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这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凤灵翎后退坐在软榻上，眼神一凝，气息浮动，两人之间已经隔了数层轻纱，互相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你是谁？”

半晌，北辰临渊有些干涩的问道。凤灵翎本想怼他一句，却鬼使神差的有些不忍，认真回答道：“凤家，凤灵翎。”

北辰临渊近前一步，继续发问：“风景云平妻白氏之女，凤五小姐？”

凤灵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也不是。”

这答案有些不像话，却令北辰临渊的眸子亮了不少，小丫头，这么多年终于是找到了，北辰临渊嘴角微微上扬，终于，找到了。凤灵翎看不清他的表情，没被遮挡的轻乐轻语却是看的清楚，小七更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天要下红雨了吗？他们英明神武、生人勿近的主子今天是怎么了？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今天才知道主子竟然会笑！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儿，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好像是凤小姐面纱掉落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凤小姐确实是比他们狐族的女子还要美，可主子不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等等，小七思绪一顿，凤小姐确实是美，可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般，在哪里呢？“玄七！”

“在！”

突然被主子提名，小七才反应过来，自己原名是玄七。北辰临渊目光闪烁：“回去准备，明日迎王妃过府。”

“！”

一句话惊着了在场的所有人，凤灵翎都有点坐不住了。“是！啊？”

玄七应了话才反应过来，之后就是诧异。北辰临渊向下扫了一眼，需要他说第二遍吗？玄七后心一凉，忙应了一声“是”，快速消失在房间中。凤灵翎让自己的内心镇定下来：“轻乐轻语，你们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疑惑，知道此时不是该她们了解的时候，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北辰临渊一眼，俯身化作两道光影消失在原地。房中只剩下两人，凤灵翎大方拉开轻纱缓缓上前，两人再次近距离坦诚相见，北辰临渊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一时间有些激动。“你是谁？”

这次换凤灵翎发问了，从前只知道自己对北辰临渊了解不多，如今却发现，自己了解的少的可怜。北辰临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避开了凤灵翎的目光，从她身边走过，在凤灵翎错愕的注视下拿起了软塌边上的绣鞋，转身温和道：“鞋穿上再说话，小心着凉，小果儿。”

如果说之前凤灵翎是诧异，现在就变成惊恐了：“你……你是曜王北辰临渊。”

北辰临渊点头：“果儿明知故问。”

凤灵翎连连后退，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指尖灵力浮动只要对方敢轻举妄动，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用，先送去地下再说！北辰临渊拿着那双鞋走向凤灵翎，越来越近，凤灵翎一掌都要甩出去了却见对方面不改色也不做丝毫防备，想着刚才对方由着自己挨了明显不轻的一掌，这一掌竟是怎么也打不出去了。北辰临渊直接走到凤灵翎身边，然后蹲下，伸手就要去握凤灵翎的脚，似是要替她穿鞋。“放肆！”

凤灵翎急速后退，和他拉开距离，同时一声怒喝。纵然凤灵翎有着二十一世纪的记忆，不太注重这些避讳，但也不代表真会由着一个男人来抓着自己的脚。更何况，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都没弄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冲撞本王的后果，莫非你想试试！”

凤灵翎眼底泛着杀意。试问谁敢对北辰曜王说这种话？她凤灵翎就敢，不是狂妄也不是疯了，她确实是有这个资本这样说话！凤灵翎全身戒备，虽说自己是凤对方是狐，但从一开始交手来看，两人真的打起来胜负却是个未知数。北辰临渊微微蹙眉，确实是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口气说这种话，乍一听，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只是一瞬，眉头就舒展开了，一如先前的温柔，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以及莫名的情绪：“果儿，不记得我了？”

凤灵翎一怔，抓住了刚才没来得及抓住的重点，果儿是谁？刚才北辰临渊唤了几次可她没注意，这次却是听清楚了，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有唤她灵儿的，有唤小丫头的，甚至是“泠月、月儿、小月”这些小名都有，唯独没有“果儿”。所以凤灵翎断定，北辰临渊这是认错人了。当即嗤笑：“一时不查，王爷竟是认错了人，本王可受不起曜王这等体贴入微，他日正主儿岂不是要指责本王错受？”

北辰临渊身体微微一僵：“错受？”

果儿莫不是不记得了？种种迹象来看，面前这个惑人的美人就是当初的小丫头，怎么会被认为错认？凤灵翎正了正身子，面容调整的得体大方：“王爷真的是认错人了，本王从未有过‘果儿’这个名字。”

北辰临渊唇角紧紧地抿着，不再说话，心里自然是自有打算。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鞋子，转过身站在窗口背对着凤灵翎，眸光略有暗沉。凤灵翎自然不会因为他这幅样子就惧怕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才是北辰临渊。也不再找地方坐了，看着北辰临渊的背影上前几步，理了理思绪道：“你原本就是想杀了今日接旨的人，否则也不会派了玄七去丞相府，只是本王不似普通人才有了今日你我见面这一出，本王知道你讨厌女人不想娶妃，本王也没有嫁人的打算，今日见你，原就是与你商讨，我们合作。”

凤灵翎一口气说清楚自己的目的，等着北辰临渊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