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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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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峰后山。

清晨的阳光和煦而温暖,山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祥和的景象。

远处一帘恢宏的瀑布悬挂于雁回峰半山腰,犹如一条狂舞的银龙飞流直下,在山脚形成强烈的冲击,随后汇聚成河。

顺流而下,震耳的冲击声渐远,河水的流速也变得轻缓,清澈的河水里偶尔游过几只鱼虾,水底布满五颜六色的石子,在阳光下格外光彩夺目。

鸟儿们争先恐后地展露歌喉,就连河边的几只小跳蛙也不时地给它们伴奏,真是美妙绝伦的清晨欢乐乐章。

欣赏如斯美景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打哈欠的声音,四下观瞧,原来是河边的一块大石上躺了一个人,见他十八九岁年纪,一般的个头,偏瘦的身形,皮肤白皙,面容俊朗,身旁是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剑柄末端刻有神剑阁专属的标记。

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脸上仍带有几分倦意。

阳光很柔,并不刺眼,他眯着眼睛望向蔚蓝的天空,皱了皱眉,无奈地自言自语:“觉总是睡不够,一大早又要练功了。”

少年起身拖着懒散的身体来到河边,蹲下身来随意洗了几把脸,河水清凉透心,整个人一下子便清醒了。

“贤宇哥~”

不远处传来一声小女孩清脆的呼喊,这银铃般的声音竟是如此清纯,娇而不媚。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身着洁白衣衫的少女,正弓着腰躲在一簇灌木丛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纤细的身材,矮矮的个子,眉似初春柳叶,面如三月桃花,双唇红润,嘴角微翘,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十分俏皮,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明月般空灵动人。

“出来吧,我看到你啦......”

少年微微一笑,慵懒而又略带不屑。

“一点都不好玩!”

少女小嘴一撅,气呼呼地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几步来到少年身边,提在手中的竹篮一把甩下,两只手拽着少年的胳膊摇晃个不停,嘴里念叨:“我每天给你送饭,从山上跑到山下,这么辛苦,你却总是对我爱搭不理的,也不感动,也不心疼!”

说着,委屈巴巴的扭过头去。

少年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禁一阵苦笑,柔声道:“好啦好啦,我是既感动又心疼。”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里却在想:“厨艺这么差劲,却天天逼我吃你做的饭,谁心疼我啊......”

“嘿嘿......这还差不多,幼小的心灵终于得以慰藉。”

少女转过头,脸上笑开了花,一把拎起竹篮,拉着少年来到了大石之上。

二人相向而坐,少女欣喜地将竹篮盖子取下,双手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菜肴,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生怕洒了,慢慢放到光洁的石面上。

少年看了看眼前这盘小炒红烧肉,菜色还不错,香味也瞬间弥漫开来,但却没有表现出想要品尝的欲望,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确定这次熟了吗?”

少女迎着他质疑的目光开心地点点头。

少年半信半疑地接过筷子,盯着这盘不知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的红烧肉纠结了半天,最后闭着眼睛夹了一筷子直接扔进嘴里,还没开始嚼,脸上先作出痛苦之色,看得出每天吃她做的饭菜都像是一次次的探险。

“怎么样?”

少女迫不及待又满怀期待的问道。

一口咬下去的瞬间,少年表情大变,像是被惊艳到了,这一口,肉质鲜美,香糯可口,青椒脆爽,入口清甜,随即细细品味,直到咽进肚子,感觉好吃极了。

目光一下子转到少女身上,惊奇地问道:“为什么跟我平时吃的味道不一样?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少女得到对方的称赞后,开心得不得了,自豪地回答:“这次我可是特意请四师姐手把手教我做的呢!”

“我就知道,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天生就笨得不会做饭的家伙,哼!”

说着,小嘴都要撅上天了。

少年不禁笑道:“好吧,这次我不得不承认,在四师姐的调教下,你确实进步很大。”

稍一皱眉,接着问道:“可是...你能保证以后都能达到这个水准吗?”

少女得意万分,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保证,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有多聪明,今后我还要跟四师姐学做其他菜呢!”

二人边吃边聊,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这名少年名为段贤宇,今年十九岁,是神剑阁第十六代弟子,自幼父母双亡,被神剑阁宗主段振南收为义子,同代弟子中,他排行倒数第三,在他之后,是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

他的师弟是段振南的亲生儿子,名为段正阳。

小师妹则为身边这名少女,名字唤作明月,年芳十六,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拜在神剑阁门下,是门派中最小的弟子,从小到大与段贤宇形影不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饭后,二人并肩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挽起裤脚,四只脚丫子齐齐踩到水中,只感冰凉透心,清爽怡人,眼前是潺潺流水,耳边是小鸟歌唱,微风轻抚面颊,阳光照彻心扉,水面上倒映着二人的甜蜜身影,确有几分惬意。

明月不觉陶醉其中,柔声道:“贤宇哥,我好喜欢这种感觉,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跟你待在一起......”

说着,双手抱紧少年的一条胳膊,脑袋也缩进他的怀里,似这般小鸟依人。

段贤宇随手往河里丢着石子,眼睛盯着泛起的波纹出了神,若有所思,以至于忽略了少女说的话。

明月看他有心事,仰起小脑袋问其原因,段贤宇这才回过神,不禁叹道:“我们都这么大了,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爹娘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明月听了也是暗自神伤,转头看着水中的涟漪,喃喃道:“我和贤宇哥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可能是看我们两个比较可怜吧,从小到大,师父一直很疼我们,师兄师姐也对我们很好,很照顾我们,神剑阁就跟家一样温暖,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别的我就不去想了,反正想了也没有用。”

段贤宇闻言,心中一动,低头瞧一眼她那张俏丽的脸蛋儿,突然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内心豁然开朗,如拨云见日,不禁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浅笑道:“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不像小孩子了。”

“看来...你已经长大了!”

少女面颊微红,撒娇一般赖在少年怀里,脸上堆满了幸福。

玩闹够了,段贤宇便开始练功,明月则坐在一旁有滋有味地观看,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目光。

段贤宇练功也算勤奋,这一练就是一天,转眼间已日落西山,一旁守候的明月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大石上睡着了。

夜幕将至,此时雁回峰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咚咚咚”的在山谷中久久回荡,打断了正在练功的段贤宇,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明月。

这是神剑阁召集弟子们集合的信号,二人不容多想,收拾好物品后便急急忙忙地往山上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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