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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天王大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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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元借过封成手中的八月蝉,李二八也将带来的那柄生锈长剑出鞘,提着八月蝉柳叶刀便要砍下。李仲武在一旁观看,心想李二八可不是傻子,拿这破剑和我派传世宝刀对砍那不是以卵击石吗?难不成这破剑之中有什么剧毒,砍断以后喷出害人或者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想到这里忙伸出双指夹住八月蝉宝刀,向李二八冷然问道:“姓李的,你到底搞什么名堂?明人不做暗事。”

李二八嘿嘿一笑,忽然提剑猛砍到八月蝉的刀刃上面,一刀一剑竟然丝毫未损,这么一来大家都震惊了。李二八用袖在剑身上面一擦,顿时剑身如电闪一般,现出墨蓝冷色,原来竟是一柄宝剑。陈镜元换了三把宝刀砍了几十下没有砍损长剑分毫,而三柄宝刀也未损分毫,一般的质地坚硬。陈镜元知道再砍五百下也不过是徒劳,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言不发。李二八凑上前去,嘿嘿一笑,向陈镜元道:“我说兄弟,怎样?”

陈镜元一挺身子,向李二八道:“我输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李伯威对陈镜元颇为钟爱,视如己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手中暗中发力,如果李二八下杀手自己先干掉他。李二八一笑,摇了摇头,道:“陈老弟你年纪轻轻,武功已有如此造诣,难得难得,我虽出身绿林但自小信佛,如何能够滥杀无辜。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个事就拉倒了,方才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陈镜元不得已才硬撑好汉,其实他心中自然一百个不想死,听李二八这么说,有了转机,问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话音也柔和了几分。李二八道:“我四位寨主一向喜欢年轻的豪杰,在下没有其他意思,只想邀请老弟上山走走。”

陈镜元“呸”了一口,怒道:“姓李的,你少说废话,我姓陈行的正,走的直,绝不身入贼窝和你们这些强贼同流合污,你说的我不能办到,是好汉一剑杀了我也就是了。”

说要将头一仰。李二八哈哈一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想邀请你到山寨玩上三天,有事与你相商,好吃好喝伺候着、三天后亲自送你下山,绝不敢加害也不会让你加入天王寨,你放心好了,我李二八江湖上也有点名头,难道你还不信?如果你答应,我们兄弟这便走,他们爱和谁联盟就联盟,我这次就是为你而来,如何?”

陈镜元斜眼一看师父,见李伯威心中十分疑惑,不知李二八虎头蛇尾意欲何为,只轻轻点了点头。陈镜元还是不信,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点小事?我实难相信。”

李二八一笑,说:“我这几日恰巧在此地公干,方才一时冲动进了敌巢,实则如何能够与京华派为敌,有心也无力,让老弟同我一路回山寨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路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有个垫背的。”

陈镜元听到这儿,脸色一变,心想好贼子你拿我当护身符,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李二八又向京华李家兄弟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昨日夜里我取走了贵派三柄宝刀,一个时辰后又放回原地,所以才有信心和我的宝剑争锋,知道今日之赌不会输,其实昨夜暗中结果了你们想来也不是难事,念在我们都是江湖同道,大家以往井水不犯河水,我看还是不要做死对头的好,否则没有京华派的好果子,对不对两位李大拳师。”

说着呵呵而笑。李伯威兄弟本来不怎么将天王寨群贼放在眼里,只觉他们不过占着地利,纠集一群乌合之众打家劫舍。此时一听心中不免凉了半截,汗流浃背,脸上则火辣辣的不是滋味。他们心中不服却也知道昨天夜里李二八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兄弟或者不会有什么事,其他人命早已经没了。不免对李二八又恨又佩服,知道此人武功不算很高但轻功的确一绝,倒也不敢小觑。他今天来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京华派面对这个小贼在气势上处于下风,大彩礼三柄宝刀也只能和人家随手带来的宝剑一般锋利,眼见淮海道上没有门派和豪杰愿意得罪天王寨,如此一来这次结盟已是大大失败了,再不脱身输的更惨。虽然心中不情愿,却也点了点头,李伯威道:“不错,天王寨的各位好汉的确令人敬佩,我们在京南有所失察,被奸人挑拨,来淮海后见各位光明磊落,也想化干戈为玉帛,来呀,大家痛饮几杯,化敌为友,哈哈哈,这次来徐州不白来。”

李伯威审时度势,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一众豪杰面前保住自己名声威望,所以虽然说出来十分违心,还是假惺惺这么说了。心中暗想早晚有一天让你们这些强贼一个个人头落地,扒了贼皮点天灯方消我心头之恨!李仲武自然明白大哥的心思,二人是亲兄弟,狼狈为奸惯了,他表现得更加和善,不停替李二八和淮海一众有名望之人把盏劝酒,大家便这般聚在一起吃喝起来,中午都没尽兴。淮海道武林人士见京华派与天王寨冰释前嫌,化敌为友,自己也不必左右为难,个个心中欢喜开怀畅饮。李二八等对京华派毕竟不失防范,草草吃了几碗酒后和陈镜元一起上路要赶赴天王寨。酒席中李伯威看陈镜元的眼神颇含深意,陈镜元何等聪明,当时便已体会。几人还未出发,黄如玉凑上前来,面带笑容向李二八道:“十八寨主,你好。”

李二八见面前站着一个光彩照人的美貌女子,他虽深心向佛也免不了内心一派温暖,心想江湖中这么漂亮的女子真是罕见,真不逊色于观音菩萨身旁的龙女。忙回道:“你好,你好,姑娘仙乡何处?”

黄如玉道:“小女子祖籍镇江,想跟十八寨主你打听一件事。”

李二八道:“姑娘请说。”

黄如玉点了点头,问道:“前段时间我的两个师兄奉我爹爹之命前往天王寨寻找你们四寨主,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有没有起身前往苏州凌云帮。”

李二八脸色一沉,道:“四寨主早已脱离什么凌云帮,如今不在山上,半个月前到了山东,不知姑娘和我黄四哥如何称呼?”

黄如玉道:“你黄四哥是我四叔,小的时候对我十分疼爱,不知三年前因为何事,愤然离开苏州去了你们骆马湖落草为寇,也不回苏州,也不回镇江老家,我想见见他,亲口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带我去吗?”

李二八有些为难,说道:“我们山寨平常不领外人进入,两个月前是有两个年轻人去拜访我四哥但在湖南头小孤岭便被巡山喽啰兵挡了回去,看在他们两人多少与我四哥有关系,才没有对他们不客气,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后打发下山了。”

黄如玉听后心中顿时不快,忍不住说道:“我四叔也太不通人情,我爹爹是他大哥可没有得罪他,对自己大哥的徒弟也这般,哼,你们也不好,不知道劝上一劝,最不好的是你们大寨主,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语蛊惑了我四叔使得他与我爹爹不睦,反出凌云帮当了强盗头子,人家疏不间亲,他这么干不是英雄好汉。”

李二八听到这里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他对大寨主一向十分尊重,如同对待家中长辈一般,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他半句坏话早倒了大霉。但黄如玉自小娇生惯养,为人任性,想干啥干啥,想说啥说啥,也不去理会李二八的感受。李二八听他这么数落大哥一番,想发作又发作不出,待要反驳面对这么个天仙般的少女如何能够说出脏话。口中只是:“这个,这个,哎呀,这个,这个,他,他,他……”不知该怎么说话。黄如玉哼了一声,道:“什么这个那个,我说的一点没错吧,你都辞穷了对吗,我要是见着你们大寨主一定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好汉,你敢带我去见他吗?如果不敢就算了,免得我让你大哥下不来台,他若不敢见我跟我说清楚我便不佩服他,我身为淮海武林副盟主不配服他他就算不上英雄好汉。”

李二八道:“小姑娘,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好好,我怕了你了,这样吧,我可以带你去山寨,但是一切你的听我的。”

黄如玉大喜,知道自己激将成功,一拍大腿,说道:“当然,当然,谢谢你十八哥。”

李二八忙道:“打住,打住,我和你叔叔平辈论交,你怎么也得管我叫一声十八叔才对。”

黄如玉嫣然一笑,道:“我看你顶多有二十五六,我十八岁,哪能叫你叔叔,这不把你叫成老头子了,我们各论各的,再说了你别看我年纪小又是女子,我身份可不低,那金睛龙王是不是让我打的满地找牙,裁天换元大宝刀是不是我夺到手的,我身为淮海武林副盟主那地位,嘿嘿,恐怕远在你之上,就是见了你大哥也高出半格,何况我们淮海武林正盟主那是京华派李老侠,他是正的,我是副的,因此我们平辈论交,他是我的老大哥,我是他的小妹妹,你是不是得见我一声姑姑。”

李二八本是江苏昆山人,听黄如玉伶牙俐齿,话中还带着几分苏州腔,有点咩,倍感亲切。哈哈大笑道:“好,好,你真会说,李老拳师都成了你大哥,陈老弟岂不是得叫你一声姑奶奶。”

陈镜元虽没跟黄如玉说话但此刻二人相距数尺,见到她的绝色容颜,心中早已酸软,又感觉她吹气如兰,更是骨头为之一轻,只想这等美人如何能够天天这般对我说笑,别说让我叫她姑奶奶,便是叫她老祖宗也心甘,让我去天王寨当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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