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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李夫人福地怀身孕 金相玉奔命乱石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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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怪,自岸滩建起吊脚楼以来,黄河水就变清了,上游也很少再有浮尸漂来。“水鬼”兄弟尽心尽力为李善仁看家护院,闲暇时在堤岸上开垦荒地,种粮种菜自给自足,日子过得颇为安逸。紧接着又造了好几幢楼屋,相邻楼屋之间又搭建裙屋,将所有吊脚楼都连成一体。沙土上出现一片深棕色城堡建筑,近看吊脚凌空,一檐飞天;远看虎踞龙盘,错落有致,蔚为壮观,颇有秦汉之韵、清幽之美,好似一幅绝美的屏风。俗话说,好事成双接二连三。这一天,李善仁早起漱洗,李夫人自觉身子慵懒,在床上问道:“今天怎地起得这么早?天还没有亮呢。”

李善仁推开窗户看天色,果然启明星高挂,天还未大亮,喜鹊却已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平时,李善仁总要待夫人先起床盛水来洗漱完了,他抽完一筒烟才起床。今天,勤快的喜鹊将他吵醒了,没等夫人醒来,他已起床要烟抽。李夫人见老爷早起,赶快起身下楼,去灶房打水。吴妈已在灶头上忙活,准备早膳,见夫人下楼,赶快上前伺候道:“不消夫人上下楼梯,只消吩咐一声,吴妈即可上楼服侍,不要上下奔波累着了身子。”

李夫人说:“不打紧,每天这点爬上落高还是需要的。”

吴妈问:“今日感觉如何?”

李夫人说:“没有动静,恐怕白欢喜一场。”

李夫人盛了水上楼,李善仁接过水盆,擦了脸漱了口,拿过烟筒去烛火上点燃,刚贴上烟嘴吸了一口,忽听见身后夫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看,夫人呕了一地,不觉放下烟杆来问道:“夫人,怎么回事?”

李善仁见夫人呕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还没止住,连忙呼喊吴妈。夫人却面露喜色,嘤嘤回话:“老爷恐是有喜了!”

“说的什么话,怎么我有喜了?”

李夫人欠了欠身,说:“妾身有喜了……不就是老爷有喜么?”

李善仁问道:“你说什么?”

李夫人说:“妾身有喜了!”

李善仁问:“果真?”

“果真。昨日吴妈给妾身搭了脉,察了尿色……说是有喜了。妾身已一个多月没来月事,前天开始肚子里顶得难受,以为刚吃过酸梅反胃,就没敢跟老爷说,今早自觉身子慵懒,早起米水未进就反胃,怕是真的有了。”

李善仁听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时吴妈已快步上楼,李善仁问她:“你看她呕得一地。”

吴妈说:“果然有喜了。不打紧,待我拿水来打扫干净。”

李善仁问:“怎知娘子有喜?”

吴妈告诉李善仁,李夫人跟她说,她上个月的月事是初八来的,今天已二十八还没来,最喜欢吃的蜜枣也不吃了,只吃酸掉牙的梅子,她猜想十之八九是有喜了。李善仁听后哈哈大笑,心想刚才喜鹊在窗外交头接耳,果然是有喜事,情不自禁蹲下身子,把头附在夫人肚子上:“让我听听,有没有动静?”

吴妈扑哧一笑:“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说罢扭头下楼。李夫人连忙躲开,掩饰不住喜悦心情,娇嗔道:“像什么话,让下人看到还做人否,老爷的脸面放哪里去。再说,还早着呢,哪里会有动静,你以为怀的是妖怪哪吒?”

李善仁喜得合不拢嘴:“我可不要哪吒,他若是哪吒还不把夫人给整得死去活来?我也等不及他三年零六个月才降世。”

说完,合上门扉,对夫人说:“你本不该往灶房里去,引发呕吐如此,一切都有下人照应。从今天开始,再不要往灶房里去,只在房里,要吃啥尽管向下人说,好好养身子。”

夫人唯唯诺诺,含笑应允。李善仁捡起烟杆来,在烛火下重新点上,边抽烟边思忖。此处山抱人家水抱幽,一处安宁,一隅清幽,夫人极为喜爱。本打算在此地歇息,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如今楼屋刚刚建起,夫人就有身孕,此地更是李家福地。不过,凌汛即将过去,黄河就将通航,莫非老天不想自己在此久留?如若仍在此地驻留,来年开春孩子降生,难道还在吊脚楼里住么?若现在不走,等到孩子降生后再走时,又有诸多不便。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风物长宜放眼量,因此决定,只等赵大回来,继续启程南下。话分两头,各表一枝,“红毛”尾随金相玉追了一整天,终究一人一骑追不过三驾马车,临近黄昏,金相玉已逃得不知去向,眼看前面村庄有绿林军驻守,才不得不停止追击。金相玉不敢去村庄里歇宿,赶着马车跑到一个峡谷里,寻了一个有草场的坡地,给马儿补充草料,就在马车上过夜。李小娘子在马车里怀抱婴孩颠了一天,颠得头昏脑涨,才歇下便央求金相玉回去将她老母接来,老母与她相依为命,是她唯一的亲人。金相玉无奈,翌日走出峡谷,路遇农家讨一口水喝。又向农家老汉讨了一顶斗笠,一袭粗布长衫,换下西瓜皮帽、绸布长衫,正准备动身返回,却被农家老汉拖住,说没见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水往高处流,人往低处走的?原来老汉以给过往行人客官测字算命为生,看了他的面相,硬给他卜一卦,皱紧眉头说:“你这人面带凶相,最近可能会有大祸临头,我可以给你算上一卦,保你逢凶化吉。”

金相玉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生气,心想:这莫非是算命先生惯用套路?也罢,看他说些什么!于是开口道:“你且爻吧。”

老汉拿来卦筒摇了一摇,即有一卦跳出。金相玉拾起来一看,爻曰:悬崖上面翻跟头。再转过来看签文,签文曰:一见佳人便喜欢,谁知佳人是白虎;落马坡前见分晓,黑松林下定乾坤。老汉翻起白眼捏着指头掐算一番说——此去凶险难卜,务必小心行事。如要化解,须多做善事,改过自新,或可重新做人。金相玉听了,闷闷不乐,丢下一两银子,想那“红毛”是过境四仙村,这会儿想必早已鸟飞兔走,便带上李小娘子,潜回四仙村。四仙村因“红毛”来袭,有钱人家全都逃走了,村子里显出一派颓废景象。金相玉径直来到张氏居所,张氏已饿了一天,见到女儿便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金相玉不敢久留,催促张氏上车,张氏接过孩子,李小娘子这才安下心来。再次经过李家大院,见偌大一处深宅大院已成废墟,只留残垣断壁。金相玉心中忐忑,做下亏心事,只怕鬼敲门,一心要离李家大院越远越好。不觉奋力挥鞭,骏马长啸,冲天而去。三驾马车载着一家人跋山涉水往南逃窜,不觉已到邻县境内。这里是丘陵地带,山不高,但树林茂密,常有乘势劫财的剪径贼人出没,金相玉不敢稍有怠慢,一刻不停地扬鞭催马赶路。午后来到一处坡地,抬头一看,路边巨石上镌有“落马坡”三个大字。金相玉心头一惊,难不成果真要在落马坡见分晓?这个时候,李小娘子叫苦不迭,要在此歇一歇,不要将马儿累趴了。金相玉环顾四周,见此地四面环山,山上杂树丛生,脚下乱石磕脚。想起老汉的笺语,如今偏不在此地歇脚,叫它难见分晓。便说乱石沟不可久留,恐有野兽出没,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多有不便,只有赶在太阳落山前翻过前面山岗,到镇上找一家旅店方可歇下。李小娘子便不作声,金相玉给马喂了一些草料又催马启程。一路都是盘山险路,马儿举步维艰,车里又载着妇孺老幼,果真是马都难过的地方。金相玉不得不下车牵马,盘着坡慢慢走。好在有三马共驾,马儿健硕,才不至于落坡。到达岗顶时已近黄昏。从岗顶望下去,山脚下村镇隐约可见,下山的路仍是盘山弯路,但会省力得多。金相玉稍歇了一口气,见马和人都累了,便找了个向阳的平地驻车,让马儿吃草。一家人下车稍息,李小娘子正坐在车轸上在给孩子喂奶。不料金相玉抬头一看,见岗后有一片黑松林,放眼望去,整个山岗看上去就像被剃了阴阳头的罪人。金相玉不觉大惊失色,情知此处不可久留,欲待马儿吃饱,就要一鼓作气下山。忽听见树林里隐约传出有人说话声,金相玉取下斗笠,吩咐小娘子和老母回到车上,自己前去树林里探个究竟。走进树林,见那黑松林黑压压如夜色中沉睡的野兽,只在枝丫交错间洒下一些清冷的阳光,就像野兽幽亮发光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这个时候林中又传来一声救命声,金相玉记得老汉的话,若要时来运转,须多行善事,便手握火铳壮胆,循声而去,见树林后有一伙贼人,原来是小蟊贼不小心赶车,车上所载粮草全部滚落悬崖。只见赶车的小蟊贼跪在地上,向贼头模样的黑壮汉子磕头求饶。黑汉气急败坏将小蟊贼鞭打脚踢,欲将他一脚踢下山崖。旁边两个一伙的跪地求情,黑汉仍不罢休,骂骂咧咧道:“大王叫我等下山筹措粮草,好不容易劫得一车,却让你这狗日的翻下山崖,叫我怎么空手上山?如若空手上山,大王肯定不饶,你若不死,我等都得死,今日你总归是死。”

说罢抬腿朝小蟊贼踹去,求情的蟊贼急忙抱住,将头磕得如捣蒜一般,恳求看在生死兄弟的面上,饶他一命。黑汉不肯,无奈腿脚被他死死抱住,抬腿不得,便举起手中梭镖向跪地的小蟊贼刺去。金相玉见了,不觉“啊”地叫了一声。贼人都回过头来,抱腿的也放了手,见是个白面书生藏身树林,这时拔腿欲跑。黑汉大喊一声:“哪里走!”

手中梭镖早已飞来,一枪扎中金相玉屁股。金相玉闷哼一声倒地,一摸一手血,也顾不得许多,爬起来继续逃命。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往自家驻车的地方跑,将贼人引来,置一家人于险境。金相玉踉踉跄跄奔至自家马车前,顾不上屁股流血,爬上车辕就要跑路,却被黑汉手持梭镖追上。黑汉见一辆三驾马车,车上满载粮草,车内还有美貌女子,一看便知是个富贵人家。真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水有无尽之流,乃心中大喜,上前牵住马羁,双目圆睁,威吓金相玉道:“给我下车!此车征用了!”

金相玉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相,作揖打躬,从怀里掏出碎银递过去,祈求放过自己:“好汉,看在车中老幼妇孺的份上,放我等一马,来生做牛做马相报。”

黑汉哪里肯依,抢过银子揣进兜里,将金相玉拽下马车,一脚踹在地上,骂道:“去你的!我又不是你老子,你走了,你我就此不见,如何还做牛做马相报。老子翻了车,正走投无路,你自己撞上来,不关我事,连你媳妇我也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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