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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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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辉帝此言一出,数百双眼睛都盯住了老管家。所幸老管家老成持重,不紧不慢道:“陛下,请听小人一言,昨日午后小皇孙在后花园中玩耍,不知怎地在花园里大叫了一声,待一众仆从匆匆赶来时,小皇孙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德辉帝此刻扭过头来,才发现平王妃脚边的两个孩子,大皇孙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小皇孙则呆立在平王妃身边目光呆滞,没有半丝生气。“冒儿,到皇爷爷这儿来!”

小皇孙仿佛聋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陛下。”

老管家含泪道:“小皇孙自昨日午后就一直同中了邪一样,小的们都猜测是在花园里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本想着等王爷回来后再想办法,没想到却……次日凌晨,才发现王爷……王爷出事的地点也是在花园……小人斗胆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心里觉得王爷水性极好,不太可能会溺死,所以赶紧叫了忤作老爷来查看。”

话到这个份上,所有人皆会意。小皇子很有可能见到谋杀过程,尖叫一声后便吓傻了,好在仆丛们赶来得快,否则小皇孙也可能被灭口……不过,小皇孙已吓成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德辉帝自然不会逼问他那已经受惊过度的小孙子,只是转向忤作。“平王大概是何时……何时走的?”

“回陛下,根据王爷皮肤被井水泡的情况,应当是昨日晌午至黄昏这段时间被抛入井中。”

德辉帝喃喃道。“先是残杀,后抛入井中,是有大仇,而且还给世人造了个酒后意外坠井的假象,会是谁?管家!朕问你近日平王与何人结过冤仇?”

老管家显得有些为难,“这……王爷时常伪装成庶人,留恋于夜市赌坊,秦楼楚馆,与人发生口角实在太多……都是些小事……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虽然平王已逝,但德辉帝听了这些话仍觉面上无光,一个皇子成天出入秦楼楚馆,秦楼楚馆……忽地,德辉帝想起些事情,疑心病又开始作祟。“平王妃,朕听闻你与平王素来不合,他也屡次吵着同你和离,可有此事!”

平王妃身体一僵,她本是玲珑剔透心,一下子便领会陛下的话外音。陛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怀疑她是买凶杀夫的蛇蝎毒妇,她也是江南一带有名大家闺秀,如何能蒙受这么大的冤屈?“陛下!妾身自嫁予平王,恪守本份,为王爷先后诞下子嗣,夫为妻纲,王爷要纳几房妾室,要去风月之所,妾身不敢有半句阻拦,可王爷有时几日不着家,妾身担心过问几句,王爷变嚷着要休了妾身,平王妃说着便潸然泪下。“妾身又何尝不羡慕夫妻伉俪情深,只是……大抵还是妾身做得不够好……妾身既然已嫁进平王府,便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只待将两个幼子抚养长大,妾身便随王爷去了……”平王妃言辞悲凄,闻者皆是心酸动容。“哎……”德辉帝长叹一声,他也是急昏了头,胡乱猜忌的,其实他又何尝不知晓平王妃素来温柔贤善。不可能做出这等残忍的事,何况平王妃又为皇家诞下两个孙儿……“平王妃不必忧心,朕不过随口一问,并无他意,你对甘若的情意,朕都看在眼里,如今冒儿和谦儿已经没了父亲,为了两个孩子也要坚强啊!”

德辉帝见那么个机灵活泼的小皇孙,如今吓成了傻子,心疼不已,不禁朝小皇孙召手,“来啊!冒儿!到皇爷爷这儿来!”

小皇孙呆呆地望着德辉帝,没有任何反应,老管家忙上前抱住小皇孙交予陛下手上。小皇孙目光呆滞地被皇帝抱在臂弯里,无论皇爷爷同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正当所有人好奇地看着小皇孙时。啊——一声尖叫突然刺痛所有人的耳膜。只见方才还一动不动的小皇孙,这会儿剧烈地扭动起来大喊大哭,双眼盯着某个地方,脸上满是惊恐。所有人皆是一惊,顺着小皇孙的视线望去。而那个方向。正是太子殿下所站的方位。阿鸢呆愣当场,脸色煞白。不少权贵宗亲皆拿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太子。“是啊!怎么可能那么巧?殿下方才正打算废储,最有可能立为新储君的皇子就意外薨逝了?让人怎么不生疑?”

“小皇孙昨日亲眼目睹凶案,被吓傻了,看见谁都没反应,偏生看向太子的方向就情绪失常,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算为了储位害死兄弟,也犯不着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吧?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什么隐情?”

……更多的大臣却只看了太子一眼,便低下头去,不是因为他们心里不怀疑,而是实在畏惧太子身边那位修罗。一时间阿鸢只觉周围那么多怀疑的目光围在自己左右,众人皆对她指指点点,互相议论私语。“乔瑾渊!”

德辉帝大吼一声,浑身颤抖,双目赤红,“你昨天下午人在何处?”

“我……我……”阿鸢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可所有的证据皆指向她,甘若死讯公布的时间,小皇孙的异常反应,储位争夺的利害关系……父皇的怒吼,众人的质疑,像一面墙一样推过来,压得她无法呼吸。“说话啊!哑巴了?”

德辉帝急得恨不能过来扇他一巴掌。阿鸢张了张嘴,正要为自己争辩,却觉天旋地转,人向后倒去。就在此刻,一只温柔有力的手抵住了阿鸢的后背,稳稳支撑住了她。“陛下,殿下昨天下午出宫散心。”

德辉帝见到李翊炀,脸色更为阴沉,怒从心头起,“他不会自己说,要你多管闲事!”

众臣皆是震惊骇然,这位建威大将军可是正得圣宠,自从凯旋归来后,陛下一向待他和颜悦色,怎么突然就改了态度,真是帝心难测。德辉帝现在看见李翊炀,简直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就算他立了大功,解了国难,光凭这引诱太子这一条,就抹杀他所有功绩。一个男人以色示主,德辉帝想到就恶心,偏生这李翊炀在军中威望极高,更有远慑羌陵贼人的作用,若是没有揪到严重错处,也不能立马拿他怎样。翊炀轻轻拍抚阿鸢的背部,无声地安抚了她一阵。“儿臣……儿臣昨日下午确实出宫拜祭了萧晟,还去了云水月老祠求签,儿臣昨日真的没有来过平王府,真的不知冒儿为何看到儿臣就……”“哼!”

德辉帝冷哼一声,“你……就算你昨日在平王府又有什么用?你那个内力能将人的脏腑震碎吗?朕有说过冒儿见了你就受到刺激吗?德辉帝缓缓地将视线移开一点。“你没那个本事行事,不代表你身边的人也没有!”

阿鸢下意识地顺着父皇目光望去,最后竟是落在一旁的翊炀身上。阿鸢心脏漏跳一拍,联系前后,父皇确实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翊炀,整个大昱有这样浑厚内力的高手本就寥寥无几,加之方才冒儿的失常,为了我争取储位,翊炀确实有这个动机,可是阿鸢实在不愿相信翊炀会对她的兄弟下此毒手。翊炀也有些不安,他已调查过平王,成日在外寻花问柳,结的风流债不在少数。欺男霸女这种事也没少做过,如果没那个小孩,德辉帝也不至于这么快怀疑到自己头上。翊炀得知了乔甘若对阿鸢的殴打和羞辱,简直是气的要发疯,当他用最凶残,最恶毒的手段了结乔甘若后,正犹豫着怎么处理这个碰巧看到这一幕的小孩,却发现这孩子已经吓傻说不出话来,况且小孩本也无辜,翊炀便想着放他一马,确是没料到会出现这样一幕……痴呆傻子见了他精神失常大喊大叫,这世上没有比这更有力的指证,胜过一切言语。可是现在后悔已是枉然,此刻翊炀悟出一个道理,宁可错杀多杀,也不能放过一个,否则到头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李翊炀,朕问你!”

德辉帝目光灼灼像是要将面前这个人活活烧死一般,“昨日你身在何处,有何人作证?”

德辉帝看着翊炀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仇恨,就像是认定他就是杀儿真凶一般,在场之人见状皆是汗毛倒竖。翊炀用镇定的表象掩饰心中的慌乱。“回陛下,臣两天前新搬了府邸,昨天下午在建威将府里处理府中杂事,府中奴仆皆可作证。”

德辉帝恶声道:“父不证子,妻不证夫,奴婢不证主,你那些个人证无用。德辉帝好不容易揪到李翊炀的小辫子,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既然你没有人证,那就将你关入顺天府调查!来人啊!把李翊炀拿下!”

在众人一片唏嘘声中,阿鸢脸色骤变,正欲开口求情。人墙后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不算大,却震得所有人朝后望去。“陛下且慢,臣可为建威大将军作证。”

东裕王悠悠地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个男人,挡在他面前的人竟是自发站到两边,为他腾出一条路。就算久不过问朝中之事又如何?大昱这些重臣没有一个忘记他曾率领百万雄狮喋血沙场。威名远慑四方属国,一度权倾朝野……那些记忆不可磨灭,永远留在一代大昱官员心中,年轻一些的官员们也从父辈的口中对这个传奇人物心生敬畏。东裕王迈着那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人群中间。“陛下,昨日下午,臣和大将军一道喝酒,相谈甚欢,直至天黑才散。”

李翊炀心中惊愕,他没料到东裕王竟会开口,可此前他们压根没有串供,况且他刚说自个儿在府中处理杂事,不知东裕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想帮他还是打算坑死他……“老兄弟,你同这小子一起喝酒?你们什么时候熟络起来的?”

德辉帝一扬眉毛,十分怀疑,众人从称呼上就能听出二人亲疏关系来。“建威将府与东裕王府比邻而居,两家以后免不得要多走动,新邻居嘛!以后还图个邻里关系和睦的。”

德辉帝沉吟半响,问出了大多官员心中的困惑。““可是李翊炀方才说他在自家府中管理庶物。”

面对德辉帝的质疑,翊炀心中敲起了鼓,这个谎要如何圆,他的脑子极速旋转,东裕王却是一脸轻松,他缓步走到德辉帝近前耳语一阵。这个亲密的动作落在众人眼中,在一系列搞不清状况的人面前,不禁感叹一句,还是当年一起夺天下的关系铁啊!这么多年了,皇帝对东裕王盛宠不衰,即便这位异姓王现在成日骄奢淫逸,赏赐珍宝美人什么的,陛下从不忘记过他。李翊炀却没有心情感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这个老东西对德辉帝说什么悄悄话?他告诉了皇帝什么?总不至于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吧……不可能!不可能!这老狐狸没那么蠢,那他会说什么……”德辉帝目光扫向翊炀,震惊之余又带着巨大的愤怒。他转向东裕王又小声问了句什么,东裕王闻言微微一笑,悄悄在帝王耳边回应了句什么话,德辉帝听后脸上更是愤怒,恨不能直接上前将李翊炀撕成两半。帝王对身边这位异姓王是极信任的,他无法忘记东裕王杀进皇宫将染着血的玉玺虎符交到他手里时的模样,所以一直以来他对东裕王的话,包括现在提供的证词都不会怀疑。“李翊炀!”

德辉帝大吼了一声,声若洪钟,“既然东裕王可以为你作证,但那也只能说明你本人昨天下午不在平王府,不能保证你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

李翊炀现在是云里雾里,尤其是东裕王这个不确定因素,到底在帝王耳边捣鼓了什么,听德辉帝之言,倒像是暂时放过他一马,可帝王对他的不满愤怒好似更深了……“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谷康!”

“臣在!”

“这件事朕全权交由你负责!上至皇子王孙,下至奴婢仆从,你都可以随意提人去刑部审问!务必查得水落石出!”

“是!”

德辉帝褪去所有帝王光环,也只是个凡人,他呆呆望着甘若的尸身心若刀绞。“甘若大丧后就要进入皇陵了……”德辉帝差不多是自言自语。谁料跪在帝王脚边的谷康却发了声,论交情当数他与平王最好,他比任何官员都希望真相大白,真凶帮凶统统绳之以法,还平王一个公道。“陛下,此案尚有许多疑点有待深究,平王的尸身当交由刑部保管,直到真相大白。”

德辉帝怒气一时上涌,眼睛里迸出火星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皇帝一脚踹在谷康肩膀上。“查案本就是刑部的事,再说,忤作方才已验过身了,你当皇子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尸体还能放在刑部?朕的皇儿要早入土为安,迁入皇陵!”

谷康是真心想为平王昭雪,可失去尸身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查案难度又提高了数个台阶,正当谷康想要据理力争时,帝王身边的一众宦官忙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勿要继续激怒帝王,此刻刑部其他官员也跪在皇帝脚边替谷尚书解围,众人一致表示希望平王殿下早日入土为安。刑部会力查此案,谷康无法,只能双目噙泪,给陛下叩了个头,告罪。德辉帝也无心情去管谷康的冒失,他怔怔望着乔甘若的尸身,就算是平日不得宠,但到底也是朕的皇儿啊……德辉帝俯下身去轻轻为甘若阖上眼帘,指尖触到冰冷的皮肤,将帝王的心深深刺痛,德辉帝又是滚下泪来。“陛下!请节哀!”

“陛下!节哀!”

文武百官此起彼伏的劝慰声在花园中响起。德辉帝缓缓站起身来,疲累地朝众人挥挥手。“都散了吧……散了吧……”可是帝王不走,何人敢动?德辉帝头痛欲裂,胸口一阵阵发紧,一阵昏眩后,竟是有些站不住。宦官一个眼疾手快,忙上前扶住。“回宫!”

德辉帝似乎用尽全部力气吐出这两个字,在宦官的搀扶下,缓缓迈出步子。皇陵……皇陵……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朕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离世……昭奕药瘾发作,气血衰竭而亡,陵王在狱中自尽,平王又莫名惨死,如今,朕的膝下只有涵儿和太子了,可太子又染上那劳什子恸绝,还不知能不能戒掉……我乔启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把我的皇儿一个个带走吗?德辉帝胸口的空气一下子被压榨干净,眼前一片黑蒙,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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