子说罢，又无限感慨地说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天地不仁，天道至公，天道至诚，至诚之道，诚不欺我啊！”

众多大儒点头道：“夫子说的是。至诚之道，诚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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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里，沧澜大陆大陆的各大势力的众多武道强者，都在这天地肃穆间，在无思无念，非思非念，恍如不存在似之际，一幅浩瀚的绝世画面无声息浮现在众人的脑际：

“轰”的一声霹雳。

无边的电光倾泻而下，击在一个颀长挺拔身姿之上，无量的电光，无量的雷击。

只见那颀长挺拔的身姿在雷电的狂轰滥炸中逐渐缩小，直至不可见，不可闻，不可知。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声“轰”的巨响，在那道身姿消失的地方逐渐发出耀眼的光辉，且耀眼的光芒顶着天空中的雷电逐渐扩大范围，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光芒中心，一道光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光人，倏忽间就化作一人多高，周边的光芒与光人之间，耀眼的光芒不断地吞吐着-----良久，光人周身耀眼的光芒散去，一个面目粗犷，身材颀长，腰悬四尺九寸的长剑，修长的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浮现在光芒之中。而后只见那道身姿右手拔出秋水剑，剑指天眼，一道耀眼的剑光穿过天眼，霎时间，天眼消隐，虚空闭合，云散风清。

虚空之中，黑褐色的巨大岩石上，一个腰悬长剑挺拔身姿傲立其上，正闲逸地仰头凝视着天上的明月。

一念微动，脑海中那震撼人心让这些大宗师们无限感动的画面倏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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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帝国，

青云山上，

青云子转首望着众多弟子，语气震撼地说道：

“秋水剑古尔弥证道了。呵，武道通神，武道通神啊！”

接着又对众弟子说道：“我辈求道之人，入红尘而万物不滞于心，出凡尘而万物不应于神，世间诸多烦恼，尽皆斩去，惟道惟恒。夫唯有情，则因果难断，苦海无边，夫唯有情，则红尘难舍，情关难度，然古尔弥其人，洒脱飘逸，虽是情根深种，却又能以至情至性斩关而出。斯人实是天人之资，能将爱恋、不舍、思念、悲苦等等至情融为一体，达到坐忘，从而证道，古今未之有也。古尔弥之道，实非常人可以做到，现今元气稳固，我辈道途实是康庄大道，尔等还需继续修持，不可疏散。”

众弟子答道：“师傅说的是。”

“都散了吧。”

青云子说道。

待众人散去，青云子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喃喃自语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当年若是------”声音逐渐转弱，目光游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没有错！”

许久，青云子扬了扬身子，大声说道。

大荒，

雷音寺，

大雄宝殿，

众僧云集。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

慧能住持道了声佛偈，转头看着觉远大师，悠悠地接着道：“当年妙法会上，众僧有惑：无上何如？汝曾言道，周天轮转，星光璀璨，秋水剑出，群星黯然。于是，世间流传：天下英杰无数，最有希望突破无上的应是秋水剑。真可谓是一语成箴。然汝可知，古入无上，剑出天台，于我释教，终是因果。昨日因，未来果，因果难断，释教难安啊。”

觉远大师答道：“阿弥托佛，弟子妄言天机，实是罪过。当日秋水剑出，剑霸天下，我释教欲传道凡尘，终是要做过一场的。当日众僧有惑，弟子借机箴言一句，使那秋水剑陷入无尽的红尘纷扰，迟滞其前行的脚步。待我佛归来，则释教大兴不无裨益。”

接着，觉远大师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世人只知古尔弥之天纵奇才，又岂知纪傲雪之才气。无上之境，六界之通，皆是起于无双城。世间万物，阴阳相合，盈亏有度。此女虽身具虚阴，然灵识天成，又遍览群典，怕是早已觉悟天机，以天地六界为棋局，又能在兖兖红尘等到了秋水剑，布下了这最后一着，至此天地方有此变，然终是心力交瘁，撒手而去，但却无负一代才女之名。”

言罢，觉远大师又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果真是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嗯，莫非----？难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觉远大师的语声逐渐转细，微不可闻，语气之中充满了不确定，甚至夹杂着不可思议，那张平和的脸上居然浮现出钦佩的神色。

慧能住持看着觉远的神态，知道这个师弟心机灵动，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但却也不能在大殿之中宣讲，于是看着众僧言道：“出家之人，五蕴皆空，然红尘贪嗔痴慢疑共侵，诸戒难持，清净难持，杂念纷扰，诸欲乘势而生，迷惑本心，忘却本来面目。如今无上洞开，红尘多事，当勤加修持，切不可妄动无明，坏了修行。”

众僧答曰：“善哉！”

诵经声复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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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帝国，

慈宁宫中，

天魔门帝后单玉茹沉思良久，才对花间派众弟子深深的说道：“古尔弥其人，实是有过人之能，得情而不忘情。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确实厉害。我花间派武道却是可以参悟其道，得其深情以忘情。”

“眼下虽是风波初平，然古尔弥突破无上，道传天下，武道前行之路已然清晰，虽然不知大宗师突破无上者不知，然终归是多了几分把握，加之六界将连，届时怕是六界难安，终是要做过一场的。”

接着，又转头对圣女白若莲言道：“莲儿，即日起，为师和几位长老行将闭关。我教事务尽皆由你来调度、安排，不到我教生死存亡，不得打扰。”

白若莲稽首道：“弟子领命。”

其他弟子亦齐声言道：“谨遵教主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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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城里，

纪若海伫立了许久，直至天际发白，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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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山上，

众人迟迟无归，

震惊于那光芒交替的画面，尤其是那惊天一剑更是分外的撼人心弦。

任电闪雷轰，凭狂风暴雨，

一剑出，天劫散。

一剑出，风清云淡。

坐忘殿前，澹台明镜良久才开口道：“不入无上，不知天人。我辈成为大宗师以来，追星拿月，移山填海，朝游沧海暮苍梧，自以为大宗师与天人仅一线之隔，虽然不能长生久视，俯瞰万古，然上百年的修为加持，终能与之武道争锋一二，是以什么天人之下，尽皆蝼蚁之言，我辈尽皆付之一笑。是以我辈对于无上至境之突破，终是欠缺了破釜沉舟，非生即死的坚定信念，终究是天机难寻，无上难入。”

说罢，摇了摇头接着又喟然说道：“现如今却是知道我辈坐井观天久矣！天人之下，尽皆蝼蚁，此言实是不虚。若非古尔弥突破无上，展现天人之无敌气象，无上之雄阔气度，我辈还不知道要沉沦多久方能觉悟。呵呵，只怕来日气运相争，六界交锋，但见道法、仙法、魔法呈威，我辈护佑人间，武道称雄皆要成了笑话。”

方逝水接道：“是啊！以古尔弥展现的天人气象来看，无上至境，确是武道的一道分水岭，不入无上，难敌天威，不成天人，皆为蝼蚁。况且神、仙、魔、鬼、妖界定然大能颇多，毕竟从已有的古籍记录而言，神界、仙界的道法、仙法可是没有断层，又有洞天福地隔绝末法时空，现今人间界元气复苏，神界、仙界的天地元气怕也是早已复苏，那些洞天福地应已入世传道，而今不知道的则是，万年前的大战，神界、仙界大能残存几人？以及现今神、仙二族是否依然对我人族友善？依然愿意与我人族结盟，对抗魔界、鬼界和妖界，我们更不清楚魔、鬼、妖三界现今的实力如何？我人间界前途未卜，命数难测呀。”

“哈哈---”赵无极大笑着接话道：“老二呀老二，我看你这是用脑子用坏掉了。要我说，休管什么态度，什么实力，也甭管什么神界、仙界、魔界的，只要是让老子不畅快，就提刀干他娘的。天塌下来，自有大个子顶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别他娘的伤风悲秋，没事瞎担心。”

澹台明镜和赵无极闻声，都转头深深地看着赵无极，看的赵无极一愣一愣的。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赵无极问道。

澹台明镜闻言说道：“三弟啊，你这爆脾气，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

说完，接着也爆了句粗口：“不服就干他娘的，说的好。”

说罢，二人相视一眼，均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多年前的年少激情、征伐热血重新燃了起来。

方逝水也失声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赵无极说道：“三弟啊，论头脑你不如我灵光，论勤奋你不如大哥刻苦，可是这么多年来，你的武道进境却依然是一日千里。大哥寻常都不敢有一丝懈怠，害怕被你这莽汉追上后没有面子，而我则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被你落下太多丢了面子。原本我还想不明白，总以为是你天赋异禀，现今才知道，你这人就是有颗赤子之心。好一句不服就干他娘的。”

赵无极压低声音，对着方逝水不确定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又变着法在说我傻？”

“你还知道啊？”

方逝水笑眯眯地答道。

“好你个二哥啊，真敢取笑我，叫你尝尝我的龙爪手。”

赵无极说着便向方逝水扑去。

方逝水则立马往澹台明镜身后躲去，不一会儿，兄弟三人就互相打闹在一起。

许久以后，三个兄弟坐在一起，不知谁说了一句，“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是啊，多久了，久到三个都忘了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热血豪情------

良久，方逝水说道：“记得当年听说漠北七狼横行无忌，残杀百姓，以稚子喂食苍鹰，无极你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不加思索就策马扬鞭去找漠北七狼，害的大哥和我不得不紧追其后。当时我们连宗师都不是，而七狼却人人凶残，武道不俗，更有那头狼苟无道悄然已是宗师之境。那一战我们三人虽是出其不意，侥幸杀了其他的六只狼，却被苟无道追的上天无门下地无洞，天可怜见，我们三人终究逃入天台山上，费劲心机才干掉苟无道，那一战可谓是九死一生。”

赵无极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要不是二哥你谋划得力，用计将这厮拖得筋疲力尽，我们三人可就早完了。”

澹台明镜点点头说道：“是啊，那一战亏得二弟谋划得当。后来我们建宗天台后，也得益于二弟的谋略和远见，才能在那么多的枭雄中，选中李沉舟进行辅佐，又有三弟勇猛过人，加上天台后辈的持续努力，最终建立大秦帝国，我们天台也成为武道圣地。这么多年来，二弟于天台山的崛起实是居功至伟。”

方逝水连连摆手道：“大哥说的哪里话。我这人就这点不好，用三弟的话讲，我这脑子一天里要不琢磨琢磨，估计浑身上下还不得劲呢。”

“哈哈----”三个人同声大笑起来。

坐忘殿外修炼的几个亲传弟子，互相看看，大家都一脸茫然，不知道三个老祖因何这般高兴。不过还不错，好久都没有听到老祖们的笑声了。

后山竹峰，

小竹楼前，

古尔弥正在吃着烤肉，喝着竹叶酒，思感中看着坐忘殿中那老哥仨如少年儿郎般打闹着，听着他们往昔的任侠热血、听着他们已然消逝却永不褪色的年华------

良久，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舅舅、宗主、方长老他们也要踏入无上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