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水，刻刀，背包...

唐安盯着眼前这堆物品情绪难辨，他的直觉在提醒他，宋程的死绝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如果宋程想采取那种死法，那么地面一定或多或少会有痕迹。他扫视出租屋，这间屋子干净的过分，别说石膏粉，就连一丝灰尘也没有。

陈东浩靠近唐安，他一把搂住唐安肩膀，询问道：“怎么啦？唐哥，看你眉头紧锁的。”

唐安蹙眉，面色凝重：“你不觉得这次屋子太干净了吗？”

他伸手指向卫生间的浴缸，宋程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他低声：“有种莫名奇怪的感觉。”

并不是他多疑，而是多年前查案时一个粗心已经让他受了个很大的教训，以至于令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不仅是对这间屋子感到奇怪，而且对那封来历不明的匿名信，也同样报以提防的态度。他不得不承认，那封信打乱了他的节奏，本来他打算顺着李顾和张雨然这条线查下去的。

陈东浩听到唐安的话像找到知音。

他感叹：“我也感觉不对劲，这宋程如果是自己自杀做成雕塑的话，怎么会连那些工具在现场一样都没有，再说窒息而亡，过程一定很痛苦。可那宋程脸上挂着笑，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像是...”

他顿时如梦初醒，随即即脱口而出：“就像是，被他人放到浴缸内，强行灌满石膏风干。”

不排除这种可能，在这环境下，这个结论最真实可信。

他一脸激动地看着唐安，感觉他背后如果有条尾巴，一定在拼命甩动着。脸上那副表情像是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唐安向他投去鼓励的眼光。

陈东浩：耶！

“宋程的死没那么简单，不过。”

唐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张嫣在唤他。

“唐哥，居民楼监控调出来了！”

“我这就来。”

唐安侧头示意陈东浩跟上，便大步走向张嫣。

张嫣手中捧着平板，屏幕显示着监控拍到的内容。平板上是楼道的场景，张嫣见前面没有重点，默默调快倍速。三人盯着平板，全神贯注。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出现在宋程家门口。

那人头戴鸭舌帽，口罩遮住半张脸，从监控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被口罩遮住的脸以及高大身躯上笼罩的黑T。

那人？！

唐安看到那人，眉头紧锁。那人无论从身形还是走路姿势都像一个人——李顾。可是，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和时间，恰好是唐安去沂海艺高的时候，他在那段时间还与李顾交谈了几句。

但是，如果不是李顾，又会是谁呢？

监控中，那道人影抬手叩响宋程房门。叩门声有规律一样，三长一短。那人叩完房门后，门被稍微打开一些，宋程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伸出半个头冲那人说了几句，突然变得很急躁。时不时还跺脚表达不满。那人不恼，凑到宋程耳旁低语几句，见缓和住宋程后，就离开了居民楼。

后面监控里就再没出现过宋程的身影，张嫣合上平板，皱着眉：“后面没有人出现了。”

“谁说没有了！”

陈东浩气昂昂地反驳道，像一只红公鸡。

“你有线索？”

张嫣将视线投向陈东浩，目光炯炯。

陈东浩“呵呵”一笑，用大拇指指向唐安，一脸得意：“唐哥有啊！我刚可没错过唐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自信！”

搞得像是他有线索。

张嫣翻了个白眼，无语：“少来。”

唐安也不惯着陈东浩，一下拍开面前的大拇指：“去一边去。”

他微笑，拎住陈东浩的后领往外走。

“跟我办个事去。”

唐安还不忘回头向张嫣挥手告别。

陈东浩被拎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他笑嘻嘻地跟着下了楼。下楼前还冲张嫣做了个鬼脸。

张嫣：“......'”

“上车。”

唐安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陈东浩见状连忙也跟着坐上副驾驶。

“去哪里，唐哥？”

“沂海艺高。”

楼上的张嫣默默看着楼下人影，情绪难辨。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平板，移开视线，透过窗望向远方。窗外蓝天湛湛，白云绵软，恍惚间她看见那道难以触摸的背影。

她呢喃：“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再等一等。”