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老大的病房里。泰勒和他交心了一晚上，都没有此刻电视机前，女人出现的那一秒有用。“她……莹然……”屠老大猛然间清明了！指着电视里多年没有变化的女人，脸上的皱纹在激动和愤怒中切换！“夜莹然！是你！你果然没死！！”

泰勒心累地抓住他的手：“告诉我，你认识她对吗？”

“我认识！我太认识了！带我去找她！她不是莹然，是她……杀了莹然！”

“！！！”

一通电话打到封修域那。“屠老大亲眼所见？”

他追问。泰勒：“不，是他发现夜莹然和记忆中的不相似，他暗中观察，从她口中套出来的。”

封修域：“这么大的秘密，她直接说了？”

泰勒的手机被屠老大夺走。“告诉我那女人在哪！！我要杀了她为莹然报仇！”

封修域眼底划过一抹黯芒！“所以当年追杀她到夜家的人，其实是你！”

“没错，但我当时不知道她的身份，还以为杀一个女人绰绰有余，结果被她摆了一道，关了起来！”

屠老大怎么说也是清宁区霸主，他自然不可能觉得自己打不过一个女人。偏偏和他对上的，是各方面数值都超越人类的智人！“叔叔，再问您一件事，霜霜的亲生母亲，是夜莹然，还是面前这个女人。”

“霜、霜？”

屠老大混沌的记忆再一次清晰了！“她、她在哪！”

封修域耐心告罄：“你先回答我！”

“当然是莹然！她出生时我还去看过她，送了好多礼物，那时的莹然还是莹然，她还跟我说谢谢，她她…”电话那头被挂断。“喂喂！你还没告诉我霜霜在哪！”

泰勒只好帮忙回答：“就在电视里，被踩在高跟鞋下面的就是…”“什么！霜儿！”

屠老大发狂跳下床，着地时险些腿软扑倒，他一步一步踉跄地来到电视机前抱住。悲愤地瞪着血糊了满脸的夜之霜，热泪滚滚流下。“霜儿，是爸爸没照顾好你！当年我就应该发现，那贱人不是你妈妈！也不必害你今日受苦！”

封修域抓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她最想知道的事，有答案了。“小月，想办法告诉妈妈！这个女人不是她母亲！是她的杀母仇人！”

他怕她不忍心动手，即便夜莹然和宁鸿昆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这些年她也从未报复过他们。夜小月的手顿在键盘上，比夜之霜小一号的脸慢慢转过。“爸爸，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

封修域想也不想地大叫！他的情绪显然已经无法保持稳定了！“屏幕里的妈妈，好像不在现实世界了。”

“什么意思？”

封修域胸腔像灌满了砒霜，千万别告诉他，她已经离开他了，这个视频只是死前的画面……好在夜小月这里还有好消息。“意思是无法找到关妈妈的地方，这个房间应该是虚拟的，妈妈和假外婆，在虚拟世界。”

所以好消息就是，夜之霜受的伤也是虚拟的。但疼是真的疼。“虚拟……”封修域摁着头，差点不够用，“她的意识被转换成数据，在电脑里运行？这个智人干的？”

“对，爸爸真聪明！”

干着急中的夜小阳听到这里，看着妹妹的眼神满是希冀。“既然是在电脑里运行的，那我们完全可以找到她们的踪迹对不对？”

夜小月的小脑袋顿时又垂了下来。“好像……不行，这个智人是过去研发的，她所使用的系统，和新智人不一样，我无法找到她的系统。”

独立的系统，就像是独立的空间。两个平行空间，互相无法渗透。既找不到夜之霜的位置，也无法靠技术手段入侵，这是走到绝路上了！“那就把夜家全拆了！我就不信老鼠能凭空消失！”

严枭发怒地离开，下令拆房子！封修域一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着新的办法，一边继续观看视频里的动静。“夜莹然”嘴上对女儿极尽温柔，脚下则是反差极大地用力踩踏。那抹勾起的红唇，比这世上最毒的蜘蛛还叫人胆寒。夜之霜没有反抗，也没能力反抗。这是“夜莹然”制造的空间，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她只能忍着脸上头上的剧痛，笑着拆穿女人的谎言。“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都这么蛇蝎心肠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人类的脸面？为什么不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恶毒，大大方方地说你不喜欢我，你想打我就打我啊！非要找借口做什么呢？”

咔嚓。夜之霜的颧骨，在女人的脚下碎裂。“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妈妈怎么能不喜欢你呢？妈妈是爱你的啊。”

“噗——”夜之霜吐出一口血，说话声气若游丝，“是吗，这是你被写入的设定吗？是谁给你设定的，是我亲生母亲？”

封修域眼眶放大！霜霜猜到了？怎么能不猜到。虽然她的记忆一次又一次被破坏过，但她永远记得，曾经爱过她的爸妈。如果不是带着那样的希望，她不会被伤得这么重。她记得的，母亲疼爱她的样子，将她抱在怀中，哄她睡觉的笑脸，很爱很爱她的笑脸。夜之霜的泪溶进血中，喉咙却溢出笑声。“谢谢你啊，再一次出现了，让我知道她只是不在了，不是不爱我了。而你，也值得一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