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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围攻广州,崇山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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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邦彦原是隆武朝的官员,在隆武朝覆灭之后并没有随郑成功去到台湾,而是留在广东组织义军,本来在原来的历史中,李成栋此时应该在贵州追剿永历政权,但是在现实中由于李尚死守潮州,让历史发生了悄然改变,现在追击的永历的变成了孔有德,留守广州的变为了尚可喜,不过这并没有太大变化,永历皇帝依旧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陈邦彦依然记得火急火燎,不得不行围魏救赵之计,准备强攻广州。

他先后联系到了余龙、张家玉等义军,听闻李尚率义军流浪到广东惠州境内一带,便派人去联系。在江南这一片,李尚手中的义军可是众多义军中实力比较强大的一只,此时陈邦彦还不知道李尚刚刚经历过潮州死战,元气大伤,还以为李尚手中兵马有数万,李尚接到陈邦彦的书信,深以为妙计,随即率兵来到与陈邦彦约定的地点,陈邦彦见李尚到来,非常高兴,李尚见到陈邦彦,也被这个看起来就颇有智慧的中年人深深吸引,两人一见如故,彻夜长谈。

李尚和陈邦彦诉说了这些年来抗清的经历,陈邦彦分析了李尚许多短板。李尚虽然颇有文才,但只能说是白面书生,对现实理解不到位,就比如李尚在潮州,自信永历的兵马会来救援他,并没有早做谋划;李尚在朝中也并无基础和靠山,只凭一腔热血,没有后援四处率兵游荡,如此这番不输便奇怪了。

听到陈邦彦的话,李尚这才醒悟,确实,之前自己的谋划都只是自己的一番想象,并不符合朝廷的战略,因此总陷入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虽然李尚手下的士兵许多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卒,吕智宇、王过、费允、张贵都是满腔热血的忠臣义士,但也屡屡受挫。

李尚随即决定,以后与陈邦彦合兵一处,陈邦彦欣然答应,随后众人兵分数路,大举进攻广州,驻守广州的尚可喜被吓的惊慌失措,慌忙向此时身在贵州的好兄弟孔有德、李成栋、佟养甲求援。

广州驻守本就薄弱,李尚主动向广州发起了进攻,连攻数日,张贵身先士卒,冲上广州城墙,随后张子玉、梁斌等部也纷纷投入战斗,战至二月二十三日,广州攻破,尚可喜奔惠州而去,天下惊动。

随后李尚与陈邦彦合计,现在虽攻克广州,但清军大股兵马很快就至,不如领军西撤,在广东、广西群山中与清军展开游击战,以待明军主力到达,但张子玉、陈子壮等人认为应占据广州为根基,图谋向北收复故土,李尚、陈邦彦拗他不过,只能率军离开,随后攻占了顺德以为根基。

果然,广州义军很快遭到了清军的围剿,李尚和陈邦彦则在占领了顺德之后,打出兴复明室的旗号,在群山之中休养生息,招募周围义军、青壮男子,发展生产。

陆续天下局势大变,先是清军重克广州,随后攻占重镇衡州、长沙,明朝总兵何腾蛟南逃,而后大西军攻占了云南各地,之后清军的攻势便停滞了下来。

但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件令李尚意想不到的事情,佟养甲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陈邦彦妻子、儿女的消息,将其擒获,随后想逼降陈邦彦。

李尚原本想劝陈邦彦,但是想到这是别人自家之事,便只好作罢,陈邦彦最后选择“假降”,陈邦彦将原本的部曲交给了李尚,随后约定在未来陈邦彦会派人送书信给李尚,二人内外夹击再破广州城。李尚随即继续率军在群山之中与清军继续纠缠,陈邦彦则假意投降了佟养甲。

随后陈邦彦在广州城中,秘密联系了一批被迫降清的将士,随后写信给李尚,二人准备在七月七日进攻广州城,李尚随即带领全军两万余精锐士卒,乔装打扮,白天睡觉、夜间行军,来到广州附近,却不想却听说陈邦彦已然出事撤走。

原来陈邦彦不仅联系了李尚,他还联系了陈子壮,但不知陈子壮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导致计划提前泄露。而且也偏巧不巧的,李成栋外出剿匪回来正遇上陈邦彦的水师,双方一阵激战,李成栋不敌退走,却遇上了在外准备的陈子壮,结果陈子壮部一阵大乱,最终大败。

一连串的巧合导致这次进攻南京的计划无疾而终,李尚只好率军北返,准备撤回广东的群山之中,却在半路上,听到有人报告说:“将军,陈邦彦将军率军在三水一带被清军击败,现在清远城中被围困了。”

李尚当即率军向西,一路星夜兼程,终于在清远失陷前赶到了清远城中。

陈邦彦在清远城中已经被围困了数日,还好此时李尚杀到,在李成栋身后突然杀出,重创李成栋部。

陈邦彦在城中已经是弹尽粮绝了,还好李尚及时赶到。看到陈邦彦浑身是伤,躺在地上,李尚两眼泪汪汪,抓住陈邦彦的双手说:“先生,你受苦了。”

陈邦彦看到是李尚来了,满眼欣慰的笑着说:“李尚,还好你来了,否则我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咳咳。”

陈邦彦轻咳了两声:“我绝笔诗都写好了,我读给你听啊,咳咳”说着,又咳了起来。

“先生,别读了,咱回去有的是时间读。”

李尚焦急的说。

“不行,我就要现在读。”

陈邦彦执拗地说。

“无拳无勇,无饷无兵。”

读完第一句,李尚眉头微皱。

“联络山海,矢助中兴。”

读完第二句,李尚也不再劝告陈邦彦让他注意伤口。

“天命不佑,祸患是婴。”

陈邦彦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李尚的眼中满是泪水。

“千秋而下,鉴此孤贞!”

陈邦彦向着门外的将士们大声高呼,李尚不由得掩面而泣,这说的不只是陈邦彦自己啊,更是这天下成千上万的抗清义士。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成功,或许他们最终都会失败,但就算如此,千秋之后,也终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忠贞,和矢志不渝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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