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踩地了你知道吗？

东京是一座庞大的城市，这是毫无疑问的，它作为亚洲第一大城市，如今被巨龙的双眼所凝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说话谈笑，似乎都瞒不住龙王。那双深邃而明亮的双眼注视着每一个人。也许是龙王所带来的奇特天气，使得东京成为“一三五下雨、二四六下暴雨”的天气。阴云始终压制在东京的上空，没有理由。就好像所有上班族、所有社畜们的怨气的总和，它盘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俯瞰着、端庄着，无比伟大。

东京分部早已下达了斩龙令，势必要在天空之主帕尔玛丁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之前，彻底杀灭它。李佳薇等人就是这样的先驱者。他们乘坐着由总部送来的俄罗斯Ka-50黑鲨攻击直升机，那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直升机之一，同行的还有数架米-26运输直升机，那是天生的大力士，一架便可以将火车给拽起来，它们是用来运输龙骨的。

直升机腾飞，来到那茫茫云雾之中。墨水般的层云厚重而诡秘，东京方面已经派了不少的无人机上去调查，但到最后都是一个没信号的结果。赛弥尔学院则是胆大，第一次就用真人来开动直升机上前查看，结果很好，只是在进入的一瞬间失去了信号，但在侦查了一个钟头后它又出来了，并且将里面的一些数据给带了出来。

层云之中是一片空岛，内部通体透明，就如大晴天一般，阳光赫然穿过厚重的云层照耀在了空岛之上，空岛上长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植物。但他们没有看到红外监测器上的那一群密密麻麻的“生物”。

克里斯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观察这片阴云很久了，这里面一定是有生物的，但转了几圈还是没看到，最后直升机降落在了一座大一些的空岛上。李佳薇从直升机上下来，脚踩在青草上的感觉竟直接穿过了厚重的军靴，就像赤脚一般。苏云一开始就很高兴，结果下飞机后就跑了起来，摔倒了，地面上的青草就像穿过作战服，就好像她赤身趴伏在草丛中一般。

小鸟歌唱着，还有若隐若现的泉水的声音，泥土浑浊着雨水的腥味扑鼻而来，经过几天的熬夜观察，这种久违的舒适感使得苏云流连忘返，直到李佳薇拉她起来。几名学员想要将草拔起，提样，但却怎么也拔不起来，而且草的茂密程度让刀具无从下手，为了不破坏根系，只得将草剪下，收作样本。

“你们听，”一项耳尖的苏云突然道，她沉寂下来，好像在侧耳倾听，“有水的声……不，是瀑布的声音。”

苏云好像想到了什么，她一路小跑来到了空岛的边缘，惊讶地叫了出来。

众人闻声赶来，一座巨大的瀑布赫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瀑布与他们的距离很远，但他们仍能依稀听见些许声音。瀑布下是成群的森林，然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有东西在奔跑着，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

克里斯按下耳边的通话器，朝还在直升机上的同学问道：“你们在飞机上能看得到这边的东西吗？”

很快，那位同学的声音便传了回来，“不能，我们看不到你们在看什么，在我们的视角下那是一片阴云，漆黑一片。”

“没有看到水？或者瀑布？”

克里斯心说没错，这样大的场景他们早在直升机上的时候就应该看到了，但他们却没有看到。正如那位同学所说的，他们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这几个空岛，然后就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袭来，大家朝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与同学相处和睦的苏云竟直接将一位女孩的耳朵给咬了下来，也许是苏云在心中的地位确实可以，那位同学还真的将头盔给摘了下来。众人举枪指向苏云，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已经不是苏云了。

原本体态饱满的苏云此时骨瘦如柴，就如一具枯骨一般，嘴边的血迹与还含在嘴里的那只耳朵使人不寒而栗。她咯咯地笑着，然后突然向后一仰摔下空岛。李佳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惊魂未定，不知苏云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她一边安抚女孩一边为她止血。

那是蝙蝠的声音，或者说，它们有蝙蝠的声音。众人被他们眼前的景象所惊呆，无数半透明体型至少有三米的龙族亚种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们密密麻麻，而且每一张面孔都是苏云的脸，“苏云”的嘴部扭曲，眼睛深凹，就像已经死了好几天一样。

在场的众人无不身经百战，尤其是克里斯，但此刻的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

“开火！”

那是许逸安的声音，许逸安的猫开始变得暴躁起来，然后突然长大。原本不过五十厘米的黑猫此刻竟变为十数米的龙类。黑猫身形庞大，那对还未长完全的羽翼铺展开来，朝诸龙冲去。

他们手中的专对龙族的AZ-12重型步枪猛烈地喷出火焰，但射出的却只是被炼金术加持过的黄铜子弹。子弹穿过龙族亚种的身体，它们被打得支零破碎却又在空中重新组合了起来。

天上的直升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只看到原本好好的两方人马却开始自相残杀了起来。肢体横飞血液流淌。原本安静平和的空岛此刻沾染了鲜血。那是龙王的侍从，却让赛弥尔学院引以为傲的高级探员们陷入了恐慌。

直升机上的副队长向地面部队大喊，问他们在干什么，但身后的士兵却也开始了枪战。恐惧吞噬了他们每一个人。这就是英灵“众烟之羽”的力量，最后副队长被杀死，而活下来的队员则按动了飞机上的按钮，改装后的50毫米2A42机炮爆发出火焰，还有武装部自行研究的KM-19反龙类导弹倾泻而出，向地面的同学打出。

其他的飞机上大多就是这样，开始用导弹互相残杀了起来。地面小队遭到了友军的袭击，但他们所看到的却是另一种更为恐怖的东西——海啸。

原本距离极远的瀑布现在近若咫尺，猛烈的水花犹如山洪暴发般袭来，它们砸在地上，猛烈声音轰击着他们每个人的骨膜，在一瞬间就有好几个人没有带好隔音器而失鸣。针刺般的疼痛席卷了他们的大脑，此刻无论是飞机上的还是陆地上的都是一片哀嚎。

李佳薇领略到了龙王的强悍，她发疯了似的逃向了那架仅有的米-26运输直升机，上面的人经过一番厮杀早已死伤殆尽。一名还尚存良知的女孩第一个赶上直升机，她没有逃走，而是努力帮助下面的人。但，众人都疯了，她怎么还能清醒？她这“异端”般的举动很快就迎来了结果，原本应该对抗龙族的黄铜子弹在她身上留下了好几个弹孔，她死不瞑目，但无能为力。

还好瀑布留下的绝大多数泉水都留下了空岛，淹没空岛的也只有其中的几分之一。潮水如洪，如导弹般轰击着，但他们不知道，这就是友军的导弹。

李佳薇在逃亡的过程中看到了克里斯，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也开始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她还看到了许逸安，黑猫已经变回了原来的形态，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并没有逃离浪水，而是直面迎击。李佳薇管不了那么多，现在自己活着最要紧，其他的都是渣渣！

她跑上了直升机，关上舱门，一位女孩在外面用力地敲击着舱门，血液从她的头上流下，她哭着祈求李佳薇打开舱门，但李佳薇义无反顾，她就当作没看见了。直升机缓缓启动，那些还没有赶上的学员开始发疯似的破坏直升机，但最后多半都被卷死。

李佳薇成功飞出了空岛，逃离了空岛，她发现原本被安排在天上的直升机早已不见，她管不了那么多，一头扎向云层。在云层中，她害怕地流出了眼泪，然后带着布满鲜血与死人肉的直升机飞出了云层，来到了指定了机场。

原定的30人小队，此刻逃下来的竟只有她一个。东京分部的学员们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那个女孩，好像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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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很难想象，一个洁癖的女孩是怎么赤脚在泥巴里走的，他们遭遇了伏雷，但威力太小，沈依棠可是“准执行者”，是校长打败卡冈图亚的希望，怎么可能会被伏雷炸死？但靴子是彻底不能用了，她又拒绝穿唐墨的，只好赤脚。

也许这就是倔强吧，倔强着不穿，然后心里难受。

对于准执行者来说，弹孔不过是小伤，但她的衣服脏了这才是真伤。金黄地麦浪翻滚着，摇摆着，似乎在迎接这两位陌生人。唐墨现在对东京的事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了，也许会对路陌语展现出担心之意吧。他紧跟在沈依棠身后，四下张望着。

若不是不能释放英灵她又怎会害怕那些袭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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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麦浪。

女孩骑着她心爱的自行车在马路上“散步”，自行车起的很慢，好像她并不是为了快些赶到目的地，而是在欣赏周围的麦田。女孩停下车，伸了个懒腰，这条路是新铺不久的，也就一年多吧，但因为没什么车走，所以沥青的黑色并没有完全褪去，看起来还是挺新的。

“叮咚~”

那是门铃的声音，女孩接起手机，那是她的铃声，很怪，但很有特色。

“喂？小花？”

女孩好听的声音出现在了旷野里。

“佟佟！不好啦，你的事情在网上发酵啦！”

那边传来了小花的呼声。

“咋啦？”

“就你之前不是被一个大妈道德绑架了吗？她发到了网上，网友都觉的是你错了。”

“这么无聊。”

女孩好像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都快忘了。”

“佟佟，你快回来吧，他们都在那里人肉你，你家的位置有没有被安排校工部的同学。”

“没事，天黑之前我一定回来。”

“你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你家会被砸，我还想要那只小熊呢！”

“给你就是啦，没事，我这就回去。”

女孩的心情依旧很好，但是她的车速快了一些。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