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看着小女孩，女孩眼里噙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朱志。朱志神色有些动容，杜衡继续乘胜追击，“你要想清楚了，钱没了可以从头再来，可亲人要是没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就算我同意了交换，你们未必会放过我，所以……”朱志猛地抬头，盯着杜衡，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我还不如和你们同归于尽，至少有你们几个给我垫背，老子也赚了。”

杜衡忍不住笑了，他环视一周，说：“你问问他们谁还会听你的。”

朱志瞳孔一缩，看着周围的人，他们全都畏畏缩缩，东看西看，就是假装没看到朱志的视线。“你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要命的，他们既然是为了钱，我想，他们还是能分清楚，谁才能真正满足他们想要的。”

杜衡不咸不淡地说。杜老九带着小沉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和抓住一人，逼问出主使者，之后回去连夜查到了朱志的藏身之地，找到了他唯一的女儿。"你们是被他骗了！"朱志眼睛里跳着火苗，大声说：“你们还想拿到钱，真是痴人说梦，信不信他们出去之后，你们不仅拿不到钱，更是一个都跑不掉！”

众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信谁的，两边都说的有道理啊。韩霖忽然开口，“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讲信用？”

朱志一噎，旋即硬着脖子反驳：“少来了，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韩霖笑了一声，没说话。“你笑什么！”

“笑你蠢。”

韩霖懒洋洋地说：“被人利用了不知自。”

朱志脸色变了又变，他大概已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是王言舟，而是韩霖，他这么容易自投罗网，原来是想来个瓮中捉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朱志猛地抬手，一个漆黑的枪口抵在了韩霖的脑门上。杜老九一惊，抬脚就要冲上去，却被杜衡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而韩霖不闪不躲，直视着朱志，后者脸上写满了愤怒，却迟迟没有下手。“那还等什么？”

韩霖说。朱志被他这副淡然的模样气的发抖，手指扣着扳机，余光又瞥到小女孩哀求的目光，撕心离肺的呼喊，他怎么也下不去手。“爸爸……”朱志走神的一瞬间，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钳住，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只听咔擦一声，手腕传来撕心离肺的疼痛。“啊——”手里的枪掉在地上，肚子上被踹了一脚，飞出老远。身材肥胖的他这一摔，就站不起来了。朱志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原本该绑着的韩霖，此刻却高高在上的站在他面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轻蔑。“不自量力。”

韩霖揉了揉手腕，转身来到苏亦面前。苏亦早已经被吓傻了，她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就发生了转变。朱志想起来，杜老九一脚踩到他的背上，笨拙的身体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吃了满嘴的灰。苏亦的绳子解开，韩霖将她拉起来，外面就响起了警报声，朱志听见声音的一刹那放弃了挣扎，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他输了，输的彻底。哪怕是这么精心布置的计划，还是让韩霖轻而易举的破解，这就是他和韩霖的差距，他永远都比不上。苏亦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与韩霖拉开距离，“谢谢，我自己可以走。”

韩霖的手僵在半空，许久，他才收回。“走吧。”

韩霖并未坚持，转身走了出去。杜老九想了想，把小女孩放开，她扑到在朱志的身上，哭喊着爸爸。朱志也哭了，他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哭的满脸肥肉乱颤，“对不起对不起，爸爸连累了你。”

女孩哭的上起不接下气，韩霖他们已经走出了房子，苏亦一瘸一拐跟在后面，盯着男人的背影，她垂眸，可笑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而昨夜发生的就像是错觉。“妈的你们都给我去死！”

恶狠狠地声音从背后传来，苏亦猛地回头，看到了门口的朱志，下一刻，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到了怀里。嘭——一声巨响，响彻山林，惊飞周围飞鸟。与此同时，杜老九眼疾手快，一脚踹飞地上的石块，打中了朱志的手腕，朱志再次跪了下去。才赶到的警察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冲上去将小房子围住，把朱志铐了起来。“老韩，你没事吧？”

杜衡一个箭步上前，拉着韩霖的手臂一看，子弹正好打中他的胳膊，好大一个狰狞血洞。苏亦用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视线落到他的手臂上。韩霖放开了她，捂着手臂摇头：“没事，走吧。”

苏亦抿了抿唇，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眼像是堵着一把刀子，张嘴就疼，疼得心尖*。前面韩霖走了两步，突然倒了下去。“韩霖！”

……韩霖再一次光荣的住进医院，苏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种危急关头，替她挡下那枚子弹，就像她不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和她从楼上跳下去一样。他的所有作为，永远让她猜不透。杜老九等人站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看到苏亦垂头坐在椅子上，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几步走到苏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

苏亦茫然地抬头，“我为什么不不能在这？”

杜衡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你说你跟过去干什么？要是你没有你，那需要这么麻烦？还让老韩受伤，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对不起。"苏亦垂眸，声音轻颤。“对不起有什么用？他伤本来就没好，现在又挨了一枪，他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别说韩家了，就连我都不会放过你。”

杜衡烦躁的在她面前踱步，老九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我会照顾他，直到痊愈。”

苏亦说道，不知道韩霖是否真的因为顾忌她，才面对那些敌人的时候束手束脚，导致伤口裂开，但那一枪是结结实实替她挡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