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林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古语有云，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笑着跟你聊天，证明还有救，要是不说话，那绝对是有大事。林枫没有直接将情况告知，只是摇摇头：“等他醒了叫我。”

“病情有些严重，需要跟他商量一下再处理。”

说完，林枫便走出房门，拿出纸笔不断分析阿呆的治疗方案。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之前，他在林枫眼中只是病人。就算是罪大恶极之辈，也需调查之后在做决断。半小时后，阿呆悠悠醒来，双眼无神的呆坐在床上。直到柳三进门，才发现他已经醒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喝点水？”

语气无比敬畏，甚至带着几分颤抖。原本柳三只以为是普通的病人，直到他近距离接触才发现。这特么哪是病人，是尊杀神啊！身上的杀意都快凝成实质了！体内的气机更是庞大到难以想象！面对柳三的询问，阿呆却毫无反应，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这里是哪？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林医生。”

柳三摇摇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赶忙去叫林枫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

林枫没有急着诊断，而是询问阿呆的由来。见阿呆没有说话，眉头微蹙，让柳三从药房端出一碗药汁。“喝了它，能暂时缓解一下你的病情。”

过了大概三两分钟，阿呆才再次缓过来，端起汤药喝下。伴随着脑部逐渐散发的一股清凉，阿呆的眼神缓缓清明。转过头望向林枫：“脑袋感觉凉凉的，不那么痛了。”

“你的脑中有一枚很大的肿瘤。”

“万幸不是长在关键位置，不然的话，你早就死了。”

林枫收过碗递给柳三，漫不经心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阿呆点点头：“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阿呆。”

“阿呆？确实符合你现在的状态。”

林枫嘴角露出一抹轻笑。“从哪来？”

“北方寒渊。”

寒渊？林枫瞳孔猛然一缩，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几个月前的屌丝外卖员。寒渊位于北部极境，其严寒程度，就算是武者也难以抵挡。几乎为人类禁区，没想到他来自那里！“那你为什么要来北河？”

本以为阿呆会如实告知，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却没有回答。摇摇头回道：“这个是机密，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就算了。”

林枫也没有强求，转而打算与阿呆沟通一下病情。“你的病情如何，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

“如果说十年前，我还能治，现在的话，只能搏一搏。”

“成功的话，你今后再也不用受头疼困扰，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要是失败”林枫话还没说完，阿呆眼睛就亮了！“你是说，我的病还能治！”

“我不是说能治，是可以搏一下。”

林枫稍稍改正了一下阿呆的理解。“提前告诉你，就算是搏，我的成功率也不高，只有三成不到。”

“失败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我劝你还是跟你身后的人商量一下，今天能给我答复就行。”

“不用商量！”

阿呆想都没想就回复道。“我知道，就算不试，也活不了多久，于其这样浑浑噩噩，还不如拼一下。”

“我知道了。”

林枫看出他的决心，没有再拖沓，直接让柳三跟夏琳说一声，让她准备一间病房，等下为阿呆进行治疗。转过头，朝阿呆道：“你有没有什么遗言之类的？”

“我可以提前帮你记下来，有机会的话，跟你身后的人说一声。”

阿呆想了想：“没有，如果我真的死了，就帮我把我房间里的花找个地方种下吧。”

“房间里的花是吗？我知道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一些等会需要用到的医疗器具。”

“一会我会先将你麻醉，然后再动手治疗，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阿呆没有说话，眼神仿佛再次陷入呆滞。林枫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准备需要的药材和器具。夏琳急急忙忙来到林枫身前：“林医生，我们真的要给他治疗吗？”

“这风险太大了，而且，我们连他家属的消息都不清楚，万一出了事，他家里人找上门该怎么办？”

在医馆工作了几个月，夏琳见识了不少蛮不讲理的病人，有些时候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偏要来到医馆身上。又或者，就是找尽借口要来闹事！曾经有一次，她遇到一位抱着婴儿的母亲来医馆治病，母亲借口去给家里人打电话，让医馆先行治疗，并将婴儿递向夏琳。就在夏琳下意识接过之时，被林枫厉声喝止！仔细一看才发现，母亲怀中的婴儿早已没了气息！此时的母亲，正一脸怨毒的盯着夏琳和林枫！若是自己当时真的接过婴儿会发生什么，夏琳简直不敢想象！也就是从那天起，夏琳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不敢表现任何同情，哪怕心中对其可怜至极，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林枫抬抬手，示意她不必担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有我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