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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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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田府的厨子们有些迷糊。先不说老爷亲自来了厨房,老爷交代的话那是叫他们一个迷糊啊“今日的饭菜要做的丰盛齐全,但是别做太美味了。”

别做太美味了?这闹得究竟是哪一出,他们知道今日小姐与诗社朋友出外观湖上雪景之时不慎落入了水中,既然受了寒,难道不应做一些火气重些的饭菜暖暖身让小姐补补身子吗?“田老爷子,此番前来我并无恶意。如诗社的人所说,我在湖上救了贵府明珠。”

田府大厅之上,姜岳喝着上好的热茶,感受着一旁火盆传来的阵阵热度,他不禁感慨这屋里屋外当真是两个世界。“呃...姜兄弟,此事我已听方侄子与我说了。可....可不知侠士家中...?”田老爷子和田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如果来人是一个正直,白净向上的青年,他们倒无所谓家境。可姜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这让他们有些难堪,难不成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不成?“老爷子误会了,我刚从狱中出来,已经没有正常的进食过很久了。”

姜岳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座的人皆是一惊,只听姜岳继续说道“我要的回报其实并不多,只要老爷子您请我饱餐一顿,再让我好好沐浴一番,便算是对我姜某人最好的回报了。”

“那....那侠士您的意思是...并不想对小女负责任了?”

说到此处,田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他和田夫人对视一眼,田夫人淡淡一笑,说道“侠士这些要求自然不过分,只是此事还望侠士出了田府后再勿提起,毕竟我家荣儿也是个清白姑娘,而城中人杂,还望侠士海涵。”

“这是自然,请两位老人放心。”

姜岳抱了抱拳,答道。田老爷子摆了摆手,答道“多谢侠士海涵,来人!为姜侠士备好木汤和冬衣,安排侠士在田府住上几日。”

姜岳听了,正欲拒绝,却被田老爷子打断道“姜兄弟莫客气,老夫虽已年迈,可在看人这分上还没走眼过。姜侠士虽刚从狱中出来,可好歹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如不好好招待一番,倒是我田府要被世人笑话不知礼数了。”

姜岳听了只好作罢,他拱了拱手,便随着侍女走了出去。“老爷,此人....?”“此人无恙,你便放宽了心吧,且我听子羽说他功夫了得,如能在我田府当个守府的,岂不快哉?”

田老爷子笑了笑,他轻轻的抚了抚夫人的手“想必荣儿此时也醒了,你便随我去看看她吧。”

说罢,二人站起离身。姜岳沐浴在热汤之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也不知有多久自己没有这样好好的洗个澡了,他细细的拿皂角洗顺了头发,白净了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待得沐浴完之后,他只将脸上的胡拉茬子修了个干整,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身轻松,他穿好了衣物,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因呆在狱中过长时间,没能好好的沐浴过,此次沐浴过后想必那水是又脏又臭,还望两位妹妹多担待。”

姜岳出门见那两个侍女还在原地等候着自己沐浴,便微微点头致了谢。他绑好衣带,向刚刚大厅处走了去。“那....那是刚刚进去沐浴的男子?”

两个侍女傻了眼,这沐浴过后姜岳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倒是让她们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们呆呆的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才愣过神来。姜岳到达大厅之时,一名小厮正等着他,小厮看着姜岳时也不免大吃一惊。原来众人都以为前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了,可没想原来竟是一名正值青年的少侠啊!“姜....姜少侠?”

小厮有些愣神,便开口问道。“是,不知田老爷子他们现在何处?”

姜岳倒是没看出对方的惊愕,只是徐徐的问着自己的问题。“田老爷他们已于膳厅等候着您,请您跟我来。”

小厮回答了姜岳的问题,便在前方给姜岳带起路来。这田家的宅子的确大,姜岳感觉自己绕绕拐拐几个厅堂,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膳厅之中。此时方子羽,柳君青等书社的人也都坐在这,方子羽身旁还坐了一个女子,身上披着厚厚的大袍,不时还会打一个哆嗦,此女不是田荣是谁。众人见到姜岳,皆是一愣。“田老爷子,久等了。”

姜岳拱了拱手便坐在了那留给自己的一方空档中,他也发觉了众人的不对劲,最后只得在心中苦笑一声,默默承受着这目光。“姜....姜贤侄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田老爷子愣了愣神后大笑一声,说道“老夫原以为贤侄已是到了知天命之时,却没想贤侄竟如此年轻,端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而一旁的方子羽也有些愕然,想起自己曾唤他一声前辈,心中不免有些尴尬。“你便是那个碰了我身子的男人?”

田荣死死的盯着姜岳,她说话时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姜岳有些迷糊,答道“好像...好像便是我吧。”

田荣有些想发作,可是田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刚刚在房间时两位老人便好说歹说的哄了她很久了,虽说没什么成效,可田荣倒也听进去了一些。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姜岳咽了一口口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如若你们不饿的话,我便先吃了?”

田老爷子点了点头算是暗许了,姜岳大口扒饭大口吃菜,田荣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柳君青和另外几个女子也是低下了头痴痴的笑着。可是反观两位老人的脸色却很温和,方子羽的脸色也有些难堪,他不想田荣的救命恩人如此被人嘲笑,可是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不知姜少侠在入狱前是做什么的?”

柳君青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姜岳,特别是在‘入狱’二字之上咬重了口音。田荣的面色一黑,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救自己的男子竟然还进过监狱,众人的盯着姜岳,等待着他的回答。“从军。”

姜岳笑了笑,回答道。“那少侠是为何入了狱呢?”

这话是田老爷子问的,田夫人扯了扯前者的衣襟,瞪了他一眼,仿佛觉得前者不该提起这个话题。“通敌叛国,这是上面给我安的罪,虽然我并没有。”

姜岳笑了笑,很自然的回答道,忽然,饭桌上的气氛冷了很多。“通敌叛国?”

一道声音从姜岳的身后传了过来,他回过头,看着是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风尘仆仆,看来也是刚到不久。“你便是那西郡的姜岳?”

姜岳觉得对方的目光很不友好,便也站起了身。“是我。”

士兵凶戾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姜岳,忽然他松了一口气,温和的说道“那次战役之中,我损失了一名很好的战友,名为余刚,他死于敌人的马下。”

“可是他本来不用死的。”

二人就这样紧紧的对视着,姜岳沉默了许久“我很抱歉。”

“田冲,你别这样,他是荣儿的救命恩人!”

方子羽站起身和那士兵说道,田荣笑了笑,却没有插话,看来是并不想管这桩事情。“但同样也是我南郡的仇人!”

田冲眉头一凝,怀中剑瞬时拔了出来,一记力劈华山狠狠地斩向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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