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子墨，虽然这东西很值钱，但是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不能收你的钱。”

“秦朗，你太固执了。就算你现在没有能力买这样贵重的礼物，但是我收着也不会心安。你不要这么执拗了，你必须收下这钱。”

听到秦朗的话，孙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秦风人很好，但是有时候太自尊心过强，甚至有点敏感。

“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这钱我收下了，不过只要一半，另外一半请帮我还给孙爷爷。”

秦朗想了一下，将钱分出一半，递给孙子墨说道：“我们可以在你家吃饭，但我和弟弟不会住在那里。另外，我想请孙爷爷教我如何鉴别古董，这些钱可以当作学费。”

秦朗并不和周围的孩子们很熟，他不想让弟弟受到别人的白眼，所以不愿意住在孙家。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每当他看到别人父母对孩子的训斥或者疼爱时，秦朗内心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伤痛。

至于学习如何鉴别古董，秦朗有一些小心思。那个破玻璃瓶居然能值这么多钱，让他非常震惊。他不想因为自己对古董一无所知，而错过了其他宝贝。

“你真是个怪胎，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孙子墨瞪着秦朗，眼神中交织着讽刺和嘲笑：“我没法决定，钱你拿着吧。明天你和爷爷说吧。”

虽然孙子墨的名字起得很文雅，但他却喜欢武术，武功比秦朗还要高强一些。这也是孙爷爷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的原因，希望能传授他自己的技艺。

“好，明天我自己和孙爷爷说。”

秦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我要回家了，改天我带你去捉蛐蛐吧，老李那片辣椒地里出现了一只大将军，可惜被它给逃走了。”

“好，别忘了。”

刘子墨听到秦风的话，顿时眉开眼笑。如果不是秦风急着回家照顾妹妹，他恐怕现在就会拉着秦风一起去捉蛐蛐了。

告别了孙子墨，秦朗穿过乱坟岗，回到位于铁道边的“家”，大黄已经趴在门外静静地等着秦风回来。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大黄是秦朗兄弟养大的土狗，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狗，但凶狠异常，就连镇上的那只看门狗见了它也害怕。

前几天有个疯了的人莫名其妙地闯到这里，要不是秦朗及时回来制止了大黄，那人恐怕已经被咬死了。

亲昵地抚摸着大黄的脖子，秦朗轻轻推开门，桌子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细弱的火苗随时可能熄灭。

帮弟弟盖好被子，秦朗穿着衣服躺了下来。从五年前发生那场变故以来，他再也没脱过衣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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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你再不听话，哥哥就不要你了！”

站在铁路小学门口的秦风皱着眉头。今天他和弟弟虽然穿着旧衣服，但却整洁得很。即使是经常见到他们的人，第一眼也不会认出他们是秦风兄妹。

不过他没想到弟弟会如此倔强。

刚才他带着弟弟进学校报名时，秦羽竟然在老师面前装疯卖傻，连最简单的入学考试都没通过。

“哥哥坏！你不要小羽了，小羽没人疼了！”

听到秦风的话，小男孩嘴巴一咧，立刻哭了起来。“小羽不想上学，小羽只要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对于秦羽来说，这个世界除了哥哥之外，给他的记忆并不美好。除了嘲笑和白眼，他还遭受了许多痛苦。虽然他不仇恨那些人，但他无法与他们一起学习和生活。

"好了，小羽别哭了，是哥哥不对。算了，不上学就不上吧。"

看着哭得抽泣的妹妹，秦朗心被扭曲了一下。他像父亲一样疼爱弟弟，每次他哭泣，秦朗总是会妥协。

但是秦朗内心有些愤怒，因为他已经准备用孙子墨给的钱办理户口，只需要花八十块钱。办了户口，妹妹入学，秦朗 也打算学门手艺赚钱。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再受到镇上人的歧视。但弟弟却无法理解秦风的苦心。

"哥哥说话算数吗？" 秦羽的手指间露出一条缝隙。

"算数，别哭了。明天我带你去子墨哥哥家玩，你要听话啊。”

秦朗无奈地苦笑，即使他知道弟弟在装，他也无法对唯一的亲人进行管教。

"小羽最听话了。”

秦羽说着，放下捂住脸的手，像一个月牙一样眯着眼笑出一丝狡黠，但这让秦朗感到无法惩罚她。

"好了，既然不愿意上学，那就算了。等我学会了鉴别古董，赚了钱，再也没人敢看不起我们了。”

摇了摇头，秦朗牵着弟弟的手走向刘家。

鼻烟壶的事情启发了秦朗，他决定先暂时不办理户口，用这些钱改行收破烂，就算每个月只能找到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比拾破烂要有出路得多。

孙老爷子曾经是学校的武术教练，接触过很多珍贵的古玩。秦朗心中希望得到他的指点。老爷子之前教训过他，而且他还是一个修身养性的人，所以秦朗觉得他可能对自己有好处。

“小家伙，你真的想学古玩鉴赏吗？”

老爷子看着秦朗，觉得他很有好感。虽然看不清秦朗的命运，但是他能感觉到秦朗命中注定短命的样子，所以他不愿意牵扯太深。

“孙爷爷，是的。这一百块钱是我用来学费的。”

秦朗认真地点了点头，将十张十元的钱放在孙老爷子面前。他敏锐地感觉到老爷子的心思。

“钱就算了，给你两百块本来就有点少。不用给我了。”

孙老爷子摆了摆手，他在台岛有很大一笔产业，由三儿子打理。虽然不是大富豪，但也算是有钱人，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授人以渔比授人以鱼更好。现在的时局变动，古玩市场也会起来了。”

老爷子看着秦朗，眼中满是赞赏。接下来，他讲了起来，讲了两三个小时，一直到他口干舌燥。不过秦朗乐于倾听，不时点头。

老爷子说得非常专业，秦朗感到很震惊。他没想到一个小玻璃瓶背后会有这么多的故事。

“好了，明天我给你讲讲字画，去找子墨吧。”

虽然懂得一些相面之术，但孙运焦终究不是干这行的，他只能看出秦朗应该就是在一年半载中会有一劫难，他没有化解之法，也只能如此提点秦风了。 “孙爷爷，我知道了。”

秦朗点头答应了下来，兴高采烈的跑出了屋子，今儿老爷子所讲的这些知识，像是给他开启了一扇门窗，让他触摸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有了孙老爷子的照顾，秦朗兄弟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往日里混迹在垃圾堆的两人，改成了走街串巷，白天从住家户手中收着诸如牙膏皮废纸等破烂，晚上却是在孙家打熬身体习练武艺。 秦朗原本就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伙食上有了改善，半年功夫不到，刚刚十三岁的他就个头猛窜，居然长到了近一米七高，身上也长出了一块块腱子肉。“子墨，孙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跟着孙老爷子学了半年多的古玩鉴赏，天气也逐渐变冷了起来，就在年前的几天，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老爷子，忽然一下子病倒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孙家的新年变得一丝喜庆的味道都没有了，孙子墨的父亲也从台岛赶了回来，因为这次老爷子病的厉害，怕是真的大限将至了。 虽然没法再听老爷子和自己谈古论今，但早已在心中将其当成师父的秦朗，还是每天早上都来看望老爷子。 有时候医生不让进屋，秦朗就顶着寒风在门口呆着，生怕老爷子离去时自己不知道，倒是让孙家上上下下对秦朗这个重情义的小家伙充满了好感。 “阿朗，爷爷怕是不行了，他都不认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