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实验室安静得很恐怖。面前的一行字，出现后又消失了，仿佛只是南慧颖的幻觉。她呆立着没动，大脑高速运转，分析着这句话如果为【真】，所带来的信息量。这里没有别人。面前小丫头叫的妈妈，只能是她？她是她妈，就等于她是夜之霜。她是她妈，就等于她不是机器人。她不是机器人，就没有觉醒一说，一切都是一场有趣的阴谋，以机器人的身份带她来到夜家，欺骗了所有人。而这里，真的有监控吗？南慧颖眼珠子不转地四下张望。其实有监控并不稀奇，令人揪心的是有人会将监控一一审核，并且警惕她们母女的身份。空旷的实验室硬生生安静了十几分钟。夜小月脖子上的监控范围对着屏幕比较高的位置，她真正重新审核智人数据，没被人发现异常。其余墙角的监控，也看不出一大一小有什么举动。“好了08号，我重新编写了数据，过来传输更新。”

啥？这孩子认真的吗？南慧颖将信将疑地靠近，发现夜小月拿起一根和智能舱里一样的针！“你……你来吧。”

她低下脑袋，让夜小月随意发挥，试试看她究竟是不是正宗机器人。夜小月随手在她头顶一摸，就将针刺入她的头。过程很慢，南慧颖眼睛慢慢睁大。最后主动抬起手，帮忙扶着针。不扶不行啊。这根针自己往回缩了，根本没进入她的脑袋瓜！南慧颖盯着夜小月一本正经地在屏幕前操作，嘴里还碎碎念地提醒她。“我降低了一些暴力数据，你可得温柔一点哦，武力值减半，智力值减半，这样复测的时候，三姑姑就不会输啦！”

南慧颖嘴角抽抽：“真是个贴心小丫头。”

到时候输了，那女人丢人丢得比现在还大！数据传输完，头顶的针不用再装了。南慧颖说话谨慎很多，挑一些她能问的问。“复测会测什么，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准备，只有武力、智力、学习力、反应力等测试，比如骑马射箭做实验这些啦……其目的是看你是否有自主意识，所以哪怕你是笨蛋，实验也是成功的。”

南慧颖自己琢磨了下，就看到小丫头收拾东西走人。她望了望八号智能舱。这里有监控，那她们要交流，一定要去个隐蔽的地方，所以必须离开，还得理由正当。“小丫头，老家伙说你要负责控制我，我感觉没受到控制啊，你要不要努力教教我？”

夜小月回头笑：“那就跟着我吧，我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哦。”

“OK。”

…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下。一排复古的劳斯莱斯停稳，上班族纷纷围观。夜之霜，也就是真正的08号，从车上下来，抬头仰望象征财权的金融中心宁亚大厦。她本该心如止水，却莫名对此生出一种她自己都不理解的满足和虚荣感。“修域，我们走吧。”

封修域没下车：“宁亚是你的集团，你上去就可以了。”

夜之霜委屈转头：“你不陪我吗？”

封修域侧脸看她，表情慢慢展露出质疑。“霜霜，你从来都不小女人，我从前若陪你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我碍手碍脚，你明明可以掌控一切不是吗？”

08号心中咯噔一下。这个男人又怀疑她了？她立即冷了脸：“我就是说说，没真的要你陪。”

说完，雷厉风行地进入大厦。“董事长，早上好。”

事先得到通知的高管和员工，在门后排列整齐，问候声震耳欲聋。两年前夜之霜只是执行总裁。两年间，她不在的时候，封氏集团、魔萝资本、MOGR、弗罗斯特四大股东，投票选出了她的新位置。执行总裁由李碧珍任职。“小霜，大堂新装修过，你肯定认不出了，我带你。”

“谢谢碧珍。”

08号温柔地笑。李碧珍后背一凉，眼尾绷紧地看她。慕容洵说小霜有问题，让她小心行事，她还不信……公司大会上。08号按封修域事先安排好的那样，放出自己为宁亚新设计的稿子。原设计部总监，如今为设计分公司总经理的刘芝，激动不已。“太好了！这次董事长平安归来，我们宁亚的股票从昨天开始就疯狂上涨，董事长亲自设计的稿子要是再放出来，封家和慕容家都要被我们压一头了！”

“没错！快放出来绝杀四方！”

听着高管们热火朝天。08号勾唇，人类社会很单纯呢，她自信地放出昨晚大脑程序，自动勾画的稿子，让他们好好感受智能生命的力量。U盘插入，大屏幕瞬间亮起！果然，会议室响起惊艳的叫声！“漂亮！”

“这设计绝了！”

“不愧是董事长大人！”

08号抬起下巴：“我才画了五十张。”

“五、五十张？！这么高产！夜董您才回来两天不是吗？肯定是之前藏的存稿！”

08号摇头：“不，昨晚刚画的，这不难，我的天赋可不是普通人类能比的。”

“那是那是！”

08号初来为人，所以还无法区分，真话和恭维。她设置成自动反映。一开始刘芝是眼前一亮的，到后面越看越觉得不对。“奇怪，是我的错觉吗，这些设计稿有点眼熟，好像有很多别家经典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