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让姜笙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人只是光站在哪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赢了。她努力再多，陪伴再久，也比不上沈柔这个白月光的杀伤力。姜笙压下心中的酸涩和不甘，稳住语气开口道：“老太太，我知道你们曾经收养我，是因为算命先生的预言。”

“你们担心秦霆渊过不去他25岁那道劫，可事实证明他离了我也一切平安，您又何必再为难我呢？”

秦老太太神色逐渐凝重，良久没有发声。她仔细回忆起过去的种种，突然悲哀的发现。他们的确没有在意过姜笙的付出，只当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可姜笙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会觉得累。秦家对她的养育之恩，她这些年给秦家当牛做马，已经还了。秦老太太摇头叹息了一声：“我明白了。”

从前，是她太自以为是了。老太太没再多说，接过收购方案签了字。姜笙定定地看着，心中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她知道，秦老太太签的不仅仅是收购案，也是她的自由。经此一事，老太太不会再难为她了。秦霆渊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收购案的风声，当晚就回老宅见了秦老太太。“奶奶，听说你卖给了姜笙一个工作室，您不是一向不看好她的事业吗？”

他并不知道，工作室就是抄袭姜笙的哪家。秦老太太淡淡地说：“我只是不赞同她突然离开秦家，至于她能拥有自己的事业，我替她开心。”

秦霆渊诧异道：“奶奶，您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秦老太太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叮嘱道：“霆渊，以后，你跟她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你要自己想办法将她追回来。”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姜笙依旧是她心中最好的孙媳妇人选。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秦霆渊下意识矢口否认：“奶奶，我没想追……”秦老太太直直看着他，不满道：“负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你还认不清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错过了这一次，你可就再没有机会了，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的。”

秦霆渊的心突突地跳了两下，眸色深邃。两人这边谈着话，丝毫没留意，一个女佣借着擦玻璃的举动偷听了谈话，又趁他们不备，悄悄溜出了老宅。“你说什么？”

正在敷面膜的沈柔蹭地站了起来，手中粘稠的汁液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说话的女佣，急促地追问：“老太太真这么说？”

女佣用力点头：“是的，我没听错。”

刹那之间，沈柔仿佛全身被人抽空那般，颓然坐了回去。“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她抓下脸上的面膜重重砸在镜子上，脸色有些狰狞：“明明答应我了，只要我能把姜笙斗垮就让我接近霆渊，为什么现在又让他追姜笙！”

“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想干什么！”

她气得将桌上的化妆品全扫在了地上，胸腔剧烈起伏着，满目阴郁。女佣被吓了一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这位沈大影后的脾气可真差。跟从前的少奶奶真是差远了。沈柔冷着脸，心里咒骂着出尔反尔的秦老太太。如今老太太明说了不想再管这件事，那她就不好再借着这个老东西的名义对付姜笙了。以后恐怕老夫人也不会再见她。她必须尽快在秦家找到新的依仗。沈柔终于将目光落为了小女佣身上：“辛苦你告诉我这些了，你能跟我说说秦家其他人的消息吗？”

她笑得温柔，仿佛方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