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带她去洗澡，冲洗血迹。可她到底是受伤了，他必须带她去医院。所以他先为她套上裙子，放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自己去找衣服穿。他的衣服被脱在了套房客厅里，他在客厅穿完衣服回来。就看到了让他无法挽回的一幕。夜之霜迟疑地问：“是什么？”

“你站在窗户上，外面下着雪，你在雪中转着摇摇晃晃的圈。”

夜之霜脸色骤然一白：“我，是要自杀吗？”

听着自己失去的记忆，像听着别人的故事，却依旧感同身受地痛苦。“嗯，对不起，我无法看着你跳下去，我无法在那种时候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所以……我以第三者的身份哄骗了你，成为你活下去的希望。”

夜之霜右手摁住心口，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所作所为。“这一骗，到我们结婚，我也没勇气告诉你，直到屠柔珹在两年前当着你的面说出了真相，你就被……”“我知道了。”

夜之霜摆摆手。她的脑神经本来就有缺陷，当时受的打击太大，就和血管瘤爆开一样的效果，彻底陷入多年昏睡。如果不是屠柔珹带她来夜家治疗，她大约不会再醒来了。“你说……直接死了，会不会比较好。”

这世界，太纷乱了。“不许胡说！”

封修域紧紧将她抱入怀中，有力的双臂微微颤抖。“霜霜，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为了孩子也好，明白吗？”

他没说是为了他，但在他心中，自私地希望她能一直陪伴他到老。夜之霜欲哭无泪。“说的什么话，我想要开心地活着啊。”

“会的，会的，离开夜家后我们就回家，我再不会让你遇到一点糟心事。”

封修域正哄着她，楼外传来大喇叭的动静——“七星楼里的人听着，限你们十分钟内，把门打开，将弭宜夫人放出，否则我们将发动进攻。”

是大长老的声音。夜之霜抬眸看封修域：“你的人到了吗？这要打起来够呛啊。”

“能不打就不打吧，在我心中，夜家人都是你的血脉亲人，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这里血流成河，让你多一层苦恼。”

夜之霜瞪大眼睛，很意外封修域会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可你之前说要把夜家夷为平地，除掉长老会。”

“夷为平地就是个比喻句，除掉长老会，只是除掉这个机构，让那些老头老太手中再没有权利，腐朽的思想早该消亡。”

封修域和女儿的想法不一样。他对付夜家，是不希望夜家成为夜之霜的威胁，从夜沉夜第一次出现，他就知道这个家族对她有敌意。至于为什么……封修域上下打量老婆，觉得她身上应该有什么特殊东西，吸引着夜家。楼外的警告，封修域没管，夜小月喜欢热闹，让她去玩了。他带着夜之霜下楼做早餐，抽空把夜沉夜一起抓进了厨房。“你当年为什么想趁霜霜昏迷，带她回夜家，昏迷的人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用处吗？”

夜沉夜很怵夜之霜，相比较之下，封修域反而看起来挺好相处。“这事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夜家有很多人体实验项目啊。”

夜沉夜说得很顺，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殊不知，这种恶毒实验全球都是非法的，反人类的，足以被判死刑的。封修域叉子利落地刺入煎好的鸡肉上，速度快得有一道寒光从夜沉夜眼中划过。“没跟我说实话，看来一会儿开门，你愿意当第一个祭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