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吃罢早饭的莫小落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眯着眼睛想的入神。阿若沐浴更衣又自己去厨房找了些吃的，方才去了莫小落房间里汇报昨夜的情况。“姑娘，你要的石灰虽然不多，可是工部眼下并无城墙要修，所以根本没有准备石灰。可工部尚书是个好人，听说石灰能救那一百多亩的水稻，二话不说就让人去制石灰了。奈何工部的人手不够，所以王爷从王府里抽调了许多侍卫过去帮忙。”

小竹站在旁边听着阿若的话，这位帅气姐姐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明白，可是这些话连在一起她怎么有点懵呢。按照现在的天气来说，应该已经快入冬了。毕竟她早上还看到了一层厚厚的霜，且地面上还有不少的落叶。这个时节，还有水稻？“嗯，有希望就好。”

莫小落听闻工部在赶制石灰，不免暗暗开心。“阿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看门的小厮都是暗卫？”

“是的，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嗯？”

“姑娘，我上次跟你提过，暗卫营有急事，调了些人回去，所以买了几个人回来，你还记得吗？”

莫小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时有些懵。阿若说过这个话吗？她怎么不记得了？“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约有一个月了。”

莫小落心底的疑问算是有个答案了，怪不得她觉得之前为难小竹的那个人贼眉鼠眼的，她还想呢暗卫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在。合着他根本就不是暗卫，而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人啊。“一共买了几个人回来？”

“好像连上洒扫庭院的小厮，一共五个人吧。”

“这些人都是谁挑的？”

莫小落问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看那小厮贼眉鼠眼的样子，想来阿若是看不上的。“我记得好像是凌云安排的，但具体谁挑的我还真不清楚。”

阿若狐疑的看了莫小落一眼：“怎么了，是那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莫小落笑了笑：“倒也没什么问题，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她拉了一把身后的小竹，把她放到自己的面前。“这个叫小竹，是我在陵城买下的侍女。从今日起，她就跟在我身边了。小竹，这是阿若，往后你们两见面的时候应该会很多。”

小竹上前行了个礼，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阿若姐姐好，我叫小竹。”

“嗯，你好。”

阿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平淡如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行了，你忙活了一个晚上，快去休息吧。”

莫小落对若说道。“好，姑娘若是要出门记得叫上凌云。如果凌云不在，也一定叫醒我。”

“放心吧，我不出门。”

莫小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还不忘挑挑眉毛。阿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小竹则静静的站在莫小落的身边。后者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塞到她的手里。“姑娘，这个是？”

小竹捧着布包，不敢轻易打开。“这是你师傅的东西，我帮忙保管着。现在交给你保管，你拿出来看看。”

小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布包。布包里卷着一根通体漆黑的鞭子，鞭子的手柄上绑了一圈细细的布条，将手拿的位置跟鞭子本身隔开了。“姑娘，这东西有剧毒啊！”

小竹一看到五毒鞭，就轻声惊呼道。“你看的出来？”

莫小落到是有些意外。“嗯，这鞭子花纹好奇怪，像是五步蛇身上的花纹。但好像又不全是，还有一些其它蛇皮的纹路。”

小竹捧着鞭子，凑近了细细的观察。这么剧毒的东西，她好像听师傅提过。那是一个集齐十二种毒蛇秘制而成的毒鞭，如果没有解药，沾上便是个死。“这是你师傅的，我记得好像叫五毒鞭来着。”

莫小落抿了口茶，神色淡定的说道。“啥？”

小竹闻言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师傅没跟你说过五毒鞭的事儿？”

“说，说过的。可是他没事五毒鞭在姑娘你这儿啊。”

“那他是怎么说的？”

莫小落颇有些好奇。小竹为难的看着她，似乎在犹豫能不能说。“怎么，不能说？”

看她那神色，莫小落的好奇心更重了。“也不是，就是….”小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师傅说五毒鞭被一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儿抢走了，然后那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儿又交给了他臭不要脸的徒弟。”

莫小落：……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儿指的应该是柳老头儿。而那个臭不要脸的徒弟，值得应该是她本人没错了。“姑娘，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竹抱着鞭子，怯生生的看着她。“没有，你姑娘我如此温柔敦厚，怎么会生气呢？”

莫小落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咬着一口银牙说道。“真…真的吗？”

小竹表示有点怀疑。“当然，我保证不会打死他，也保证不会弄死他的那些宝贝。”

莫小落笑了笑，可是那笑莫名的让小竹全身汗毛倒竖。“姑娘，到了给老爷施针的时候了。”

说话的是梅香，她从厨房那边过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梅香心细，莫小落就将给便宜爹爹熬药这个事交给了她做。“嗯，你先过去吧，我马山就来。”

梅县看了小竹一眼，笑了笑退了下去。“姑娘，刚才那个就是梅香姐姐吧。”

小竹收起了莫小落给她的五毒鞭，看着梅香的背影问道。“嗯，走吧。”

莫小落走在前面，小竹也快步跟了上去。向氏房里充满着一股奇特的香味，那是莫小落特意调制的熏香。这种香有醒神的功效，她希望可以让便宜爹爹早日想起一些事情。调养了这些日子，他已经很少再提自己是朝廷命官了。虽然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可到底是有了起色。向氏日复一日的耐心照料，也让他没有之前那么胆小了。“娘。”

莫小落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她在向氏面前，从来都是爱撒娇的。“落儿，你来了。”

向氏的脸色有些憔悴，一看就是晚上没有睡好。“嗯，爹怎么样了？”

“还好，刚刚吃过饭，这会儿又在发呆。”

向氏看了看莫老大，又看了看跟在莫小落身后的小竹。“小竹？你怎么在这儿？”

向氏颇有些惊讶的说道。她之前在虚无境是见过小竹的，自然有些映像。“夫人好。”

小竹浅浅的行了个礼，笑盈盈的说道。“嗯，你也好啊。”

向氏狐疑的看了莫小落一眼，但深知现在不是问情况的好时候，所以没有开口。梅香先前端过来的药已经晾的差不多了，她就递给了向氏。“夫人，药晾好了，已经可以喂了。”

向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个梅香还真是个心细的。每次熬药，从开始熬到药递到她手上，都是亲力亲为的，绝不让别人沾手。便是小兰在这儿，她也是亲自晾凉了递给向氏。莫小落施针的时候，小竹在旁边利落的打着下手。只要莫小落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需要哪一根针。梅香在旁边看着，心底也是暗暗的吃惊。这个叫小竹的丫头真是太能干了，比她和小兰都要强。“对了娘，小兰呢？”

施完针，莫小落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小兰说她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向氏浑不在意的接话，仿佛小兰出去办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去办什么事？”

莫小落接着问。“啊？”

向氏帮莫老大擦去额头上的因为施针沁出来的细汗，茫然抬头。“她是你的侍女，出去干什么你没问吗？”

“没有啊，不过想来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最近她好像总往家里跑。”

向氏微皱着眉头细细回想，不太确定的说道。“嗯，下次她出门你记得让她跟阿若说一声。”

莫小落收起自己的银针，叮嘱道。不过她叮嘱不叮嘱的都无所谓，因为小兰已经没有机会再找借口出去了。凌云拎着小兰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杀气。他的拳头上还沾着一点血，不知是殴打了别人还是跟人家互殴了。小兰则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被他丢在庭院中，眼里满是惊恐的看着他。“凌云，这是怎么了？”

梅香看到与她共事这么长时间的小兰变成这样，焦急的问道。在梅香之前走出来的阿若则抱着手，淡淡的看着地上的小兰。看来她干了什么坏事，被凌云给当场捉住了。看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就知道，这个坏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