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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斑面老鬼,锁灵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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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歪嘴眯起眼睛:“放心,有我皮某人在这,对付区区一条长虫不在话下,你往后躲躲!”

老爸赶忙退到墓碑边将我护在身后,看皮歪嘴怎么收拾大蛇。只见皮歪嘴从怀里摸出他算命卜卦时招揽顾客用的小铜锣,这玩意又叫“报君知”,精致小巧,仅有巴掌大小。罗歪嘴敲响铜锣,口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工夫,坟地四周的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汇聚而来。棺材上的斑斓大蛇似乎预感到威胁,浑身鳞片炸起,飞快地游离坟坑,张开大嘴朝着罗歪嘴咬去!就在这时,一团小小的黑影斜里蹿出,落在大蛇身上,唧唧吱吱啃咬起来!是老鼠!蹿出来啃咬大蛇的居然是一只比猫小不了多少的灰毛大老鼠!紧接着,又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老鼠从坟地四周出现,潮水般涌向大蛇!清冷的月光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大蛇粗长的身躯被成百上千只老鼠覆盖撕咬,任凭它如何挣扎扭曲,老鼠们丝毫不惧,反而越发狂躁起来!不到十多分钟,大蛇停止了挣扎,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退!”

皮歪嘴大喊一声,手里的铜锣疾响。鼠群闻声四散,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条血肉模糊的蛇尸。“好了,麻烦解决了。”

皮歪嘴仰着下巴,朝我爸招手:“赶紧开棺,救你儿子的小命要紧。”

老爸亲眼看到皮歪嘴显露本事,心里是无比佩服,操起地上的铁锹跳进坟坑里,开始撬二叔公的棺材盖板。不一会儿,七根棺材钉全松动了,老爸和皮歪嘴合力将棺盖缓缓挪开。二叔公尸身面覆黄纸,静静躺在棺材里。老爸流着泪冲棺材里说道:“二叔,您老见谅!将来阿超要是能发达,让他给您重新修坟筑墓……”“救人要紧,别磨蹭了!”

不等我爸说完,皮歪嘴急切地伸出双手,在二叔公尸身上摸索起来。我爸抹掉眼泪,不解地问道:“皮先生,您不是说要取二叔的头发指甲给阿超解煞么?您这是寻摸什么呢?”

皮歪嘴眼珠子一转,正要说什么,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坟坑外响起:“他呀,故弄玄虚,以给你儿子解棺头煞为借口,想从你二叔棺材里顺走其他东西。”

皮歪嘴脸色大变,扭头朝坟坑外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谁在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高瘦的人影出现在坟圈子旁边,正一边抽着旱烟锅子,一边看着坟坑里的老爸和皮歪嘴。这是一个年纪和二叔公差不多的老头,头顶微秃,一片暗红色的斑块覆盖左额和左眼框,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凶恶。“是你?!”

皮歪嘴看到这老头后,顿时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颤抖:“虞……虞老鬼?!”

“皮歪嘴,当年要不是许驼子给你作保,老子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被称作“虞老鬼”的老头嘿嘿冷笑:“想不到你恩将仇报,如今反而要害许家人!”

“你胡说什么?!”

皮歪嘴脸色一沉,表情有些慌乱。说话间虞老鬼从衣襟里摸出一枚古旧的青铜虎符:“你费尽心思,是不是想要这个东西?”

皮歪嘴瞪大了眼睛:“阴山鬼符!怎么会在你那儿?!”

“这个跟你说不着!”

虞老鬼抽了一口烟:“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把眼珠子抠出来,就当是给许驼子亡魂赔罪,要不然的话,嘿嘿……”皮歪嘴额头沁出冷汗,牙关一咬:“虞老鬼,你别逼我!”

虞老鬼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怎么着?就凭你们‘金钱会’那点不入流的本事,还想跟我叫板?!好吧,你尽管施展出来!”

皮歪嘴咽了口唾沫,又将那面小铜锣敲响,大声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随着铜锣越敲越急,坟地周围树林里宿鸟惊飞,一群黑羽乌鸦扑棱着翅膀,乌云似的朝虞老鬼席卷而来!“不是玩老鼠就是玩小鸟,是‘金钱会’就这点能耐,还是你本事没学到家?”

虞老鬼不慌不忙挖苦皮歪嘴,手里旱烟锅子随意一挥,顿时无数烟烬火灰从烟锅子里喷涌而出,好似满天星辰飘飞。火星落向飞来的鸦群,瞬间爆开无数火团,眨眼间鸟羽飘扬,乌鸦尸体如纷纷坠落。皮歪嘴法术被破,立马将手里的铜锣一扔,伸手抓向站在他旁边的我爸:“虞老鬼,我用许家人的命换一条活路!”

老爸当时完全搞不清状况,眼看皮歪嘴扑来,一时之间呆若木鸡。就在皮歪嘴即将抓到老爸肩膀的时,怪异的事发生了!棺材里的二叔公突然毫无征兆地坐起来,抬手扣住皮歪嘴的腕子!“诈……诈尸了?!”

我爸看到二叔公坐起来,吓得两腿一软,瘫倒在坟坑浮土上。覆面黄纸飘落,脸色青灰的二叔公瞪眼望着皮歪嘴,嘴角勾起一丝僵硬的冷笑。皮歪嘴此时也是吓得魂不附体,眼角瞥见飘落的覆面黄纸上,似乎隐约有些浅浅的符纹,立马意识到什么,大喊道:“不对!这不是诈尸!这……这是‘阴山鬼道’的‘锁灵还魂’秘术!”

“皮歪嘴,果然是你,你怎么对得起我?!”

二叔公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许爷!我不是人!”

皮歪嘴痛哭流涕,抬起另一只手抽打自己脸颊:“我忘恩负义,我猪狗不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回!”

二叔公僵硬地摇摇头,手臂用力一拽,将皮歪嘴整个人拖进棺材里,棺材盖板“哐当”一声自动闭合上。棺材微微晃动起来,里面穿出皮歪嘴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约莫五六分钟后,一切才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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