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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和他霸总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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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去大润发杀十年鱼,他的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想到当初听到这句话时,对他们升起的怜惜和同情,他就想给自己邦邦两拳。

  打扰了。

  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jpg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司若尘一行人离开。

  忽然理解了他爸每次提起司元洲时的不甘。

  轻描淡写就把人扎的遍体鳞伤。

  *

  很快,他们又在桌球区相遇。

  虽然今晚主题是慈善拍卖,拍卖会结束之后是休闲时间,可以选择去吃自助、观看表演或者自由活动。

  打桌球的只有严启航、钱都来,司若尘在一旁用手机刷题,乍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在玩手机。

  赵行野在这边没有认识的朋友,因为看起来又酷又暴躁,也没人和他搭话。

  如果没认出司若尘,他可能会开局游戏,叫上下午新认识的队友一起。

  但是现在,他只想平复内心的创伤。

  痛,太痛了。

  严启航见赵行野一直看着这边,钱都来又不是很擅长,肚子一直被球桌撞到,就招呼一声:“哥们儿,你要不要玩两把?”

  “来。”

赵行野最终还是走向了球桌。

  如果是别的他肯定会拒绝,但桌球可是他的本命。当他还没有球桌高的时候,他爸就把他拎上桌,让他对打,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来两杆。

  钱都来走到一边,默默观战。他已经累了,这辈子的运动量都没有认识严启航后的这段时间多。

  严启航将球杆递过去:“我是严启航。”

  “赵行野。”

赵行野接过,冷冷说了名字。

  “哥们儿你名字可以啊,又行又野。”

  “下午打游戏还遇到一个叫野哥的,人挺好。”

严启航哈哈一笑。

  “是吗?”

  赵行野面无表情,笑不出来。

  他是不会爆马甲的,反正他透露的信息不多,游戏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又有区别,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可能名字有个野,都好相处吧。”

  “我不是很擅长这个,平时练的不多。”

  严启航语气随意,话是真话,比起桌球,他更喜欢乒乓球,不过这种地方没有。

  赵行野却下意识紧张起来,或许这群人就是这样,嘴上平平无奇,动手就是天崩地裂。

  他高度紧张,决定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然后,一杆又一杆领先严启航。

  赵行野越打心里越虚,严启航该不会先放水,再来一个狠的吧?

  直到他赢了这局,严启航都没有逆袭。

  赵行野舒了口气,看来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意外发生。他额上已有一层薄汗,一个赢球的,看起来比输球的还要累。

  “打得挺好的啊。”

严启航夸了句。

  “你也不错。”

赵行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目前看来,他们也挺好相处,游戏里发生的事完全是意外,如果他们今晚没有遇到,就是彼此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少爷,来两杆,不要总看手机。”

  严启航去喊司若尘。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司若尘刷题格外投入,对其他事兴致缺缺。严启航一向主张劳逸结合,当然要叫他过来玩两把。

  “这是我弟弟,司若尘。”

  “那边是我们的朋友,钱都来。”

严启航简单介绍几句,再让司若尘和赵行野玩两局。

  “他平时玩的不多,很少打桌球。”

严启航回忆了一下,司若尘确实不爱打桌球,但上桌还是没问题的。

  赵行野听完,整个人状态都很放松,玩的不多好啊,这样他也没什么压力。

  虽然父辈关系一般,但不影响他们做朋友,仔细想想,当时他们说买花瓶,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真买了花瓶。说到做到,表里相应。

  *

  严启航他们玩的是八球法,也称“黑八”。桌上一共十五个球,双方各七个,唯一的8号黑球是共用的。

  双方轮流击球,先将自己的球全部打进,最后把黑球打进,即可获得胜利。司若尘在刷题的空隙间看了几眼,大致看懂规则。

  “你先开球吧。”

赵行野谦让道。

  八球法,先开球的人会有点优势。

  “承让。”

司若尘没有多言,握杆侧身,轻微弯腰,露出流畅的腰线,劲瘦却极有力量感。

  他轻按台面,架好球杆,对准第一颗球的中心点,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漆黑的实木球杆上,绿色台呢竟被他衬出几分高级感。

  赵行野一看到他这姿势就觉得自己稳了。

  并不是打桌球时常用的标准手势,姿势也舒展、随意,虽然很好发力,但看起来完全是个外行。

  野哥我啊,这局稳了:)

  直到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第一颗球精准直出,击中呈三角形摆放的其他球,在这股炸裂的冲击力之下,其他球四散而开,有五颗直进球洞。一声接一声进洞的撞击声,仿佛奏响了胜利交响曲。

  “漂亮!”

严启航鼓掌。

  赵行野面无表情,跟着鼓掌。

  那种熟悉的、被支配的恐惧又来了。

  开局就差点清台,这一局不用打了。

  一共也才十五颗球,现在只剩十颗。

  他只是打娱乐赛,又不是在国际赛场上。

  开局炸球进五球。

  不应当,实在不应当。

  他像一个刚出新手村的小学生,自信满满,遇到菜菜的路人,想一展所长,没想到路人是野生冠军,瞬间将他创飞。

  忽然被创好无助:(

  他忘不了这局比赛了。

  *

  立杆尾炸球,是一种较难的开球方式。

  如果操作不当,会把杆飞出去,随机打中对手,或者把球打出去,也可能把台面的绿呢铲出一个洞。

  如果操作得体,像司若尘这样,开局就能直接创死对手,优势占尽。

  司若尘开球就进了五颗球,三颗拼色,两颗全色,他要选一方,然后继续击打。

  选拼色就只剩四颗球要打,会更有优势一些。而且,拼色球的位置也都不错,赢面很大。

  但司若尘选择了全色,还剩五颗球要打。

  赵行野心情复杂,就如之前他让司若尘先开球,选择将优势让给司若尘,这刻,司若尘也将优势留给了他。

  赵行野有种想气又气不出来,想骂也没有理由的无力感,甚至觉得司若尘很好相处。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爱恨交织的感觉。

  当然,很快后者占据上风。

  司若尘开球之后,第一杆再进一颗全色球。

  进球且没有违规,可以连杆。

  第二杆仍然归他打,进了两颗全色球。

  现在,场上的全色球只剩两颗了。

  这两颗再进去,最后打进黑球,司若尘这局就赢了,而赵行野连杆也没摸到。

  司若尘在故意犯规与结束比赛之间犹豫了一秒,赵行野叫住他:“你继续。”

  司若尘两杆结束比赛,赵行野心情复杂。

  什么人啊这是!这种人应该抓去暗算国外的职业选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

  “太酷了。”

钱都来已经目眩神迷,这种层次的战斗,不用买票就能看现场,谁懂!

  “忽然觉得桌球也很有意思。”

严启航有被炫到,特别是开局的炸球,直接进五颗,太酷了。

  “是,是很有意思。”

赵行野作为内行人,自然知道那种开球方式的难度,这种水平就算放到职业赛场上去,对手也无法抵抗。

  司若尘那双眼睛像自带瞄准与抛物线功能,还能画受力分析图,淡淡看一眼就计算出轨道,轻松一杆就将球送往想要的方向。

  “你数学一定很好吧?”

赵行野问。

  “不知道。”

司若尘没去学校,无从对比。

  赵行野没有再问,心中已然明白。“不知道”的意思就是非常厉害,完全超出了正常水平。

  他现在终于能和司若尘好好沟通了,也懂了对方的语言习惯和行为模式。

  司若尘的话只能听一半,对他自己来说是正常的,对其他人来说是天神下凡。

  三人都被那一杆帅到,久久不能释怀。

  但这种场合不适合练立杆尾炸球,台球有些重量,万一砸中路过的宾客,可能会把对方砸的头破血流。

  四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找个地方打扑克或者玩狼人杀,司元洲一行人向这边走来。

  *

  “司总,要不要来一局斯诺克?”

  赵明端远远看着赵行野和司若尘几人在打桌球,暗想,自家小野肯定赢得一塌糊涂。

  商场上是他技不如人,桌球必不会输。

  “我很少有空打桌球。”

司元洲虽是这么说,但将袖扣摘下来放到司若尘那里,以免勾坏台面。

  多么熟悉的对话,多么生疏的姿态。

  赵行野这一刻,明悟了。

  爸爸,你糊涂啊!

  “没关系,我也不常打。”

  “练手而已,输赢无所谓。”

  赵明端神色从容,情绪稳定。

  斯诺克规则要复杂得多,难度也更高。

  参与者要轮流打红球和彩球,比赛输赢看得分。其中红球1分,黄球2分…粉球6分,黑球7分,位置越难,分数越高。

  赵明端经常和人比赛,轻车熟路。

  司元洲虽然加班很厉害,但他坚持健身,从没落下过一天。健身房里除了常见的运动设施,还有桌球、保龄球,他有时会自己打一会儿,放松的同时锻炼专注力。

  有裁判专门记分,随着时间的流逝,赵行野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斯诺克比赛过程漫长而折磨,规则更是琐碎,还不如八球法玩的爽快。但也更惊心动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止考验技术,也非常考验专注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司元洲始终沉静理智,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分值越来越高,赵明端紧迫感越来越强。

  赵行野几乎猜到了结局,不过是梅开二度罢了。司家这对父子真是一脉相承,而他和他爸就是两个大冤种。

  赵明端试图挽回败局,这一杆却失误了。

  商场也是如此,越紧急反而要越冷静,否则就会像赵明端这样渐渐把自己送入死局。

  司元洲不慌不忙给杆头擦粉,姿态从容,完全看不出一点比赛应有的紧张感。

  赵明端暗想,下一杆他决不会再失误。

  然而司元洲侧身,在发力的那一刻如同某种巨型野生动物,气场沉凝而带着巨大的压迫力,锁定猎物,一击必杀!

  砰——

  这一杆,拿下了漂亮的双杀!

  咖啡球和黑球同时进洞,再记11分。

  赵明端已经不可能追上,除非接下来司元洲频频失误,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司元洲行事风格更偏向于谋而后动,前期一直蓄力,关键时刻突然爆发,不会给对手留下丝毫反抗之力。

  “司总英姿不减当年啊。”

赵明端强颜欢笑。哪怕差距小点,他都能安慰自己水平相当,一分之差,但现在这么大的分差,他无法欺骗自己。

  “谬赞。”

司元洲擦掉手指上沾到的一点巧克粉,再慢条斯理戴上袖扣。

  “……”赵明端站在那里,没戴袖扣这种东西,暗自唾弃司元洲太古板。每次出席正式场合都穿着正装,袖扣领带夹一件不漏,明明是同一个品牌的高定,却把其他人衬得像卖保险的。

  司元洲不过占了长相的便宜而已,论实力,他们势均力敌。当年他会输回京城,全都是因为年轻气盛、行事冲动,现在他已经沉淀下来,再也不是以前的赵二了。

  赵明端觉得今天会输一定是项目没选对的缘故:“桌球是我技不如人,不过我们可以比一比高尔夫,周末你也会去吧,到时候我们再练练。”

  “奉陪到底。”

司元洲声音低沉冷淡,连回应都有锋芒感。

  “下一次我可不会输给你了。”

赵明端的高尔夫比桌球打得更好。

  “希望如此。”

司元洲略一颔首,明明语气认真,却让赵明端有种被嘲讽的感觉。

  “虽然这局是你赢了,不过咱们小一辈之间可不是这样,我家小野绝不比任何人差。”

  “他不仅靠自己的能力被京大提前录取,台球也打的很不错,黑八比我还厉害。”

  赵明端看向自己的儿子,心中慰藉。

  赵行野:……

  赵行野垂下了头。

  现在他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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