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反应。跟着进山的姑娘本来就少，黎初他们跟一堆大男人混在一起，说出去，对黎初的声誉会有很大的损伤。司彦在进山之时就吩咐了人，谁也不知道黎初进了山，只以为黎初还在山下。这是司彦能够想到对黎初声誉最好的法子了。有了黎初的药，众人也洗漱后才休息，一路过来，没有人生病，这是万幸。黎初未雨绸缪般的帮大家杜绝了很多来自自身的危险，锦衣卫的人看黎初不免的多了一丝崇敬。山林大部分被毁，但有前人开路，众人跟着脚印一路过来也没有把人跟丢，大概来人也不知道自己后面还跟着锦衣卫的人。黎初觉得不过几天，自己的皮肤都粗糙了不少，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体力也比之之前好上了不少。黎初和司彦并行，不敢往前冲得太多，怕惊扰了进山的另一路人马。黎初微喘着气和司彦讲话：“大人，要是进山以后，私兵太多怎么办？”

司彦扭头看了看黎初，手还护在黎初的身后，担心黎初步伐不稳摔倒。“我们来此，只是要查清楚私兵的主上是谁？再者，地洞对蕴岭山的损伤是不可计的。”

话音刚落，黎初就嗅到了一股味道，咸腥中带着腐烂的恶臭。黎初鼻子灵得很，话还没出口，手却是直接伸出去揪住了司彦的衣摆：“呕~到了。”

司彦猛的抬手，所有前进的人全部停下，迅速找到了隐蔽处。黎初有些经受不住，雨水冲刷过后，山林间那股子肉体腐烂的味道越发的浓郁。和在山下一样，看样子，他们并未处理尸体，贸然进入大型的聚尸地，很有可能会中毒。人体腐烂后的气味，尤其是很多尸体堆积在一起产生的味道，嗅多了会引起中毒现象，严重的还会头晕呕吐。黎初是因为鼻子灵，所以离聚尸地还有一段距离就率先闻到了。要是他们在靠近一些，人体腐烂时会产生大量的有害物质和热量。对呼吸道消化系统还有皮肤和眼睛都会产生一定的损伤。这也是尸毒的来源。黎初翻了翻随身的包裹，只有三清丸，但有总比没有的好，还不知道前面的聚尸地到底有多少尸体。“把这个药丸分发下去，每个人都必须吃，还有，要是有人一旦有恶心呕吐的症状，立刻就退出来，不要再前进了。”

司彦捏着药瓶：“好。”

黎初紧紧的攥着司彦的衣摆：“还不知道前面到底有多少尸体，一定要小心。”

司彦看着黎初郑重其事的模样，勾了勾唇角，有些按捺不住的轻轻揉了一下黎初的发顶。黎初：……摸狗呢这是？司彦将药递给岑明，岑明分发了下去，司彦吩咐原地休整一番，目的地已经找到了，再往前免不了会被发现。他要把风险降到最低。众人隐藏好自己的身影，待在原地闭目养神。黎初闭着眼睛，旁人或许闻不到这股味道，但黎初鼻子实在太灵，随着微风飘过来的，全是腐烂的尸臭味。黎初吐到没有东西可以吐了。现代的时候在停尸房运尸，好歹是冰冻过的，味道不大。这么大剂量的尸臭，黎初也是头一遭经历。司彦拿着水囊蹲在黎初的身边，寒烟轻拍着黎初的背。去打探的人已经回来了，司彦将水囊递给黎初。“大人，前方确实是聚尸地。”

“能看清有多少尸体么？”

汇报的人脸色惨白，一张脸毫无血色，黎初抬眸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精神恍惚，闭着眼睛有些不敢回想。“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看不清楚。”

众人沉默了下来。私兵本就在蕴岭山里，地洞发生的时候根本就跑不出来，人类在天灾面前渺小得犹如蝼蚁。“有活人么？”

“另一条小路过去看得到炊烟，应该还有幸存的人。”

司彦点点头：“好。”

话音刚落，前方警戒的锦衣卫立刻发动警戒，司彦一把将黎初从地上薅起来，塞到了一处山坳。然后就听到了远处此起彼伏的呕吐声。黎初嗓子眼浅，光是听到别人吐，自己也想吐，死死的捂着嘴。司彦低头看了一眼，离黎初近了一些，轻拍黎初的脊背：“还难受么？”

黎初压着声音：“我没东西吐了，就是一直干呕。”

司彦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黎初，连自己都想不通这心疼是从哪里来的？“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前面看看。”

黎初捂着嘴点点头。司彦对着侧方的岑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动静摸到了前方。那些人还在吐：“我真是受不了了，这……这味道也实在是太……呕~”司彦躲在树后，风从山上吹下来，刚好掩盖了自己的踪迹。“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死了这么多兵，回去怎么向王爷交代？”

司彦和岑明对视了一眼，王爷。现有实权有封号封地的王爷一共六位，大部分王爷都各自在自己的封地，就算是要养私兵，也不会铤而走险的将私兵养在离皇城如此近的地方。而皇城脚下，离天子最近的王爷只有两位。凌王和纪王。凌王年岁已高，是当今圣上的叔父，当初是一力推举先王坐上的王位。思来想去，唯一有那个能力和财力豢养私兵的，普天之下的王爷，不过一个纪王。但当今圣上待纪王不薄，司彦一时竟不知道自己的怀疑是不是对的。但除了纪王，司彦又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